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個故事

青春日暮,記憶清香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根本不會喜歡我,只是我還傻傻的固執的認爲,只要堅持,你就會被我感動

我們有過交集,卻很快分離

在以後的日子裡,我都會記得那天,在瀰漫着淡淡清香的書店,你坐在靠窗的位子,安靜的翻閱着手中的書本,纖細的手指時不時輕點書頁

親愛的少年,你不知道,安靜的你擁有怎樣令人驚豔的地方,陽光美好,照在你身上,籠罩着一層暖暖的光芒,表情舒適,睫毛在臉上投射出優美的陰影

如此溫暖,溫暖的讓人想哭泣

我永遠記得,那日午後,天空哭泣,我走在雨中,無意發現雨停,擡頭看見如蔚藍晴空一般的藍淨雨傘,偏頭就看見了你微笑表情,如同陽光照亮陰霾,你溫柔勾起嘴角

---女孩子淋雨不好

如此溫柔,溫柔的想讓人停留

彼時溫暖柔和的乾淨少年,如今卻已漸漸淡出我視線

淡出視線,卻刻在回憶裡

我美好漫長卻又苦澀的初戀,就因你的逐漸遠離而淡漠

近處的風景,聽見了麼

我的回憶在哭泣

時光倒流,你依舊驚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喜歡上你的,或許是你無意間的微笑擾亂了我平靜的內心

我不是個優秀的女孩,我知道

隱藏在黑框眼鏡後的眼睛,是我唯一出彩的地方

我成績並不算太好,相貌並不是很出色

我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寡言少語,性子淡漠,朋友不多

你,卻是衆女生議論對象,我時常假意翻着課本,偷偷聽着她們的談話

多半,都是關於你的

或許是習慣這樣,所以在日後尋不到你的日子時,我彷徨的聽着她們的談話,卻再無你的蹤跡,你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失去蹤跡,殘忍的在我生活裡將關於你的事物一點一點抹去

還記得第一次說話的場景嗎?

你走過來,指着我旁邊的位子問

---我可以坐這裡嗎?

我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翻閱着手中的詩經

你放下黑色書包,坐在位子上向我伸手

---你好,我是蘇陽,以後就是你的同桌,相處愉快

我放下詩經,轉頭看你,黑框眼鏡後的眼鏡閃過迷茫

---你好,我是安若淺

第一次的對話,很簡短

之後的日子裡,我們幾乎只有在必要場合下才勉強說上幾個字

是否當時的沉默,註定了之後的遠離

苦笑,如果當初預見結局,我是不是會不顧一切抓緊你,這樣,就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

猶記那日,一個美麗如洋娃娃般的女孩來找你,你走了出去,溫柔的笑着,陽光打在臉上,隱約有些虛幻感,在金色刺眼讓人暈眩的陽光中,我看見你輕柔地將她散落的髮絲別到耳後,她微笑着,看起來很美好,空氣瀰漫着甜蜜的味道

這味道讓我窒息,只覺得時間定格,停在這一瞬間,溫柔少年,甜美少女,美好靜謐的如畫

上課鈴響,她蹦跳走遠,你走進教室,我慌亂的拿出書本,攤開,低垂着頭,劉海遮掩了眼底的所有失落

課上我一直在發呆,直到被你用筆戳了一下,回過神,卻看見老師投向我的不滿的目光,慌忙站起來,卻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讀,書第22頁第二行!

你衝我低聲,我急忙打開書,略微發抖的聲音在教室裡迴盪,老師終於放過了我,讓我坐下了,你略微疑惑的問

---喂,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我努力壓低聲音,掩飾顫動的聲色,立起書裝作很認真的樣子,敷衍回答

---啊?沒事啊

---哦

你失望的收回眼神,開始聽課

呵,我該怎麼說,我是因爲失去你而傷心呢

之後的事情變得極爲簡單,我每天機械地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務,努力遺忘你的存在,降低你的存在???感,你也逐漸冷淡,我以爲我們不會再有交集,但在高二那年,都變了

我的成績突然直線急速下降,從中等直接降級爲最低等,讓班主任焦頭爛額,找我談了好幾次話,我卻無?一點起色,最後一次,班主任略微氣急敗壞的在教室裡訓斥我,我雲淡風輕的翻着書,身旁的你卻猛然站了起來,我略微詫異的看着你,鏡片下的雙眼閃過一絲迷茫

---老師,我來輔導她吧

你的一句話,令我失了顏色,我站起來拒絕

---不需要!

班主任卻不顧我的不願,對着你綻開笑顏,鼓勵似的拍拍你的肩,走了出去

你的成績一向很好,所以班主任纔對你很放心,就這樣,你理所當然的成爲了我的家教

星期六和星期天你都會到我家替我補課,還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家,略微羞澀的笑容,對着我母親微微鞠躬,禮貌道好

---伯母好

母親殷勤的忙東忙西,一會兒倒茶,一會兒送甜點蛋糕什麼的,你都是有禮貌的接下,輕聲道謝

我們是在陽臺上補課的,那天陽光很好,你認真爲我解答題目,我看着你略微俊逸的臉龐,心中涌起一股說不上是甜蜜或是苦澀的味道

---其實,這樣,就很好了

我對着自己輕聲說,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

我不知道,幸福稍縱即逝,流言蜚語也會這樣紛亂,我自認定力算好,卻還是在那天爆發,那幾個對我指指點點,在我背後說三道四的女生似乎是被我拍桌而起的聲音嚇着了,立馬閉了嘴

你就在我旁邊,冷不防握住我的手,手上炙熱的溫度讓我安心,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何必呢,那麼溫柔,真的讓我很困擾,讓我曾經的感情死灰復燃

依舊是,我自己能聽見的聲音

我有沒有告訴你,那個星期三,我遇見你和木槿了

木槿拉着你的手,不高興的撅着嘴,你臉上表情微微寵溺,又似無可奈何

你們在談論我,木槿不高興,都是因爲我,隨着風的轉向,你們的話語清清楚楚的吹入我的耳朵

---現在那些同學都說你和你同桌很好,關係親密,哼!

木槿的聲音帶着酸,還有小孩子賭氣的語氣

---嗯?誰說的?老師將她的學習託給我了,我當然要幫她輔導啊

你的語氣寵溺無比,險些讓我陶醉

---那,我們這個雙休日去玩好不好

木槿的表情神采飛揚

---這個···

你猶豫,木槿開始搖着你的手撒嬌,聲音甜美,表情天真

---去嘛去嘛

你無可奈何的嘆氣,伸手揉揉木槿的頭髮,卻還是答應了

之後上課,還未等你編出理由,我就飛快的藉口這個星期有事,不需要補課,你的表情似乎是微微鬆了口氣,我低垂眼眸,心口有些刺痛

時間就在我的失魂落魄中一點一點遠去,而在那個雙休日,我想,我是徹底死心了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雨來的急速,讓人措手不及,而你給的傷害,更讓我防不勝防

雨點滴落在窗戶上,我打開窗戶,呼吸着空氣中浮躁的氣息,沒有聚焦的雙眼卻在猛然鎖定

清秀美好的少年懷中倚着甜美少女,你護着她,走到屋檐下,我清晰看見你臉上的狼狽卻寵溺的表情,你替木槿擦乾淨臉上的雨水

我看着,心一點一點的落下,原本握在手中的雨傘也無力垂下

---你爲了她而狼狽,給予她細緻溫柔

我閉上眼,沉默良久,睜開眼,卻只望見你淺淺的吻在她脣角

心疼的無以復加,沉默着閉上窗戶,被雨水洗刷的窗戶清晰映出我的面龐

眼中水汽一點一點蔓延,我的影子在微笑,可是有什麼從眼角滑落

我告訴自己,可以死心了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溫柔,讓我再也放不開,我發現,我連和你拉開一絲一釐的距離都會不捨,更何況是從此退出你的生命

之後的日子太過折磨,我拼命努力學習,只是爲了逃離你

---逃離,我最喜歡最喜歡的你

幾個月不要命的努力,我終於成了中上等的學生,我找到你,面部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的說不需要繼續補??課,你微笑點頭答應

時光流逝迅速,高三來臨,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緊張的味道

你和木槿,似乎是常常吵架,她一次又一次的和你分手,卻又央求着複合

你就那樣,卑微的拿出自己的自尊心給她一次又一次的踐踏

---我不知道,你究竟愛她多深,愛的如此的卑微

只是我不知道,其實你我都一樣,你愛木槿愛的卑微,我愛你愛的隱匿

我們終究在高三,有了很深的交集

那日你伏在桌子上,始終是懶懶的,我聽見女生的密語,轉頭看向你

---又和女朋友吵架了?

我故作輕鬆的語調,你卻恍若未聞,擡起頭,微紅的眼眸似隱藏着刻骨銘心

---和我交往吧

這句話,讓我震驚許久,回過神來,卻只見你一臉深思的模樣,輕輕道

---好

這個字,似乎只有我自己聽見,你沒有給予任何反應

之後的生活,才讓我懂什麼是折磨

你還是習慣淡淡的溫柔和煦的微笑,但卻有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上課總失神,而嘴角有時會莫名其妙的溢出笑容

我看着,一直沉默,我知道,你想木槿,你從來都不喜歡我,你對我總是覺得愧疚,我都知道,你望着我時,眼中總是會帶着歉意,我不是沒受傷,只是我在想,只要能陪着你,就好

偶爾,你會送我回家,在寂靜小道上,你會說起···木槿,你說着她有多麼多麼可愛,有多麼多麼的活潑,我低斂着眼眸,附和着你

---那時的我真堅強,不管怎樣,只是想好好的愛着你,可是你卻給予我致命一擊

很快,我們這段荒唐戀情就安靜的結束了

她哭着對你說對不起,她說她喜歡的一直是你,她說她不該離開,她說她想和你重新開始

你的表情帶着疼惜,擁她入懷,我站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默然

我該消失了

高考結束,你和木槿要去外國留學

在高三最後的夜晚,那個狂亂的KTV,我醉了,我哭着問你爲什麼不喜歡我,我明明那麼喜歡你,那麼那麼的喜歡着你

你好像也醉了,伏在我耳邊說,我喜歡你啊,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啊

我笑,帶着眼淚的笑,後來有人拿着水從我頭上澆灌而下,我明明清醒了,卻還是裝着醉酒的樣子

---那樣,就可以聽見你說喜歡我,即使,我一直知道,你喜歡的,只有木槿

最後你在中途離去,我追了出去,看着你遠去的背影,還是出聲止住你的腳步,我顫抖着嗓音

---可不可以,給我最後一個擁抱

你的背影顫顫,轉過身,衝我張開雙臂,我一步又一步的走上前,擁住,眼淚肆意流淌

之後我放開雙手,你轉身離去,我看着你逐漸模糊的背影,終於忍不住放聲哭泣

---我想,如若不是你太過溫柔,我就不會在我最美好的三年一直喜歡着你

---此刻我卻又慶幸你的溫柔,纔可以讓我完成最後的奢望

---可是你離去的背影太過決絕,若你回頭,我就不會認爲你太過狠絕

---你傷我傷的如此徹底,讓我徹底絕望

---我已徹底死心,不會再喜歡你了

哭到聲音嘶啞,麻木轉身回到包廂,搶過麥克風,點了一首梁靜茹的《對不起,我愛你》

沒別的?只想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真的愛你

不管你會怎麼想?你怎麼說

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你知道?有時候感情事很難說

很難說?愛人或朋友

從前到現在我真的感覺要

一想你?我的心就發燒

想給你聽我的心跳

想你知道我睡的不好

喝水想着你?搭車想着你

閤眼閉眼間出現的全是你

我猜不到你的表情

我等不到你的迴應

不想難爲你?又不想放棄你

決定告訴你?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

這首歌真矯情,唱的我淚流滿面,忍不住哭泣,蹲在地上狠狠哭泣

---聽見了嗎,我在對着空氣說我愛你

---我要放棄你了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放棄的理由

我哭着嘶吼

---真的要放棄你了,真的真的真的!!

---真的要離開了···

第二天的機場,我去送你和木槿,木槿先去辦手續,看着她洋溢歡快的背影,我們一時沉默,半晌,你開口

---安若淺,你不要喜歡我了

我回答

---好

---安若淺,以後不要聯繫了

---好

---安若淺,以後照顧好自己

---好

---安若淺,對不起

---···沒關係

我在藍天下,看着你們的飛機遠去,那片天空,始終在我記憶裡保存,它陪着我哭泣

多年之後,當我仰望那片純淨無暇的藍天,還是會有種想哭泣的衝動

---藍天那麼溫柔,溫柔的讓人想哭泣,一如你眼中,那亙古不變的細緻

---我想,我始終是不後悔,不後悔在最美好的三年中遇見你,不後悔一直喜歡着你

---那麼,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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