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強笑了笑,說道:“都是大老爺們,又都是一個學校的,過去的就算了。王成也跟我保證過了,以後不會再冒犯你們,是吧?”
“是是是。”王成趕緊點點頭。
“那行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乾了這杯酒,以後做個朋友,可好?”
朱強說完特意看了眼武修,武修知道必須站出來了。他們可以不把王成放在眼裡,但朱強就不同了。
“既然強哥都這麼說了,那我們走一個。”
武修率先舉杯,哥幾個知道武修的意思,自然緊隨其後,衆人一飲而盡。
朱強衝王成示意了下,王成如釋重負,趕緊說道:“那你們吃,我就不打擾了。”
沒人搭理王成,王成尷尬地笑了笑,很知趣地離開了。
朱強又給自己倒了一酒杯,說道:“這次大家都辛苦了,來,走一個。”
衆人喝完這杯酒,朱強笑道:“行了,大家繼續吃吧!”
接着朱強靠近武修耳邊,小聲說道:“修哥,方便嗎?出去聊聊?”
“啊?”武修看了眼桌子上剛上的葷菜,郝運來已經連吃了好幾口。他知道,如果現在出去,一會回來肯定又是一個空盤。於是他轉頭看着朱強,指着桌上的菜,不捨道:“這麼好的菜,要不等會?”
朱強無奈地笑道:“你放心吧!我說過,管夠管飽,肯定少不了你。好了,我先去外面等你。”
武修想了想,他看着這一桌正狼吞虎嚥的兄弟,無奈道:“我靠!你們還是人嗎?悠着點啊!別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然人家下次不接待你們了。”
看到哥幾個只顧着吃,並沒人搭理自己。武修有些無語,他往嘴裡夾了一大塊肉,邊嚼邊說道:“我先出去下,很快回來,給我留點”……
在酒店外面的臺階上,由於天色太晚,此時人煙稀少,朱強坐在這裡還是很顯眼的。
“強哥,先說好,等會回座位上,我隨便點菜啊!”武修看着朱強叮囑道。
朱強笑道:“行了,少不了你的。”
“那就好。”武修點點頭,給朱強遞了根菸,順勢坐在他旁邊,問道:“怎麼了?”
“怎麼說呢?我就不繞彎子了。”朱強點着煙抽了一口,一臉認真地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武修愣了下,說道:“以後?太遙遠了吧?”
“說說!”朱強好奇道。
“我能有什麼打算?有一天是一天,過一天算一天。”
“隨遇而安?”朱強笑了笑,問道:“這是不是有點消極了?”
“這不是消極,而是一種生活態度。”武修感慨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人活着就是爲了死,我們都只是賺個過程,到頭終歸一場空。而人生短短數十載,每天都在發生很多事,很多我們無法強求,只能去適應。
過去回不去,未來還未知。既然如此,那不如調整好心態,活在當下,活好現在的每一刻每一秒。那些註定的過眼雲煙,去他的!”
“可以啊!”朱強伸出大拇指,讚歎道:“修哥,我是真羨慕你,比我想象的要灑脫多了。”
“唉!這說好聽了叫灑脫,要讓人家老師和家長聽到,肯定說這是胸無大志、不思進取。不過無所謂了,一個人一個活法。”
武修搖搖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看着朱強,問道:“對了強哥,你怎麼也充當起和事佬的角色了?不符合你風格啊!”
朱強知道武修指的是王成的事,他笑道:“畢竟我搖旗去幹二中時,他很積極地參與了。況且我就要走了,就當是助人爲樂了。”
“要走?去哪?”
“我不上學了。”朱強淡淡地說道。
“噢,你不上學——什麼?”武修這才反應過來,他詫異地看着朱強,疑惑道:“你現在又扛了一中的大旗,又帶人團滅了二中。在這最風光的時候,你要離開?”
“是啊!沒辦法。”朱強嘆了口氣,說道:“其實說心裡話,我對一中的大旗位置並沒有多麼看中。只是我和我家老頭子的對賭協議是:只有我憑藉自己的能力扛了一中,他纔會准許我離開學校,去接手我們家的生意。
你也看得出來,我根本對學習毫無興趣。可老頭子不死心啊!他一直想讓我好好學習,希望我能先上高中,再上大學,然後是研究生加碩士、博士……最後做個國家棟梁。
可我是他兒子,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們朱家根本就沒有遺傳下來學習的基因。
因此扛一中,只是爲了證明,我確實是不適合上學。”
武修聽着朱強的話,他雖然不知道朱強的話裡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不過他心裡還是挺詫異的。
看到武修一臉思索的表情,朱強接着說道:“其實有很多話,我現在還不方便說。我叫你出來,也不是簡單的嘮家常。
我是想說,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哥幾個應該不會像普通學生那樣正常畢業,尤其是你和江天。不過他身上的戾氣太重,因此我還是更看好你。如果將來哪天你不上學了,又不知道想幹什麼,可以過來跟我。”
“咳——強哥,你就不能盼我好點?我這高二還沒開始,你就說我不能正常畢業,你這得多恨我?”
武修不以爲意地笑了笑,接着說道:“至於你說的那什麼跟你之類的,那你真的過譽了。我一個胸無大志又沒什麼本事的人,跟你也只會拖累你。
唉!就到這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我估計桌上就真光盤了。”
武修站起來,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強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但希望你能告訴我實話。”
“什麼?”
武修一臉認真地問道:“那天你和李喬在操場上決鬥時,如果當時李喬不喊停,你真敢紮下去嗎?”
朱強想了想,笑道:“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博,無論輸贏,你都要去嘗試一下。我只是知道,我那時敢賭,他李喬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