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九、交鋒那是開學前一天下午發生的事。:。?
那天,曹各莊中學的領導把我們十二位實習生安排到學校的實驗室辦公。我們來到實驗室,發現裡面實在是太亂太髒了,滿地的紙屑,塵土足有一巴掌厚。“這麼不負責啊,找點學生打掃一下再讓我們進來啊,這是人乾的活兒?”張英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說着走出了實驗室。?
“喂,等等我,我也去。”張國榮說着追了出去,去哪兒?不是去電管所吧??
轉眼之間,人們就煙消雲散一樣各自走了。張玉走到門口還回頭招呼了我一聲;“走啊,老才。”我皺了下眉,當時實驗室裡只留下王永強和韓風清兩個人。我心裡很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我看了看等在門口的張玉,又看了看韓風清。韓風清看着我,滿是懇求的神色,“留下吧.”韓風清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我點點頭。沒辦法,換做現在,我也做不出離開的決定。張玉走了,我留下了,換來一句韓風清的“謝謝”。?
王永強出去找水桶打水去了,我和韓風清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撿廢紙,然後灑水,等地面稍稍乾燥一點再細細打掃,不然這麼厚的塵土會嗆死人的。?
找了把笤帚,從後往前輕輕漫那些紙屑,掃到一半時,董老師走進來。他照例穿着那件風衣,倒揹着手,悠閒地在實驗室踱了一個來回,最後踱到離我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我沒有擡頭看他。?
“你會不會掃地?”他頓了一下,“你看看你掃的都是啥樣?乾點事也太不認真了吧?”?
聽到這話,我有些愕然,停下來,直起腰,靜靜地看着他。?
“你沒看見人家怎麼掃地嗎?好好學習!”董老師的語氣又加重了一些,他大概看出我的情緒不太對頭吧。我什麼也沒有說,盯着他,眉毛聳了一下,又咧嘴笑了笑,然後把手中的笤帚扔了過去,扔到他的腳下。?
他看着我,面沉如水。?
我看着他,淡然一笑。?
韓風清站在董老師的側後方,不斷用手給我打着手勢,我根本就沒有理會,只是直直地對視着董老師。王永強端着一盆水走進來,我和董老師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移開。我衝韓風清一笑,氣得她直跺腳。而我背起手,目光轉向窗外。?
我聽見董老師走動的聲音,轉過來看他時,他已經走到門外,“王永強,把地掃乾淨一些,別馬馬虎虎的。”我的心一沉!翻了一下,好!衝你這句話,咱們就好好徹底了斷一下吧。?
我緊走了幾步,追到實驗室的門外,衝着董老師的背影,冷冷地叫道:“你站住。”?
董老師聽下來,慢慢轉過身。?
“怎麼,還有事?”?
“事是沒有了,你說完了,我也想說幾句話。”我不緊不慢地走到董老師的面前,目光一直盯着他的眼,在離他兩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一字一頓地說:“董老師,你認爲你剛纔做的妥當嗎?”?
“有什麼不妥的?”?
“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掃嗎?你怎麼就知道我掃的就不如別人?”?
“怎麼,我說你一句,你還不服氣,是不是?”?
我淡淡一笑,慢慢說:“這不是服不服氣的事,而是你該不該說的事!你根本就不瞭解當時事情的真相,沒有權利胡亂批評人的。”?
“你說,我怎麼批評你了?你說,我怎麼批評你了?”?
“別那麼咄咄逼人,董老師,剛纔說什麼你我都知道,何須讓我再重複?我可學不好你那種口氣的。”我的語氣帶着十二分的不屑。?
“難道老師批評你幾句的權利都沒有嘛?”董老師有些激怒起來,聲音大起來。我心裡卻輕鬆下來,今天是我有理的事,那咱們就把帳好好算算,我不耍耍你,算對不起你!?
“董老師,我從沒有說過不讓你批評,老師批評學生是理所應當的,我也知道老師的批評是一種愛,不過嘛?....”?
“不過什麼?我批評你批評的不對嗎?”?
“董老師,別用那麼多的反問來壓我,你這是不想讓我說話吧?”?
“誰不讓你說話了,你說!”?
“好,董老師,快人快語,今天咱們就把話徹底攤開。”我索性豁出去了,“自從把我安排進實習組,就一直弄不清,你爲什麼對我有那麼多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