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汶勤看着馮飛想了想,笑問道:“這不是吊死鬼的男朋友嗎?你是吊死鬼的哥哥?”
“吊死鬼?”武修疑惑道:“誰啊?”
“我們高一的張嬌嬌啊!”
“——”
“你沒發現她披着頭髮擺着臉的時候,很像吊死鬼嗎?”
武修有些鬱悶,他暗暗想道:“現在的年輕人,起綽號都這麼狠嗎?”
“勤哥,你們認識?”這時黃髮男子疑惑道。
“嗯!他可是二中的大旗。”
“——”
黃髮男子等人顯然難以置信,不僅是武修的身份,還有武修的行爲:堂堂一個學校大旗,剛纔怎麼會逃跑呢?
不過此話出自汶勤之口,黃髮男子自然不會懷疑,他說道:“既然你們和勤哥認識,那這件事就算了,我不計較了。”
汶勤點點頭,看着武修問道:“修哥,你怎麼說?”
看到武修猶豫的表情,汶勤笑道:“沒事,咱們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說什麼。”
“我倒無所謂。”武修指着黃髮男子,對汶勤說道:“可他們必須向我弟道歉。”
“什麼?”黃髮男子有些生氣,他已經打算讓這件事翻篇了,沒想到武修居然還抓着不放。
“這纔是我認識的修哥。”汶勤笑了笑,對黃髮男子說道:“道歉。”
黃髮男子很不情願地對武修說道:“對不起!”
武修擺擺手說道:“不是我,是他。”
黃髮男子瞪了眼武修,又對馮飛說道:“對不起!”
“沒事沒事。”馮飛搖搖頭,對武修說道:“修哥,算了,咱走吧!”
武修點點頭,看着汶勤猶豫道:“那件事……”
“什麼事?”汶勤笑問道:“我們之間還有事嗎?”
武修笑着搖搖頭,說道:“那我們先走了。”
在去往高一教學樓的路上,馮飛看到武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問道:“是不是覺得我變了?”
武修想了想,說道:“我只是覺得很詫異,剛纔被他們那麼欺負,你都能忍?”
“你知道我現在的座右銘嗎?”馮飛反問道。
“什麼?”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馮飛感慨道:“其實自從小來那件事後,我常常在想,當初如果我們能理智一點,如果我們能看開一點,如果我們能忍耐一點……我們原本可以避免小來的悲劇,你們也不用被開除,哥幾個還可以像以前一樣上學……可惜沒如果。”
看到武修的表情變得很難看,馮飛轉移了話題:“對了,你跟汶勤怎麼認識的?還成了二中大旗?”
“什麼大旗,那是他調侃我呢!他是我大侄子同村的弟弟,以前經常去我們那裡玩牌。估計他是看在我大侄子的份上,才幫我們的……”
當武修和馮飛來到高一教學樓下時,張嬌嬌已經在等着了。
武修對二人擺擺手,笑道:“那行,我就先走了。”
馮飛點點頭,張嬌嬌這時問道:“對了修哥,你需要車送嗎?要不然我讓我爸開車送送你。”
“啊?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反正他是跑黑車的。”張嬌嬌補充道:“而且假如你要是肯聽他唱歌,他還會免費送你到目的地。”
“你說什麼?”
武修愣了下,沒想到送他來一中的黑車司機張宏,竟會是馮飛的女朋友張嬌嬌的父親。
“這個世界真小啊!”武修暗暗想道。
“真的,不騙你。”張嬌嬌以爲武修不相信,解釋道:“我爸媽都是搞音樂的,以前十里八方的紅白事從未缺席。只是後來二人對音樂產生分歧,所以我爸才跑了黑車。而他爲了推廣音樂特意定下規矩,凡是坐他車肯聽他歌的人,一律免單。”
“你爸確實很厲害。”武修伸出大拇指讚歎道。
“那當然!他可是我的偶像。”張嬌嬌一臉認真地說道:“或許是家族遺傳的基因,其實我從小的夢想就是學習音樂,只可惜我對樂器實在沒天賦。我的嗩吶練了十年,可卻不及我爸媽的萬分之一。”
“或許你可以試試別的樂器呢!”武修試探性建議道。
“不!”張嬌嬌搖搖頭,一臉驕傲地說道:“萬千樂器嗩吶爲王,不是昇天,就是拜堂。試問:哪種樂器能比得上它?”
“——”
武修禮貌性點點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他想了想,掏出手機,假裝接起了電話:“什麼?你來接我?快到校門口了?那行吧,我馬上來……”
武修對馮飛和張嬌嬌揮了揮手,趕緊朝校門口走去。他邊走邊開始想象:馮飛將來若是真和張嬌嬌結婚,到時候妻子和岳父、岳母各拿一個嗩吶吹的場景……
據說張宏後來擴充了業務,如果乘客實在不想聽歌,他還會問:聽相聲嗎?
若乘客願意,張宏便會開始講相聲。沒錯,他自己說單口相聲。當然,裡面還是摻雜了各種音樂內容,儘管不好笑,可他卻樂在其中。有時候爲了多抖個包袱,他還會勸乘客免費多溜達一會。
“哎呀,你瞎啊!”就在武修神遊之際,突然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
武修擡頭一看,發現他不小心撞到的人居然是張蘭。他愣了下,上前賠着笑臉說道:“蘭姐,是你啊!剛纔走路沒注意,實在不好意思。好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啊!”
“哎呀!你……你怎麼回來了?”張蘭詫異道。
“那不是必須必的嘛,回來再看你們一眼啊!過幾天就要高考了,到時候大家分道揚鑣,以後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武修感慨道。
“噢,那有心了。你好好看,我還要去拍照。”
看到張蘭要走,武修趕緊問道:“對了,你看到她了嗎?”
“她?誰啊?”
“詩雨!”
“喲?還記得呢?”張蘭冷笑了兩聲,看着武修沒好氣道:“離開這麼久,不僅人消失了,連一個電話和短信都沒有,你還好意思問?”
“我不想找理由來掩飾自己的錯誤,這確實是我不對,可是——”
武修頓了頓,接着一臉傷感的表情說道:“生活就是這麼殘酷,曾經我想給她我的一切,可我卻因爲種種原因沒有付諸行動。蘭姐,真心的,我現在只希望能夠見她一面,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