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日裡芳芳總是大大咧咧的,經常把自己的職業掛在嘴邊,但女人畢竟是女人,都知道害羞的,看到這麼多人取笑,她的臉也紅了,悄悄的走到我身後,拉了拉我的胳膊,說道“咱們還是走吧。”
走?怎麼可能?
我一個人未必可以對付整個機電部幾百號人,但我可以成爲他們的噩夢,讓他們想到我就忍不住渾身戰慄。
我走到那個嘲笑芳芳的學生面前,隨手拿起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你這小子,我怎麼覺得看着有些眼熟?”
我說想不起來了嗎?或許我可以給你加深一點印象。
說罷,沒等他反應過來,我一拳打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忍不住大呼,就在他張開嘴的那一刻,我抓住機會,將書中的書本捲成一卷,直接塞進了他的嘴巴中。
他的嘴巴哪裡塞的下這麼多東西,嘴角都被撐開了,裡邊的白肉清晰可見。
教室裡一下子就炸開了,剩下的五六個人紛紛衝了過來,有的手裡拿着板凳,有的就這麼赤手空拳,二話不說,就往我身上招呼。
有時候,打架比的不是人多,只有最狠的人才能站在身後,一人用墩布重重砸向我的後腰,我躲都不躲,硬捱了這一下,隨手躲過他手上的墩布,撅成兩半,隨即狠狠砸在了他的頭上。
鮮血迸濺,有不少都濺到了我的臉上,將嘴角的一絲鮮血舔入口中,任由那苦澀的味道在我口腔蔓延。
那人雖然被我打的頭破血流,但並沒有昏過去,而是癱軟在了地上,我走了過去,拉着他的大腿,向前拖行,鮮血頓時染紅了地板。
其餘的學生還拿着板凳,但卻沒有一個敢上來,我每前進一步,他們就後退一些,最後統統靠在了牆上。
“一羣廢物,十幾個人都不敢對我一個動手,你們還好意思在北華技校混?”我鷹隼一樣的目光從衆人臉上一一掃過,語氣中也絲毫沒有掩飾對他們的輕蔑。
看到我的目光後,不少人都低下了頭,但仍有三人咬着嘴脣,指節捏的咯咯作響。
“好,還是有幾個漢子的嘛,你們還不上,還在等什麼?”我點了點他們三個,隨即勾了勾手指。
男人都是有血腥的,更何況他們三個人,也未必怕的了我。
三人對視一眼,齊齊一聲吶喊,便衝了過來,可以看得出來,這三個人都是打架的老手,一句廢話都不說,上來就下黑手。
我將手上的那人拉了起來,直接推到了他們的身上,趁着這功夫已經欺身而上,別的不管,我只往他們的頭上招呼,只要被我打上一下,那人立時就混損失戰鬥力。
學生畢竟是學生,雖然整天打架,但在我眼中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畢竟我在鬼門關上已經走了好幾圈了。
似乎是動靜鬧的有些大,其他教室上自習的人聽到動靜,紛紛趕了過來,但我進來的時候,已經將門插上了,他們只能瞪着眼乾看着,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教室門被撞的吱吱作響,但很快就被教室中的慘叫聲掩蓋了。
“瘋子,你他媽是瘋子。”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一下子鑽到了桌子底下,恐懼的情緒是會傳染的,只要有一個人失去了鬥志,其他人也就無心戀戰了,於是教師中出現了十分可笑的一幕,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追着十幾個人滿屋子亂跑。
噹啷一聲,教室的玻璃被打碎了,外邊的話也清晰的傳了進來,“裡邊那兄弟你聽着,有什麼話好好說,這要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我循聲望去,見到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很斯文的男人,他身材瘦弱,帶着金絲眼鏡,一看就是書呆子類型的,但他旁邊卻有幾名大漢束手而立,顯然以他唯命是從。
我曾經聽吳晨提起過,機電部的老大叫做李聰,就是一個很斯文的人,他來這裡上學並不是爲了出去混,只是想拉一批人,出去創業。
在北華技校之中,他也算是個另類了,可是他爲人講義氣,在加上家裡有錢,所以在學校也沒幾個人敢招惹他。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隔着窗戶,對他豎起了中指。
砰砰……砰砰……的聲音在教室中不停迴盪,那是肉體碰撞的聲音,凡是被我抓住的人,都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
“夠了,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教室的門已經被打開了,李聰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我看了一旁的芳芳一眼,她滿臉淚水,對我說道:“對不起,我真的害怕會出事。”
我說這就是真正的我,和我在一起,你一定要有這份覺悟,如果沒有的話,趁早離我遠一點。
芳芳咬着嘴脣,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我,我將頭別了過去,不再看她一眼。
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教室,李聰眉頭一皺,隨即命令手下將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幾人送去醫院,便來到了我的身邊。
“聰哥,小心!這人是個瘋子。”
李聰一揮手,說道:“放心吧,他不是瘋子,反而比大多數人要清醒,一般人惹了事,知道有很多人再找他,第一想法肯定是逃走,但是他沒有,不但沒有,反而親自找上門來,就憑這份膽識,我就佩服他,而且這殺雞儆猴,也不是誰都能看出來的。”
聽了他的話,我心中不免也是一驚,這是我倆第一次見面,他竟然就看出了我的用心,這人顯然不簡單。
“咱們談談吧。”
李聰正想找個地方坐下,這才發現教室中一個完整的桌子都沒有了。
我說沒什麼好談的,今天我既然敢找上門來,就沒想過要完好無缺的出去,有什麼道道盡管畫出來,不管是單挑還是羣毆,我王某人都奉陪。
李聰一攤手,說道:“我是生意人,不是混混,最講究的就是和氣生財,而不是好勇鬥狠,說不定我們坐下來聊聊,就能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親眼見到我將他的手下打的滿地打滾,但他卻絲毫不生氣,至少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光是這份涵養就足以讓人側目,我所認識的人當中,恐怕只有張學文有這份涵養,然而跟他比起來,張學文還是嫩了一點。
我知道這人不好對付,也就沒有堅持下去,隨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跟李聰一起走了出去。
樓道中已經站滿了人,大部分都拿着傢伙,怒視着我,只要李聰一聲令下,恐怕我就被他們打成一堆肉泥了。
還好李聰沒有下令,我才膽戰心驚的走完了這段路。
直到走到人工湖前,我倆才停了下來,我說這兩人少,有什麼就在這裡說吧。
李聰也不揶揄,大大咧咧的往長椅上一坐,問道:“難道你就想一輩子做個混混嗎?”
我沒想到他不指責我上門找事,竟然一開口就問這無關緊要的問題,這倒與我所想象的談判有些不一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李聰說我聽人描述過,你應該就是昨天在食堂打孫凱的那個王文傑吧?
我點了點頭,說沒錯,我看到他在欺負人,一時忍不住就出手了。
“得了吧。”李聰笑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裡還有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來這裡上學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衝着混子技校的名聲來的,他們都盼望着能夠在這裡引人注目,出人頭地,即便孫凱他們沒有打人,我想你也會找其他人下手,對吧?”
或許大部分人來這裡的目的都是這樣,但我絕對不是,我並沒有想闖出什麼名堂,只是單純的要引起薛麗的注意而已,但他既然這麼說了,我也沒有辯駁。
見我沒有說話,李聰接着說道,其實你們這些出來混的,整天冒着生命危險,說白了也不就是爲了錢和女人嗎?我有辦法讓你財色兼收,有沒有興趣考慮一下?
我說洗耳恭聽。
李聰說現在是個動腦子的社會,再也不是闖關東、走西口,那個靠着一腔熱血混飯吃的時代了,我別的沒有,就是有腦子,跟着我混,我保證讓你榮華富貴。
本來我還以爲李聰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但聽了這番話後,卻不禁嗤之以鼻,因爲真正聰明的人,從來都不會說自己聰明。
我也不想跟他直接撕破臉皮,便委婉的說道:“你已經是機電部的老大了,整個學校裡能夠跟你對話的人也沒幾個,我只是一個小角色,你何必要收我做你小弟呢?”
李聰說我小弟的確多,但敢拼命的還真沒有幾個,孫凱算是一個,可惜已經被你打廢了,而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
聽到這裡,我心中就是一動,於是坐在他的身邊,問道:“怎麼,在這北華技校中,還有人敢爲難你嗎?”
“有,當然有。”李聰看似漫不經心的玩弄着手指,但嘴角卻分明帶了一絲狠毒,“那個臭婊子,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聽到‘臭婊子’三個字,我心中已經確信了幾分,除了薛麗之外,實在很難找出第二個讓人討厭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