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凜,擡起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我看見鹿哥還站在原地,對着我壞壞的笑了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再次消失不見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我悵然若失的環顧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羣都是陌生的面孔,寫滿熟悉的冷漠。
李梓察覺到我的變化,也隨着我朝着周圍望着:“你怎麼了啊?碰見熟人了嗎?”
我趕緊搖搖頭,指指街道說道:“我哪有那麼多熟人啊,傻丫頭。天已經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好嗎?而且這大晚上的天氣也冷,彆着涼了。”
李梓擡着頭看了看我,抿了抿嘴說道:“那好吧,你送我回家吧。”李梓的聲音軟綿綿的,說不出去的乖巧。我心裡一軟,緊緊的攥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哈着氣幫她取暖,“寶貝兒,你這麼乖我覺得自己幸福死了。”
李梓柔嫩的小手輕輕砸在我胸口,一點都不疼,反而讓我感覺麻酥酥的。我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親吻這個美麗的姑娘,順便發泄一些難以啓齒的青春荷爾蒙。我藉着霓虹燈的光亮在李梓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吻,柔聲說道:“走,我們去打車。”
李梓任由我牽着,打到車後我先用手墊在車窗上讓李梓做好,我隨後也坐在了後排,隨着關門的聲音出租車緩緩開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朝着小區疾奔而去。
我讓出租車在原地等我,我拉着李梓到了小區門口,輕聲說道:“快點回家去吧,到家了給我發信息。”李梓反拉住我,小手有點涼意,“鄭越,你要記住啊,不要覺得自己現在功夫好了就逞強知道嗎?這個世界很大,遇到更厲害的怎麼辦?就算是爲了我我也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行嗎?”
我鄭重的點點頭,說道:“我會的,寶貝兒謝謝你,要不然我真的要飄飄然了。”
李梓朝着我很溫柔的笑笑,嘴脣彎成很美麗的弧線,笑不露齒看起來涵養十足。她衝着我擺擺手,“那我進去了,拜拜!”
我看着李梓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做回出租車裡將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師傅回我們剛纔上車的地方,遊樂園。”司機師傅連連點頭,一邊開車一邊在腰包裡準備找零錢給我。我看着他已經有些花白的頭髮想起了我的爸爸,也許他正在電腦前奮筆疾書賺錢養家吧?我心裡一暖,輕聲說道:“司機師傅,不用找了。”
司機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他猛地提了一下眉毛,使他額頭的擡頭紋看起來更嚴重了一些。接着他變得眉開眼笑,連連道謝,“謝謝你咯小夥子,看你們住的地方就不一般,沒想到你心地還這麼好啊,哈哈!”
我心下一笑,司機師傅這是把我當富二代了啊!不過我也沒有反駁,我這當然不是自尊心作祟,只是覺得解釋起來有些畫蛇添足罷了。這多出來的七八十塊錢也許已經夠他一家人吃頓好的家庭餐了。
到了遊樂園門口,我下了車四處張望着,我有一種感覺,鹿哥會在這裡等着我!心事重重的我沒有發現身後的出租車司機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才慢悠悠的掉頭走人。
我站在原地焦躁的跺着腳,自言自語道:“難道鹿哥不會出現了?”我看着遊樂園裡摩天輪上不斷閃耀的彩燈心下一陣懊悔,那時候不顧一切衝出去是不是更好一點?
但是很快我就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讓我不顧及李梓的安全,我做不到。謎底總會解開的,我何必急在這一時?
我調整好情緒正轉身要走,耳邊傳來一陣戲謔:“這就等不了要走了?看來你這小子的耐心也不怎麼樣嘛!”
我驚喜的猛然回頭,不是鹿哥還是誰!他穿着一套灰色運動服看起來有朝氣了很多,斜靠在角落的牆上,雙腳呈交叉放鬆的站着,看起來悠閒的不行。我趕緊撲了過去,緊緊的抓住鹿哥生怕他跑了一般,“鹿哥,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是怎麼出來的?”
鹿哥看我興奮的樣子也是輕輕一笑,用手指彈了彈我抓在他衣襟上的手,鹿哥的手指又粗又硬讓我着實一疼,手卻下意識抓的更緊了,“我這是怕你不敢回答問題再跑了,我感覺我根本打不過你,只能用點傻辦法了!”
鹿哥斜着眼睨我,乾脆任由我抓着,自己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燃,深吸一口將煙都吐在我的臉上說道:“你覺得這招管用?我隨便一掌切在你脖頸上你就暈過去了!”
我被煙燻得直接閉住呼吸,等煙散盡了才鬆開鹿哥,一臉諂媚的說道:“鹿哥,暈倒容易有副作用,你不會捨得的對吧?我就是想知讓你給我解解疑惑,嘿嘿。”
鹿哥輕嘆一聲,將煙在手上掐滅,扔在地上的菸頭還可以看見零星的火光,鹿哥伸腳捻滅在地上蹭出一道黑黑的印痕,“說吧,不過我不一定能告訴你,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想了想擡頭死死盯住鹿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身份?你真的是國家安全局的?”
鹿哥的眼睛裡盡是坦蕩,他很直接的說道:“我的身份你現在還不配知道,但是我可以用我的人格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危害國家安全,反而會盡力維護。我也不會欺騙你什麼,最多也就是隱瞞。怎麼樣,還要聊下去嗎?”
我過了半響還是點了點頭,“鹿哥,我相信你。”
鹿哥衝着我呲牙一笑,粗壯的手臂直接攬住我的肩膀,力量大的將我覺得生疼,看來這鹿哥的走的是硬氣功一派啊,力氣大筋骨堅硬。我曾經也偷偷觀察過鹿哥的步伐,應該確實是大成境界了。這鹿哥肯定不是一般級別的人!
鹿哥帶着我直接上了一輛軍用吉普車,車上的是空軍的軍牌。這軍牌的規矩我不太懂,但是我相信也不是一般人輕易能夠弄來的。我心裡更是疑惑了,他到底有什麼事非找我不可呢?
鹿哥上了車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鄭越,在山洞裡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也學着鹿哥在點菸器上點燃一支菸,“我在那個黑洞裡跑了很久,又渴又餓就昏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在天池裡。”
鹿哥聲色俱厲的質問我,兩條眉毛倒豎了起來看着兇惡至極,“你知不知道天池離我們過去的地方有多遠?你知道你欺騙我的後果嗎?”鹿哥生氣的時候身上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壓力,讓人喘不上氣來。
我費力的說道:“我確實是被人從天池救起的,你那麼有能耐自然可以查到我說的話的真假,我當時身上什麼都沒有,就連醫藥費還是臨時跟我父親借來交上的。”
鹿哥眼光直直的看着我,他的眼睛彷彿帶着某種未知的能力,彷彿可以看到我的心底裡面去。我說的是實話又何懼之有?於是我的眼睛毫不畏懼的頂了過去,你要看我就讓你看個夠!
也許是我眼中的赤誠將鹿哥所感化,他終於不再看我,嘆了口氣,煩悶的又拿出一支菸點燃用力吸着,好像是哮喘病人的救命良藥一般。鹿哥此時好像陷入了一種瘋魔的狀態,他用力的吸着煙,一支又一支。
車裡瀰漫着濃重的煙霧,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伸手想要將車窗放下卻發現按了開關根本沒有絲毫反應。我突然憤怒起來,一把搶過鹿哥手中的煙直接按在我的手心熄滅,疼痛讓我更是衝動,我直接大罵出口:“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麼!你直接說就好了!你整這麼多煙是想嗆死我或者刑訊逼供嗎!怎麼就不能好好說話了!”
鹿哥沒有說話,擡手在中控臺上按了什麼按鍵,車窗和頭頂的全景天窗一下子全都打開了,煙霧瞬間就飄散不見了。不過車廂裡還是瀰漫着淡淡的菸草味道。我用力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心情莫名其妙的開朗了起來,“這纔是空氣的味道嗎!真是舒服啊!”
我見鹿哥低着頭不說話的樣子十分萎靡,心裡有些不忍,開口說道:“鹿哥,你要是有事你就直接跟我說,我能力有限能幫的不多,但是肯定會盡力的。大家認識也算是緣分,我知道你的身份高不一定屑於和我這樣的小屁孩相交,但是我答應你的就一定會盡力做到!”
鹿哥終於擡起頭來,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背上,我能感到他手心裡的熱力直接滲入我的皮膚裡,“謝謝你了,鄭越!看來我還真是沒有看錯你!我就說嘛,我老鹿看人從來不會有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預備”兄弟,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保證幫你擺平!不過……”鹿哥話鋒一轉,語氣又變的嚴肅了起來,“但是你小子若是敢仗勢欺人的話,我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預備是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