“對不住,哥們做的是沒本錢買賣的,不太方便。”趙復立刻大搖其頭。
“廢話少說,用國庫券下套子,然後再掉包坑我哥們,是你指使的?”顧超不想再扯遠了,手中的鐵棍刷的一下就撩了起來。
“絕對沒有!”趙覆信誓旦旦,“國庫券麼,我手中倒是有一些存貨,都是前一段兄弟們辛苦撈回來的,想慢慢出掉不假,但肯定沒有你說的掉包坑人這件事,老弟想想看,如果這樣玩兒,我以後哪敢出來混?手中剩下的貨還能出給誰?”
這番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十分的理直氣壯,不但把顧超給聽愣了,趙歌幾人也是目瞪口呆,謊話還能這樣扯?尼瑪,這趙復嘴真大,張口就來,漫天吹氣泡的功夫真的可以去講相聲了。
許暉更是聽了個稀裡糊塗,不知道爲什麼又扯到國庫券上去了,莫非這架打不起來了?並沒看到他們說的那小孩呀?啊呦,不對,大門裡面隱隱約約吊着個人,難道就是趙歌所說的小叮噹?
不但是許暉發現了,趙歌眼尖也發現了,正要搶上一步說話,卻突然感覺到顧超身邊有一道陰冷的目光正在瞄着自己,臥槽,中分頭!
趙歌立刻意識道不好,但想躲來不及了,被掉包的中分頭居然就在顧超身邊,剛纔情緒激動,根本沒有注意道這個人,這下始料未及,恐怕要糟糕。
只見對方在顧超耳邊低語幾句,顧超聽後仰天大笑,“哈哈,草泥馬的,險險被你給忽悠過去,後面那位往前站,有膽量做,沒膽量認麼?”
正在洋洋自得的趙復更是措手不及,立刻意識到趙歌露陷了,他的眼睛賊毒,那個跟顧超耳語的人一定認識自家弟弟,早知道讓陳東將趙歌擋的再嚴實點,真沒想到顧超其貌不揚,行事卻如此細心,居然把認人的也給帶過來了,時代音符那場笑話還真是小看他了。
“兄弟們,給老子拿人。”正主既然已經找到,顧超根本不會再給趙復等人機會,一聲招呼,提棒就上,小刀會果然非同一般的混混,辦事十分老練、果斷。
趙復連退數步,瞳孔微縮,暗道慘了,就憑身邊這點人,哪夠人家揍的,如今之計只能是儘量護着自己弟弟,能跑一個算一個。
斜刺裡一道人影激射而出,直奔猛撲過來的顧超,正是陳東,趙復會意,對方這樣做就是儘量騰出一線機會,讓他帶着趙歌跑路,關鍵的時候還是過命的兄弟靠得住。
於是趙復把心一橫,拽住趙歌就往後拖,別人他已無暇顧及,大夥兒只能自求多福吧,哎,今天這糟心事兒辦的。
周圍已經亂了,幾個機靈鬼雖然也準備了傢伙,但畢竟不擅長打架,尤其是面對這樣的純種混混,握着棍子的手都在發抖,剛一接觸就四散逃竄。
許暉幾個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戰鬥力要略強一點,黑牛是從羣架裡練出來的,知道這種場面下絕不能往後縮,除非你跑的比兔子還快,否則非但跑不了,後背還賣給了別人,他抽出砍刀,嗷的一聲就衝向了一個長的奇醜無比的傢伙。
謝海林更不消說,脾氣本來就火爆,在文化大院的這幫兄弟裡僅次於趙歌,所以他衝的比黑牛還猛,拎着木棍跟一個壯漢對掄,剛開始幾下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搞笑的是謝三,這傢伙體力好,彈跳力高,掄着棍子嗷嗷亂叫,一下子也沒打到別人,自己反而捱了好幾下了,吃痛之下像個袋鼠一般掄一棍,蹦一下,大呼小叫中卻是打的最熱鬧的。
趙歌事後總結,對上真正的狠人,謝三老捱打不是技術問題,而是勇氣欠佳,謝三對此嗤之以鼻。
最悲催的是許暉,由於黑牛老想着把許暉給甩掉,所以根本沒有給他準備傢伙,預感到氣氛不好,所以在衝進廠門口的時候,許暉自己在地上撿了兩片斷磚,原本以爲用不上了,沒想到一下變成了救命武器。
一個留着刺蝟頭的傢伙,悶聲不響的衝過來,衝着許暉兜頭就是一棍,許暉下意識的低頭往旁邊一跳,右手的磚頭沒握住,一下子給甩了出去,歪打正着的砸在那傢伙的膝蓋上,居然是給對方造成實質性傷害的第一人。
但接下來,許暉就不妙了,另一個拎着砍刀的傢伙迎面衝了過來,眼看着泛着冷光的刀鋒自上而下的劈面劃下,許暉感覺渾身都在痙攣,這刀背太厚了,讓人心底發寒,雙腿如灌了鉛一樣的根本邁不開,心道,這下完了,突然側胯一痛,身體被人狠狠的蹬了一腳,不由自主的踉蹌着摔在一旁,雖然很狼狽,但是險險的躲過了這一刀。
“特麼的,不要命啦。”耳邊傳來趙復的叫罵,緊接着便是嘭的一聲巨響,那個拿砍刀的傢伙‘嗷’的一聲鬼叫跪在了地上,顯然被趙復手中的***給打中了。
這把槍卻是趙復從自家弟弟那裡搶過來的,趙歌在第一時間便欲掙脫趙復的拉拽,兄弟二人在拉扯之中,趙復一把擼下了弟弟的外套,並意外搶得一把***,而金蟬脫殼後的趙歌根本顧不了那麼多,直接衝向了倉庫大門。
趙復立刻要追上去,但卻被一個莽漢掄着鋼管給擋住了,也只能硬着頭皮對付。一同復原的幾個兄弟中,趙復打架的水平最差,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哥是玩兒腦子的,但再差也比一般的混混強不少,只是被這莽漢纏着心浮氣躁。
顧超不是傻子,倉庫裡肯定留人了,姜小坤一直都沒有消息,就說明裡面的人也不好對付。趙歌不知道深淺,瞎幾把亂闖,大失水準。
但是趙復並不清楚今天自家弟弟表現如此魯莽的原因,雖然趙歌一直不去反思不計後果的報復帶來的教訓,但對小叮噹的愧疚是切切實實的,今天又意外把許暉給扯了進來,讓他的心裡極不舒服,煩躁加上心理失衡,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也沒有以往的冷靜和狡猾。
不遠處,陳東和顧超打的難解難分,倆人一個鐵棍,一個***,都是沉重的冷兵器,但卻打的寂靜無聲,又兇險異常。二人身上都掛了彩,顧超被劃了兩刀,而陳東後背結結實實的被揍了一棍,相比之下反而陳東稍落下風。
趙復大爲吃驚,陳東雖然不是戰友中最能打的,但收拾自己絕對富裕,所以他愈發的對顧超另眼相看,同時也感到後背在嗖嗖的直冒涼氣,都知道薛西慶不好惹,但不去惹上一把,誰也想不到是如此的不好惹,連他手底下的一個顧超都這麼難對付,何談扳倒薛西慶?
再看看周圍,其實已經打亂套了,機靈鬼們,除了一個已經躺在了地上,其餘的都跑不見了,而謝三鬼喊鬼叫的滿場子亂躥,其實也是強弩之末;黑牛被一個傢伙拿着大棍子掄的連連後退,說狼狽都算好聽了,隨時都可能被打趴下;謝海青最初三板斧的狠勁兒過後也是險象環生。
身邊不遠的許暉就更別提了,直愣愣的看着人家的砍刀往下劈,簡直比菜鳥都不如,趙復雖然自私之極,但不知爲什麼,忽然就有了惻隱之心,舉腳之勞,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姑且這麼認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