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絲毫沒有掩藏自己的殺意,儘管距離這麼遠,我還是感覺到了。他整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剛剛下山,似乎要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
而且這人我認識,不是別人,就是野狗!
當初爲了拖延住他,我曾經跟他定下過三月之約,我算過,時間在下個月,距離今天差不多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像他這種在道上聲名赫赫的人,最守諾言,難不成他竟然這就等不及,要來取我性命了嗎?
野狗,雖然勢力不如張雲瀟、五爺等人,但是名聲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黑道之中,他儼然就是戰神的代名詞,即便是強如陳龍,一提到他的名字也會渾身打顫,野狗的恐怖可想而知。
我當初跟他定下三個月的期限,我的目的就是拖延他一下,其實心中一點都沒有準備,更何況三個月以來,我一直都在忙着對付薛麗,後來又被g哥弄的心神不寧,而野狗也一直沒有對我採取措施,我甚至已經將他拋諸腦後了,直到此時看到他站在面前,我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野狗,絕對比g哥還要恐怖的多,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因爲g哥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個瘋子,但是野狗不同,這點從我跟他過往的幾次交談中就能看出來。
蚊子是殺手出身,對殺意的感覺當然比我還要敏感,就在野狗剛剛出現的時候,她已經挺身站在了我的面前,問道:“他就是g哥的手下嗎?果然厲害。”
我說不是,這是我另一個仇人!
蚊子雖然長得漂亮,但一直以來都是面無表情的,直到此時,臉上才終於流露出一絲驚訝,“看不出你小子倒挺能惹事兒的。”
對此,我只能搖頭苦笑了,我何止是能惹事兒,而且惹到的每一個都不是小角色,隨便挑出一個,都是跺跺腳整個b市都要晃三晃的人物。
我料想野狗名氣這麼大,定然不會失信於人,更何況在他面前我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也沒有必要失信於我,說不定是我多疑了,他並不是來殺我的。
想罷,我輕輕推開蚊子,走了過去,說道:“狗哥,別來無恙吧。”
按理說來,不管有多麼大的深仇大恨,雙方都應該先畫條道在動手的,可是聽了我的話,野狗卻不爲所動,雙眼仍舊死死地盯着我,本來他的手一直是藏在後背的,這時候伸了出來,手上拿的竟然是一把兩尺多長的砍刀。
說是砍刀,倒不如是鐵尺更爲合適,因爲它雙刃無鋒,表面上也是鏽跡斑斑,坑坑窪窪的,就像是剛剛從廢鐵場撿回來的一塊廢鐵一樣。
“我從來不殺無名之人,今天,你是第一個,這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他的聲音很冷,雖然我們距離很遠,他的聲音也很小,但我還是感覺都了一股徹骨的寒意。說罷,根本就沒有給我分辨的機會,他直接就拎着砍刀衝了過來,就像是一頭髮狂的犛牛一樣。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蚊子已經搶先一步衝了過去,別看她身體瘦弱,速度卻是極快,只是腳尖一點,身子便已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了過去,其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我自問,如果對上蚊子,也絕對沒有反抗的空間。
身子還在半空,蚊子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手槍,這是一把掌心雷!
男人嘛,沒有哪個不愛槍的,我曾經見過這種手槍的資料,不僅槍身很小,利於隱藏,而且威力極大,簡直就是給殺手準備的武器,唯一的缺點就是每次只能射出一發子彈,而後就得再度裝填。
沒有半分猶豫,槍剛剛出現在手上,蚊子擡手就是一發,甚至連瞄準都沒有!
這是什麼?是自信,她自信根本就不用瞄準,就能一槍見血!
野狗顯然也注意到了,臉色也不由得變了變,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上的刀舉了起來,幾乎就在同時,只聽噹啷一聲,野狗的身子退後了三步才停了下來,但並沒有倒下。
蚊子也落地站定,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我順着蚊子的目光望去,只見野狗手上的刀已經變形了,而在凹陷處,赫然有一顆子彈!
就在剛剛千鈞一髮之際,野狗竟然沒有躲避,而是用刀擋在了自己的眉心!
他怎麼知道蚊子打的是他的眉心,又怎麼知道他這把看似破舊的刀能夠擋得了這一槍?
這份膽量以及反應,都不得不讓人感覺到讚歎。
野狗,人如其名,一旦瘋狂起來,那就什麼也顧及不上了,他幾乎看都沒看蚊子一眼,便又朝我衝了過來,手上的刀也已經舉過了頭頂,看樣子如果這一刀砍實了,我非要被砍成兩半不可。
恐懼!無以復加的恐懼!
野狗的名聲我早已經如雷貫耳,但只有在真正面對他的時候,我才深深的感覺到了那種無力感,被他盯着的時候,你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一盤菜而已,只要想吃,人家隨時都可以吃掉。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逃跑!
千萬不要說我是孬種,如果你跟我互換角色,保證你一定會跟我做出一樣的選擇,說不定跑的比我還要快。
打架我不是野狗的對手,但是逃跑的本事絕對是一流的,當時我只恨爹媽少給我生了兩條腿,幾乎是腳不沾地的就跑了起來,百忙之中,我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蚊子已經又跟野狗交上手了。
傻女人!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只好停下了腳步!雖然我跟蚊子並沒有什麼太多的交集,但畢竟相識一場,而且人家又是爲了保護我,就這麼將她丟下,確實有些不合適。
別看蚊子是一介女流,力氣雖然比不上野狗,但身手卻格外敏捷,婉轉騰挪之間,野狗也奈何不了他。那麼大一把砍刀,掄起來不知道要花費多大的力氣,但野狗卻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不敢距離他們太近,只好在遠處觀看。
野狗的招式完全不成章法,顯然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但他的每一招都在對方的要害上,只要打中一下,就能瞬間讓對方喪失戰鬥力,這是在無數次生與死的打鬥間養成的,比任何招式都要管用。
反觀蚊子這邊,明顯要優雅的多,只見她手中拿着兩把短刀,不知道是袖劍還是管刀,總之極短極細,每一次揮動都會有“簌簌”的破風聲,其鋒利程度可想而知。
看她打架,簡直就是賞心悅目,就像是在觀賞藝術體操也似的,但是你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因爲只要一個不小心,你就會成爲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蚊子是吸血的,而且見血就歡!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她爲什麼叫做蚊子。
在半年來,我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自然知道這樣的交戰有多麼耗費體力,但他們二人似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來我往之間已經交戰了幾十個回合,兀自不分勝負。
我萬萬想不到蚊子這麼一個弱女子竟然這麼能打,心中一動,“此時不正是幹掉野狗的好機會嗎?”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見識了野狗的手段之後,也不對與他之間的約會有什麼幻想,只要能幹掉他,正好能了卻自己的一段心事。
想罷,我將僅剩的九張卡牌都握在了手心!
本來我還是有十三張的,但是有一些用過之後都沒來得急撿回來,就此失落了。
我手心握着卡牌,悄悄的爬進了一旁的綠化帶中,準備給他來致命一擊,千萬不要瞧不起我,對付野狗的話,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太可怕了。
蚊子畢竟是女流之輩,很快就已經香汗淋漓了,不一會兒就露出了敗相,某一刻,她一個疏忽,胸前空門大開,野狗眼睛一亮,砍刀已經掄了起來,此時蚊子要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我心中一動,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卡片飛了出去,直取野狗脖頸!
那裡是人體中樞神經最密集的地方,只要被我打中,雖然不一定能夠讓他立時斃命,但至少能夠讓他喪失活動能力,到時候就跟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明顯我小覷了野狗!
儘管他正全身心的與文字交戰,但真正的高手都懂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多年打架積累下來的經驗,讓他感覺到了危險,幾乎是下意識的偏了偏頭,同時手中的砍刀也打在了蚊子的身上。
只聽砰的一聲,蚊子的身體就如同斷線了的風箏一樣,向我飛了過來,野狗的力氣極大,蚊子顯然已經受了重傷,身子還在半空就已經昏迷了,我不再停留,也一下子竄了出去,將蚊子緊緊的抱在了懷中,同時右手一揮,順手將剩餘的八張卡牌全都扔了出去。
只聽噹噹噹幾聲,不少卡牌都被打落了,卻仍有兩張打到了野狗身上,一張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臂骨,另外一張則打在了他的眼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