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場女生的助威聲升級爲尖叫,招來了附近巡警,聯防隊和區婦聯,在確認是場誤會後才紛紛離開。
這尖叫穿過耳膜,直達神經中樞,哥幾個頓時覺得全身熱血跟開了鍋似的,比打了腎上腺素還他媽管用。
下半場比賽進行了20分鐘,打了個勢均力敵,旗鼓相當。對手上半場已有兩球在握,不與我們死扛,明顯是積蓄力量迎接下一個對手。也可能是遇上我們這樣的菜隊根本提不起精神。
裁判已經在擡腕看錶了,隨時槍響結束比賽。
就在此時,對方開出角球,釘子高高躍起頭球解圍,球飛過大半個球場朝我呼嘯而來。對方大部分球員均在我方禁區還未回防,只有一人在我身側防守,我的機會來了!
我看準球的落點,擡腳停球,沒想到把球停到了離自己十七,八米遠的地方。對我貼身防守的那小子徹底被我這個拙劣的停球給弄懵了,杵在那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機會啊!我立馬追上球,直奔對方禁區。面對門將我異常冷靜,將球往前趟了一步,頭頂CPU飛速運轉,到底是以巴喬的優雅動作射門還是以羅馬裡奧的踩單車動作射門時,但聽一個女生的聲音蓋過球場邊高亢的吶喊聲,“倏”一下劃破長空,鑽進我的耳膜:“顧曉俊!快射啊!”
我靠!這他媽誰啊?私房話都喊出來了。大庭廣衆,朗朗乾坤,太叫我崇拜了。
不對,她好像叫了我的名字,我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媽滴媽我滴姥姥,這話能當着這麼多人喊嗎?毀了我18年的清譽不說,關鍵是羊肉沒吃上,惹一身騷,很是不值。
我扭頭往來聲處瞥了一眼。
這一看可要了小爺的命了,全身像是遭了雷擊一樣顫抖,差點就大小便失禁了。女神,我們班的女神在叫我!
此女眉如翠羽,膚如凝脂,齒如含貝,腰如束素。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該長肉的地方堆積如山,該纖細的地方一窮二白。極盡人間讚美之辭也無法包含她所有的美。同樣的白襯衫校服在她身上能穿出令人想入非非的制服誘惑,此時,我太羨慕這件“的確涼”面料的白襯衫了,投胎到女神的世界裡,一頭栽進她的懷抱。
鄒怡!女神鄒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鄒怡身上,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兩片紅雲飛上臉頰,更添幾許嬌豔。眉目盼兮間令人心神盪漾。
我們宿舍在熄燈後舉辦過無數次的臥談選美大會,但從來沒人敢提及鄒怡。因爲都知道誰提,第二天就有可能被其他五個人的口水淹死。
女神是不可侵犯的,哪怕只是偶爾的看上一眼都是種褻瀆。就像一羣聖鬥士天天圍着雅典娜,卻從來沒人敢越雷池半步,甚至想都不能想。
這樣的美女走在大街上,對社會是一種極大的危害。男人見之,輕則癡呆,重則癱瘓;女人見之,輕則抑鬱,重則輕生。
我像是中了一記黯然銷魂掌,面部肌肉瞬間癱瘓,口水像壞了閥門的自來水管一樣嘩嘩往下直淌。
整個世界靜止了多久沒人知道,直到裁判的槍響才把在場所有不正經男人從幻境拉回現實。裁判後來交代說他是因爲被美色震得渾身戰慄顫抖,手指觸發了扳機,才提前終止了比賽。
回到宿舍,沒來得及洗澡,大夥第一時間緊急召開公審大會。
我彷彿看到了自己被五花大綁,頭戴高帽,後脖領插着木牌,上書“人民公敵”四個大字。
斃狗在宣讀我的認罪伏法書;大灰掰開我的手指,狠狠咬上一口後強迫我摁上了血印;嘯海頭扎紅巾,身穿紅色坎肩,手握大環刀立於身側;小祝子手裡拿着打火機,就待時辰一到,點燃山炮;可氣的是大蔥,這廝擺了張祭祀臺,瓜果桃李,雞鴨魚肉,豬頭,羊頭,雞頭等供品一應俱全。還趕製了一身道袍,腰裡圍着一圈鈴鐺,手執哭喪棒,在那跳開了大神,說是完事了要超度我。這死老道,命裡不絕,爲之奈何?
大灰重重推了我一把,將我從幻境里拉了回來,他圍着我轉了十來圈後說:“好小子,悄悄滴進村,打槍滴不要。你滴狡猾狡猾滴。”
我還沒反應過來大灰的意思,斃狗湊上來接着說:“沒看出來啊,有一手,哥們服了,噯,打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小子當內奸合適,藏得也太深了。”
大灰不依不饒:“太不厚道了曉俊,你可斷了我聖潔的念想啊!我這幾年就指望着女神的力量支撐我這副皮囊,你可倒好,完了完了。”
“你心裡不是那楊翠霞嗎?”
“過眼雲煙,早他媽黃了。只有女神是不可動搖,萬古長青的。現在……唉,我滴個娘哦。”說完趴地上沒完沒了地拍打水泥地。
大蔥異常焦躁:“我本將心向明月,無奈,唉,貧道很不幸哪。”
嘯海一改以往的鎮定,歇斯底里地叫道:“我愛的人名花有主,愛我的人慘不忍睹。命苦啊!”
所有人都失控了,所有人都像是被吸走了魂魄一樣。
只爲鄒怡,只爲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