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聲音,一下子明白出事了,立馬衝了進去,只見病房裡面已經多了四個醫生護士,帶頭的是一個男醫生,看上去三十多歲,年齡不算大,戲謔的看着雪姐,“你有本事幫她把錢付了啊,站着說話不腰疼。 ”
“你這根本就是耍無賴。”雪姐氣的俏臉通紅,死死地盯着男醫生,後者目光在雪姐身上掃來掃去,戲謔的笑了笑,“耍無賴?耍無賴的是你們吧。”
“吳醫生,跟她廢話幹什麼,直接攆出去得了。”身後三個女護士在那邊嘰嘰喳喳的說着,沒個消停,不斷地慫恿着,看着雪姐的目光也有點不善。
我當時就毛了,直接衝動雪姐的面前擋着,指着那四人吼了出來,“你們敢動雪姐一下試試。”
“哪裡來的小屁孩,”那個吳醫生皺了皺眉頭,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目光在雪姐身上掃了一眼,眼底掠過一絲貪婪,衝着雪姐說沒錢就滾蛋。
看着男醫生囂張的模樣,我的心裡窩火的很,可是也大概明白了什麼事,原來是徐嬌的醫藥費和手術費之類的沒人付,這纔要趕人的,想到這裡,我的怒火頓時被壓了下去,畢竟這事的確有點不佔理了。
不過也才兩萬多塊錢,或許對我們來說,這個數字已經很高很高了,但是徐嬌家裡條件很好啊,有車有房的,自己又是個老師,就算她老公跟李禿子現在被抓到警察局了,她也該有點積蓄,不至於拿不出來啊。
“徐老師,把醫藥費付了不就行了,也沒多少啊。”我壓着心裡的怒火,衝着徐嬌說道,剛說完,雪姐就一把拉在我的身上,示意我不要繼續說了,我楞了一下,這才注意到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徐嬌的臉色一變,憔悴的臉蛋上滿是落寞,貝齒輕咬着嘴脣。
雪姐衝着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拿出一張單子給我看,上面寫了七七八八的東西,一大堆,不得不佩服縣醫院的醫生都是大文豪,寫出來的字那都是游龍走鳳的,我特麼一個字都看不懂,不過最後的結算裡面,清楚的寫着兩萬一千出點頭的數字。
瑪德,還真是黑,難怪說窮人不生病,等於告大運,這話一點不假,這醫院哪上的起。
“臥槽,這麼多,有社保還這麼多。”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要知道老師的社保本來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報銷,何況這種情況,大病估計能報銷到百分之九十,結果還有兩萬多,那也太貴了吧。
“手術費不多,多的是看護費,徐老師有社保,他們不給報。”我正想着,雪姐生氣的開口,讓我頓時一愣,有社保不給報,這也太沒道理了吧。
這時候三個女護士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鬧個沒停,我強忍着心裡的怒火,問雪姐到底是怎麼回事,雪姐這才告訴我,說縣醫院這裡的確可以報銷社保,不過徐嬌住的不是普通病房,而是高級的,按照她這個情況,需要住院半個月這樣,這些錢是預付的,卻被打出清單收拾徐嬌欠下的醫藥費。
至於報銷,那壓根不給,說是這裡的醫務人員都是外來的,看護費沒法報銷,手術費已經報銷了,壓根沒幾個錢。
我被搞得暈暈乎乎的,說白了就是清單上面這些,除了手術費,其他的都不給報銷,算下來七七八八的就是兩萬出頭,其中看護費加上高級病房的住院費用就佔了接近兩萬了。
瑪德,真黑!
不就是個破房子麼,有幾個人照顧一下,至於這麼貴麼。
我心裡不爽,不過還真有點沒辦法,畢竟這事不佔理啊,就衝着雪姐說大不了搬去普通病房,那不就可以用社保了。
“我說過,他們說普通病房沒牀位了,不給搬,可我明明就看着有很多。”雪姐氣憤的說道。
“跟你說過了,那些牀鋪都被人預定了,怪我咯,有本事你讓別人滾蛋,把牀鋪讓給你啊。”吳醫生不屑的說道,那態度囂張的不行。
我聽完差點沒直接罵出來,哪裡有連牀位都要預定的,難道還有人恨不得天天住醫院看病啊,那真是神經病。
我算是明白過來了,這些人分明就是打算宰人,但是卻說得理直氣壯的,難怪雪姐這麼憤怒,說對方是耍無賴,我一開始也以爲對方佔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扯淡。
“要麼付錢,要麼滾蛋,別妨礙我們上班。“吳醫生不耐煩的說道,一把推在我的身上,將我腿推的一個踉蹌,朝着徐嬌走去。
我扶在牀頭才穩住了身形,心裡的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徹底的毛了,一下子擋在對方的面前,直接掏出了手機,“你特麼敢再退我一下試試。”我火了,指着對方吼了一句,直接打開了攝像頭。
見我這樣,吳醫生臉色一變,“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沒什麼,反正我就站在這裡,你有膽子就來,我已經準備報警了,就說你虐待未成年。”我咬牙切齒道。
我說這話可不是恐嚇,要知道我站在這裡是我的自由,如果他強制驅逐我出去,那就是侵犯我的人生自由,這事我聽思想品德老師上課時候說過,記得很清楚。
他們不是喜歡耍無賴麼,那就耍個徹底,看誰怕誰!
“你,你這根本就是在耍誣賴。”我這一麼一說,吳醫生果然臉色難看的很,差點沒被我氣得跳起來,但愣是沒敢動手,對我手裡的手機投鼠忌器,只能指着我的鼻樑罵我無賴。
“耍無賴?耍無賴的是你們吧。”看着吳醫生臉色難看起來,我的心裡就越爽,毫不猶豫的將剛纔他對雪姐說的話還了回去,心裡別提有多痛快了。
“草!”
因爲憤怒,吳醫生直接爆了一句粗口,指着我的鼻子,眼裡怒火直冒。
他越是這樣,我的心裡就越是開心,對着他搖頭晃腦,故意挑釁,但是對方死活不敢動手,氣的乾瞪眼。
估計是這種亂收費的情況,他們也不敢鬧得太大,最後那個吳醫生只能乾瞪眼,怨恨的看了我一眼,不甘的走了,過了大概十分鐘,就有個護士走來,拿着一張清單,數字已經成了兩千多了。
尼瑪,我差點沒罵娘,雖然早知道醫院黑,但是沒想到這麼黑,這差距也太大了。
兩萬多變兩千多,雪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也沒說什麼,就讓我在這裡等着,她去取錢。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不跟徐嬌要錢,不過她剛要走我就叫住了她,直接從兜裡掏出個錢包,找出二十多張紅色的鈔票遞給雪姐,這錢是李禿子給我的,我沒花完,現在給徐嬌也算是李禿子對徐嬌的一點賠償了。
“小志,你哪來這麼多錢,這該不會是你媽媽給你的吧。”雪姐楞了一下,隨即擺擺手不肯接受,讓我留着。
“不是,你就別管那麼多了。”我沒有告訴雪姐這錢是我敲詐李禿子敲詐來的,催促着雪姐趕緊去叫醫藥費,雪姐搖搖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
雪姐一走,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即就感覺氣氛有點兒怪異起來,瞄了一眼牀上的徐嬌,正盯着我看,眼神很是複雜,更讓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楊志,謝謝你啊。”徐嬌虛弱的說了一句,“你的錢,我到時候會還你的。”
“沒事,我暫時也用不上。”我回了一句,心裡卻沒想過讓徐嬌給我錢,畢竟這錢本身就是李禿子的,能花在徐嬌身上,也算是應該的。
“我去撒泡尿。”我覺得氣氛有點尷尬,總是受不了徐嬌看我的眼神,一想起那天晚上,我跟徐嬌差點就在她結婚的那張大牀上翻雲覆雨了,心裡就有點彆扭,畢竟,最後做這一切的還是李禿子……
說完這句,我就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