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將撲克牌扔了過來,說道:“樑碩的事情你放心,沒人會透露半句。”
我哆哆嗦嗦的將撲克牌撿了起來,儘管不想承認,但我的確是害怕了,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竟然有人能讓我感到這麼大的壓力,而且那人還是個女人。
“我殺掉了你的人,你爲什麼不報復,反而還要讓我跟你?”
那女人嘴角一撇,道:“他不是我的人,充其量只不過是一條狗罷了,而且還是一條不聽話的狗,你幫我解決了這個廢物,我謝你還來不及呢,爲什麼要報復?”
她說話的語調平平淡淡的,不夾雜任何感情,但配合那沙啞的音色,卻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我知道碰到了難纏的角色,因此不敢拂逆她的心意,咬着嘴脣問道:“跟你混,我有什麼好處?”
聽了我的話,她笑了,笑的格外開心,“你還想跟我談條件?我告訴你,在我眼中你不過就是一塊橡皮泥罷了,我想把你捏成什麼形狀,你就是什麼形狀。”
一邊說着,她將一瓶啤酒從我的頭頂倒了下來,緊接着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你還記得那個逃走的毒販嗎?知道嗎,他無時無刻不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要不是我,你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我觀察你很久了,你比樑碩強的多,我想你會成爲一條好狗的,你要明白,找一個能保護你的主人不容易,休想反抗我,除非你不在乎夏穎,不在乎李欣然。”說罷,她拍了拍我的臉頰就離開了。
無論是言語還是舉動,她都沒有跟我留下一點顏面,這赤裸裸的羞辱,簡直快讓我把心氣炸了,可我卻沒有反駁的勇氣,即便是張雲瀟都不曾給我帶來過這種壓力。
李欣然走了進來,看到我渾身溼漉漉的,連忙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沒有說話,剛剛的一番對答,於我而言,就像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讓我身心俱疲,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解決掉了樑碩,我本以爲自己日後可以安枕無憂了,可誰知竟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傢伙,跟她比起來,樑碩差的太遠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我本以爲她一定會安排一些極爲難做的事情給我,可誰知接下來的幾天,她卻再也沒有聯繫過我,就好像將我遺忘了一樣,而且關於樑碩的事情,學校中也是絕口不提。
按理來說,像他這樣一個風雲人物,突然失蹤,定然會成爲天大的新聞,可是不管是校方還是學生似乎都沒有放在心上。
那個扛把子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這麼大的權力?
我向趙校長打聽過,他卻搖頭說從來沒聽說這號人物。
日子一天天的過着,轉眼間就要暑假了,表面上,我已經成爲了北華中學的地下皇帝,實際怎樣只有我一人知道,說到底我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我不甘心一輩子受人擺佈,於是不止一次的跟張學文他們商量過該如何辦,最終大家一致決定,要培養自己的勢力。
我不知道學校中有多少人是她的眼線,因此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擴張,只是讓王壯等人在校外悄悄的進行。
混黑道不是靠着一腔熱血就能成事的,凡是都要靠腦子,這點我就比不上李欣然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愣是將一家名不見經傳的ktv經營的有聲有色,起先只是一些學生來這裡唱歌,直到後來,有不少大人物都開始在這裡出現了,在濱海區,除了帝國之夜外,恐怕沒有多少夜店能有這麼大的名氣了。
這段時間我很少去學校,而是整天在ktv中跟李欣然一起應酬別人,張雲瀟說過,在當今社會上,要想成事兒,就絕對要有人脈,我牢牢將它記在了心裡。
火鳳ktv的生意越來越紅火,那個扛把子終於再次找上了我。跟她一起來的是一男一女兩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都不是學生,尤其是那個女人,滿面風塵,顯然是個飽經世故的老油條。
而那男人則是五短身材,身高比正常人矮了半截,但身體卻格外健碩,小臂比普通人的大腿還粗。
她也不跟我廢話,直接了當的說以後火鳳ktv的收益她要拿七成,這兩人就是ktv的負責人。
一句話,就憑一句話就想奪走我苦心經營的基業,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權利有多麼的重要。
她這樣做,算是徹底斷送了我的經濟來源,沒有錢,也就意味着我沒辦法發展自己的勢力,這招不可謂不毒。
那個男的叫做大彪,似乎是個啞巴,因爲我從來沒聽他說過一句話,而且他也很少出門,平日都待在包間中,那個女的讓我稱呼她爲蘭姐,平日裡都由她來打理ktv的運營。
這蘭姐年紀比李欣然要大上一些,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成熟女人的氣息,ktv一到了她的手上,就徹底變樣了,即便是在樓道中也經常能見到衣着暴露的女郎,以及三五成羣的癮君子。
夜店與黃賭毒從來都是不分家的,只是我們從來沒做過,在她的經營下,ktv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我倒還好,李欣然卻整天嚷嚷着要跟那蘭姐拼命,還好被我攔下來。
錢就是命脈,我絕不可能就這樣妥協,於是商議之下決定,先讓李欣然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發展事業,我手裡還有些錢,這些足夠另起爐竈了,而我則留了下來與那所謂的扛把子不停周旋。
蘭姐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作爲一個成熟女人,烈焰紅脣是必不可少的,臉上塗着厚厚的,妝,但看起來並不膩,反而有一份另類的高貴。
可以看的出來,她的生活品味很高,不論何時,身上都穿着禮服,手上都拿着高腳杯,就好像隨時都會去參加宴會似的。自從她來了之後,3602就不再對外開放了,而是成了她的私人房間,
那個扛把子竟然放心將這裡的實情都交給她打理,想必她也是個重要人物,或許我能夠從她身上得到一些消息,因此一有時間我就會找她交談。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懂的如何對付男人,儘管我已經不是小處男了,但也經常經受不住她的誘惑,有時候僅僅是一個眼神,她都能夠讓我魂不守舍。
“蘭姐,你跟咱們的扛把子是什麼關係啊,你爲什麼這麼聽她的話?”一來二去,我們漸漸熟悉了,於是我開始試探性的打探她的口風。
蘭姐抿了一口紅酒,說道:“扛把子?小屁孩罷了,也只有你這種小孩纔會如此在意她,你跟姐姐說說,你跟幾個女孩做過愛?”
聽她話中的意思,竟是沒有將那扛把子放在眼裡,我也不禁有些好奇,但她卻什麼都不肯說了,每次我們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總是能將話題引向兩性之間,這個時候我往往會落荒而逃。
不過這一句已經夠了,至少我知道那所謂的扛把子並非那麼難以對付。
如今我已經取代了樑碩在北華中學的地位,按理來說應該會知道不少事情,可事實並非這樣,關於周雅茹的死,以及那神秘的販毒網絡,我仍然是一無所知。
這天,韓鐵男找到了我,二話不說,就用槍頂住了我的腦袋。
“你把樑碩怎麼樣了?”
聽她提到樑碩,我心中就是一驚,難不成他知道我殺掉樑碩的事情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證據,就不會這麼問我了,於是強忍着心中的害怕,說道:“他不來打我,我就阿彌陀佛了,還敢拿他怎麼樣?”
韓鐵男道:“你別裝蒜,這一個禮拜以來,我多方打探都沒有得到他的消息,出入境管理局那邊也沒有他的出境記錄,難不成他會從人間蒸發嗎?”
我說大姐,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哪裡有這麼大的能耐讓一個人從世界上消失?他仇家那麼多,說不定是被誰給暗害了。
韓鐵男也覺得有理,便收起了槍,我高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看了看韓鐵男,我不禁暗罵自己糊塗,明明有警察這層關係,我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可惜了?
想罷,我說道:“北華中學有一個扛把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韓鐵男瞥了我一眼,輕蔑的說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扛把子這一說,難不成你是古惑仔看多了?”
怪不得b市的破案率這麼低,警察局的消息這麼不靈通,如何破的了案。作爲一個良好市民,我有義務向警方提供消息,於是我便將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了她。
聽了我的話,韓鐵男眉頭緊鎖,問道:“你是說,在北華中學中有一個人可以隻手遮天?”
我要想擺脫他人的制裁,勢必要依靠韓鐵男,因此也沒有隱瞞,便說道:“沒錯,據我估計,她跟你調查的案件一定有關,說不定還是販毒網絡的核心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