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周後,小蔡故意傷人案件在朝陽區法院開庭。
由於該案件犯罪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案情簡單,人民檢察院根據相關規定向法院申請適用簡單程序開庭審理,法院經研究決定採用簡易程序。
小蔡的父母、姐姐姐夫以及宿舍的兄弟們、部分同學們旁聽了這次審理。
庭審過程中,肖忠律師據理力爭,他提出來的被害人三人系調戲、猥褻被告女友在先,本想作爲小蔡獲取減刑的一項依據,但由於沒有確鑿的證據,法院並未採納。
在肖忠律師的建議下,小蔡認罪態度較好、小蔡的家屬願意賠償被害人相關經濟損失。
最終,法院判決小蔡以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
在這次事件中,小蔡得到了法律應有的制裁。但這本可以避免發生。一時的衝動導致了他的不幸的結局,爲此,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小蔡是不幸的。他本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從小雖然稱不上每次考試都能名列前茅,但至少也算得上品學兼優。能從西北考到京城,實屬不易。
這次衝動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小蔡的事件讓霍一多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性的由善到惡,背後有着複雜的原因,任何一環的失守,都會導致走向深淵。
同樣,學校也應該反思,小蔡的衝動,開除學籍是必然,但掐掉惡之花簡單,可如果不清除其生長的土壤,只會“春風吹又生”。
所以,對學生心理的教育更應該隨着社會的發展成爲大學乃至中小學階段一個重要的配套教育。
造化弄人,沒想到,這羣學法律的學生,人生中第一次走進法庭竟然是通過自己朝夕相處的宿舍兄弟的案件。
這個時候,他們甚至還不知道原、被告雙方在開庭時是應該坐在法官的左手邊還是右手邊。
北某大法律系模擬法庭的課程安排在大學三年級,許多同學在此之前便接觸到了真正的法庭。
法律系足球隊由於受小蔡事件的影響,在多數主力缺陣的不利條件下,於八分之一對戰中小負對手,遺憾止步十六強。
在小蔡的案件庭審過程中,雷明看到了他的夢中情人小雨校醫,她現在是肖忠的女朋友,特意趕來爲自己的男友助陣。
此舉讓雷明懊惱不已,認爲自己如果早點向小雨表白,或許就不會有小雨和肖忠之間的親密。
霍一多看出了雷明的遺憾,給雷明遞煙時特意向雷明表示了歉意。畢竟由於自己的介紹肖忠和小雨才認識的。
雷明沒有怪霍一多,說怪也該怪胡小柱,丫要不請吃飯,就沒這事了。
好在雷明這人心大,幾天後邊把這場單相思的失戀忘卻到腦後。
沈佳茜和霍一多和好以後,特意讓霍一多陪着自己去拜訪了韓冰和辛如心,四個人在韓冰新開的一間工作室樓下的咖啡店共進了午餐。
沈佳茜此去的目的一是要感謝韓冰及時的出面斡旋,二是和辛如心也正式見個面,祝她星途順利。
其實更多的還是想通過霍一多和辛如心的交流來判斷兩人到底有沒有事。
女人心,海底針。即使再大度,再通情達理,一般在這個問題上,女孩子眼裡還是不揉沙子的。
好在辛如心表現的很大方和成熟。畢竟是潛力之星,事業遠比兒女情長重要,對霍一多的感激和一絲的愛慕,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如果連沈佳茜都對付不了,那麼將來如何去應付娛樂圈中的狗仔?
肇雪兒在這段日子經不起張瀟的軟磨硬泡,答應和張瀟交往。
儘管肇雪兒從妹妹搖身一變成了嫂夫人,但霍一多卻如釋重負。畢竟已經有了辛如心的前車之鑑,如果和曾經愛慕自己的肇雪兒再傳出點什麼緋聞到沈佳茜耳朵裡,那就更不好收場了。
小蔡的事自法院判決那天起已經畫上了一個句號。
他一時的衝動使他與兄弟們未來人生的道路漸行漸遠。
等到他刑滿釋放的時候,或許他不一定會選擇回到兄弟們中間。
其實對於他來說,他也許寧願去忘掉這段不太完美的經歷。
秋去冬來,當送走了2002年的最後一場雪後,大學二年級的期末考試如期而至。
考試前期,北某大的所有通宵教室和往年一樣人滿爲患,大家都在突擊複習着各項考試科目。
彷彿每次只有到了臨近考試的時候,這裡才恢復了大學校園應有的生活模式。
走在校園裡,大家迎面碰到熟人的第一句問候語也從平時的“吃了麼?”搖身一變成爲更加高大上的“嗨!複習了嗎?”
由於沈佳茜所在的北京廣播學院也臨近考試,兩個人爲了不掛科,只好縮減了見面的次數,爲了節約手機話費,宿舍的IC卡電話、手機短信成了兩人最常用的溝通工具。
這天晚飯後,霍一多感覺自己腦袋有些熱,可能是昨天去通宵自習室學習,着了涼,於是給自己泡了一大杯茶,躺進被窩裡,用被子矇住頭,打算休息一會。
半睡半醒的時候,小六子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茶,二話不說,端起來就往嘴裡倒。
“靠,這破茶一喝就知道是一多的茶,這麼濃,就好像茶葉不要錢似的。”小六子喝了一大口後,抹了抹嘴自言自語道。他顯然沒有注意到躺在被窩裡的霍一多。
“嘿嘿,這兒還有個人呢,我剛泡好的茶葉,你小子一口給我差點呪沒了,還特麼吃完菜罵廚子,有你這麼辦事的麼。”霍一多將放在被子裡的腦袋露出來,對着小六子開着玩笑。
“哎呀,媽呀,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你們都去通宵自習室複習了呢。”小六子對一多說。
“我昨天好像着涼了,有點發燒,今天就不過去了。”霍一多說。
“我去,你不早說,剛纔你杯子裡的茶我都喝了,都是大病毒,可別把我傳染了。”小六子說完,假做乾嘔狀。
“你不安慰安慰我就算了,還特麼這麼落井下石的說話這合適麼?正好你回來了,一會兒幫我去小雨姐那裡要兩片撲熱息痛,我吃完後發發汗,順便再幫我買份炒餅,中午到現在一口都還沒吃呢。”霍一多對小六子說道。
“得,這口茶葉喝的,還攤上事兒了。你們丫都欺負我最小,誰都支使我幹這幹那的,等我要是畢業了,我應該成立一個專門幫別人跑腿的公司,肯定不愁生意。對了,你期末考試複習的怎麼樣了啊?”小六子問道。
“馬馬虎虎吧,正常發揮的情況下估計主課不會掛科。但是昨天我聽班長說,國際金融的老師可能要給大家出點難題,不會讓咱們輕易過的。”霍一多說。
“什麼?他一教考查課的跟這兒起什麼幺蛾子啊?”和雷明在一起呆久了,小六子說話的口音也有點北京味兒了。
當然,不只是小六子,許多外地同學的口音經過一年半在北京的生活,都有所變化,更趨近於北京的口音,儘管說的還不是那麼地道。
“誰讓一到他上課的時候咱們都逃課呢?一個80多人的大班,上《國際金融》時,算上旁聽的,能喘氣的加一起不超過20人,咱們還真能撿軟柿子捏啊。”霍一多翻了個身說。
“所以這就是他狗急跳牆的理由?”小六子一邊拿起暖壺把霍一多的大罐頭瓶子裡蓄滿了水一邊說。
“不會用比喻就別瞎用。這叫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興咱們欺負人家老實,肆無忌憚的逃課,就不興人家通過考試出難題給你們點教訓?”霍一多說。
“我覺得你不應該只當學生會幹部,你這覺悟應該去學生處去當老師。就好像你自己不逃課似的,你丫估計連教國際金融的老師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吧?”小六子對一多說。
“這你難不倒我,他是一男爺們,開學第一堂課他講課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去了,中間好像還去過一次,是他,準沒錯。”霍一多拍了拍胸脯說道。
“大哥,你一學期就上了兩節課還特麼好意思說我呢?得,這次有一個過不了的也肯定是你了。”小六子說。
“這麼自信?那你一共上了幾節課?”霍一多問。
“我想想啊,我至少得上了三節課。”小六子擡着腦袋掰着手指數着說。
“就比我多一節課還好意思說?你小子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霍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