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幸運!”
看了看胖超蒼白的臉色,我不禁嘆了口氣。
他的臉色異常蒼白,不知道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驚嚇過度,我甚至還聞到了一股尿騷味,這貨竟然被嚇的尿褲子了。
我不停的捏着自己的大腿,強迫我保持清醒,但因爲失血過多,始終還是沒有力氣站起來了。迷迷糊糊之中,我看到畢曉越走了過來,就站在我的身邊,一動不動,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過了好久,他纔將我從胖超身上翻了過來,皺着眉頭仔細打量着我。
此時我的臉上沾滿了血污,他還是沒有認出我,只是他的目光中,分明帶着幾分難以置信,因爲他並沒有看到我搖尾乞憐,而是見到了我的笑容。
“你笑什麼?”畢曉越踢了我一腳,冷冷的說道。
我說我是在笑你,用不了多久,你就無法站着跟我說話了。
畢曉越先是一愣,隨即就猖狂的大笑了起來,就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我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在我面前這麼說話。我的確很佩服你的膽量,還有你的身手,這樣的人不能爲我所用,那我也就只好將它親手毀滅了。”
說着,他彎下腰,將插在籃球上的甩刀拔了出來,冷冷的盯着我。
聽他的語氣,顯然已經對我動了殺心,這倒的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萬萬想不到,僅僅半年不見,他竟然變得這麼狠了,看來他也一定經歷了不少故事。
儘管心中有些驚詫,但我的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畢曉越,你想做老大嗎?我告訴你,你沒那資格,你只能在人家背後搞鬼,永遠上不了檯面。”
畢曉越瞳孔一縮,問道:“你什麼意思?”
“這還用我多說嗎?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你更瞭解自己嗎?栽贓陷害是你的拿手好戲,但打架肉搏你可以嗎?”
似乎是被我說到了痛處,畢曉越的嘴脣都被氣的發白了,眼神中的殺意也越來越凌厲。
圍觀的學生早就趕到了,但都被畢曉越的手下擋在了小樹林的外邊,就在畢曉越準備動手殺我的時候,人羣中突然騷亂了起來。我不禁悄悄鬆了一口氣,“老二,你可算來了。
畢曉越也是一愣,隨即將目光投到了樹林外,我也看了過去。
陽光很刺眼,我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是一個人,那就一定不是老二了!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這條小命恐怕要交代在這裡了。
畢曉越認出了來者,立馬迎了過去,“小穎,你怎麼來這裡了?快回去,這種地方不是你來的。”
“小穎?”我心念一動,舉目望去,來的人正是夏穎。
夏穎對畢曉越的話置若罔聞,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便徑直走到了我身邊,雙目含淚,“文傑,你……你還好吧?”
她似乎是想摸一下我,但手伸到半空卻顫抖不止,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我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溫柔的看着她。
半年了,大家都變了,只有夏穎還和以前一樣,即便是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還是會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愛上她。
她就是有這種魔力。
“文傑?黃文傑?”見到夏穎對他置之不理,徑直走到了我的身旁,畢曉越早已經有了幾分疑心,當聽到她叫我名字的時候,一下子跳了起來,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憤怒。
他的確有理由高興,因爲我沒死,也就意味着他還機會報仇。
他當然也有理由憤怒,因爲只要我一天不死,夏穎就是我的。
夏穎,三大校花之一,追求者無數,儘管畢曉越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我今天死了又何妨?至少我比他幸福。
上躥下跳了一會兒之後,畢曉越終於冷靜了下來,但還是不能完全相信,於是從手下那裡接過一瓶礦泉水,全都倒在了我的臉上。
臉上的血污被洗乾淨了,我也清醒了幾分。
“王文傑!”
“黃文傑,果真是你!”
這兩聲驚呼分別來自兩個人,正是畢曉越和剛剛趕到的李聰。
畢曉越瞳孔一縮,問道:“你說什麼?”
“是他,就是他在北華技校跟我作對,怎麼,你說他叫黃文傑嗎?”說到這裡李聰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睛瞬間睜得溜圓,張大嘴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黃文傑!僅僅是一個名字就讓這兩個人嚇成這樣,我死而無憾了!
“我真是沒想到,當初一個窩囊廢,眨眼之間就變成這幅模樣了,黃文傑,你還真是能夠給人驚喜啊!”畢曉越舔了舔嘴脣,嘴角帶着一絲獰笑,便向我走了過來。
夏穎一驚,想都沒想,便擋在了我的面前,“畢曉越,你想幹什麼?”
“小穎,你讓開,這個人我今天非殺不可。”
“要想殺他,除非你踩着我的屍體過去。”夏穎直視着他,眼睛中沒有半分懼意,儘管我十分擔心夏穎的安慰,也不禁爲她的舉動感到溫暖。
我何德何能,竟然讓這麼多女人甘心爲我去死?李欣然這樣,韓鐵男這樣,連夏穎也是這樣?
心中想着,我不禁笑出了聲音。反觀畢曉越,早已經被氣的渾身顫抖了。
心情好了,我也不知道哪裡來了力氣,一點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此時傷口還在流血,索性沒有傷及要害,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我一手捂着傷口,一手扶着夏穎,顫巍巍的走到畢曉越面前,冷冷的說道:“剛纔你應該動手殺我的,但是現在你沒有那個機會了,我早就說過,你這種優柔寡斷的人,做不了老大。”
“是嗎?”畢曉越冷哼了一聲,說道:“我若想殺你,頃刻之間就能讓你碎屍萬段!”說着,他朝身後招了招手,可是半天都沒有人過來。
畢曉越眉頭一皺,緩緩的將身子轉了過去,這一轉不要緊,險些坐倒在地上,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小樹林外已經多了一羣身穿北華技校校服的人,他們每個都手持鋼管,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被上百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恐怕膽子再大的人也受不了,更何況畢曉越了。
“李聰,這是你的人嗎?”
見到對方穿着北華技校的校服,畢曉越還存留着一絲幻想。李聰沒有回答,甚至根本就沒聽到他說的話,但知道我的身份時,他就已經徹底石化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於伯洋,已經我們在北華技校的人手。
當我注意到李聰人在這裡,而且人數不多的時候,我就已經給於伯洋發了短信,讓他多帶些人趕來,只要這次堵住李聰,那麼北華技校就再無戰事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傑哥,你怎麼樣了?”見到我身受重傷,於伯洋三步並兩步的跑了過來,問道。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礙事,隨即問道:“交代你的事情辦妥了嗎?”
“都辦妥了,汽車部三百多人都被我叫來了,我只帶來了一部分,其餘的都在校外,我保證李聰插翅難逃。”
聽了這話,我終於鬆了口氣。
將小樹林中的衆人掃了一遍,於伯洋的目光停留在了畢曉越身上,冷冷的說道:“是你打傷我傑哥的?”
於伯洋長得跟鄰家男孩似的,但性格就跟炮仗一樣,平時看不出來,一旦生氣,眼睛都會變成紅色,畢曉越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愈加紅豔的雙眼,不由的嚥了一口吐沫,隨即倒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不,不是我……”畢曉越還想矢口否認,但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今天我就告訴你一個道理,血債是要用鮮血來償還的。”於伯洋舔了舔嘴脣,輕淬了一口,隨即將襯衫的下襬撕掉了一條,將鋼管和右手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儘管臉上並沒有流露出憤怒的表情,但越來越紅的雙眼,卻將他的心中的殺意全都暴露了出來。
不管這半年來究竟經歷了些什麼,但畢曉越始終還是畢曉越,當初他陷害我偷手機,被我揭穿後,就嚇得癱軟了,如今歷史重演,只不過這次就不是退學這麼簡單了。
畢曉越逃出了樹林,也不知道是爬出去的還是滾出去的,總之樣子狼狽至極,在外邊他還有幾十名手下,這也是他唯一的生機。
於伯洋也不着急追趕,慢悠悠的跟在後邊,直到走出樹林,才揚了揚手中的鋼管,“幹!”
一聲令下,他帶來的那些人就如同小狼崽一般衝了出去,這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畢曉越手下的那幫人幾乎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便被統統打倒在地,不過片刻時間,能站立着的就只剩下畢曉越一人了。
於伯洋啐了一口,隨即緩緩舉起了鋼管,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我說道:“老二,你去休息吧,這個人是我的。”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傑哥,你受傷這麼重,不能再動了!”
“我沒事,你剛剛也說了,血債是要用血來償還的,我的債,我也要親手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