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隨即問王鐸,這位應該是你的心腹吧?
王鐸還沒有說話,孫鐵已經搶先一步說道:“我只王哥手下一個無名小卒,算得了什麼心腹?不過我來打你已經足夠了,敢不敢跟我單挑?”
我說再好也沒有了,不過有一點你要答應我,如果你贏了我,我就饒了王鐸一條狗命,如果我贏了,從今以後你要跟我混。
孫鐵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二話不說就掄起了鋼管,我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果斷,如此勇猛,說動手就動手,連根人說話的時間都沒留。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廢話,我直接將王鐸扔在一邊,側身躲過他的一擊,隨即抓住了他的手臂,我看的清楚,他的手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而且指甲裡全都是煤渣,想必也是從沒要中出來的。
在一些比較窮的地方,人們普遍都沒有文化,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下煤窯,掙一份死工資,那纔是真正的血汗錢,因爲一不小心就葬身在窯洞之中了。但是,凡是能夠活下來的人,都比普通人要狠,比如說張雲瀟就是那樣。
孫鐵自然比不上張雲瀟,但也有一種狠勁兒,他被我拿住手腕無法動彈,隨即將鋼管扔到空中,用左手接住,再度向我砸了過來,別看他全無招式可言,那每一下都是不要命的打法,看樣子不弄死我是不肯罷休了。
我也暗暗心驚,這是有多大仇恨啊!
一瞬間,我們已經打了十幾個回合,王鐸已經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了,畢竟這場戰鬥可關係着他的生死,一邊看他還一邊罵孫鐵下手太軟。
孫鐵正和我交戰正酣,哪有時間去說話,只能不住的點頭,百忙之中,我說道:“這樣一個人值得讓你爲他拼命嗎?”
孫鐵說我流落街頭的時候,是王哥給了我一碗飯,就這點,就足以讓我給他賣命了。
我說你這不會中心,而是愚蠢,你看看王鐸那副樣子,手下明明有一百多個人,卻被我一個嚇破了膽子,跟着這樣的人,你會有什麼前途?
年輕人嘛,誰不想出人頭地,聽了我的話,孫鐵臉上終於露出了猶豫之色。這些年我打過不少次架,跟在獸營中特訓過一段時間,我若想殺掉孫鐵,根本就不廢吹灰之力,但是我沒有,因爲我不忍心,雖然他身手不咋樣,頭腦也不靈活,但這份忠心卻是難能可貴的。
我眼看時機差不多了,一把奪下了他手中的鋼管,作勢要想他的腦袋砸下去。孫鐵已經閉上了眼睛,王鐸也怒罵一聲,道:“真他媽的沒用,連一個學生都打不過。”
他罵孫鐵的時候,卻全然忘記了,剛剛在我的面前,他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跟他比起來,孫鐵已經算是一名勇士了。
我的鋼管只是在孫鐵的肩膀輕輕敲了一下就收手了,“你看到了,這就是你忠心追隨的老大,我也不難爲你,何去何從,由你自己決定。”
說罷,我便坐回了沙發上,對王鐸以及其他的十幾個人卻是視若無睹。
孫鐵猶豫了一會兒,隨即跪倒王鐸的面前,說道:“老大,我們明明有一百人,可你爲什麼不敢跟他動手?”
“我……我打不過他呀。”王鐸看了我一眼,這才小聲說道。
“你打不過有什麼關係?我們可以給你報仇啊?”
“草你媽,我都死了,你給我報仇還有什麼用?難不成我還能活過來嗎?如果你真還當我是你的老大,就去給我求求情。”
聽了這話,我不僅是我,就連他手下的那十幾個人也不禁嗤之以鼻了,跟着這種貪生怕死的人混,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屈辱。
孫鐵咬了咬嘴脣,隨即恭恭敬敬的給他磕了一個頭,說道:“這個頭,是謝謝你當初的一碗飯。”說罷又站起來向他臉上吐了一口痰,“這口痰,是因爲我瞧不起你。”
其他的十幾人也學着他的樣子給王鐸磕了一個頭,隨即又吐了一口痰,而後走到了我的身邊,異口同聲的說道:“傑哥,我們想跟你混。”
這一下可着實出乎了我的意料,沒想到一番爭鬥被我消於無形,更平白無故的多了一百多名手下。
這些人可不是那些普通學生能夠比擬的,雖然他們不一定比的上野狗的那些心腹,但也是真正經歷過廝殺的。
我拍了拍孫鐵的肩膀,說道:“好兄弟,相信我,遲早有一天,你會爲今天的決定而感到慶幸的。”
孫鐵點了點頭,躊躇一會兒,才說道:“我想請傑哥答應我一件事,放了王鐸吧,畢竟他曾經是我們的老大。”
其實這種事情我內心是拒絕的,因爲我明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但是孫鐵既然這麼說了,我又不能不答應,更何況我日後多的是機會,於是也就答應了。
王凱嘆了口氣,徹底暈了過去,他兒子沒了,老婆沒了,如今連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也離他而去,從今天開始b市再也沒有他這號人物了。
看着王鐸離去的背影,蘭姐也嘆了口氣,隨即笑道恭喜你了,不僅多了這麼多手下,更多了一大筆財產。
我問她這是什麼意思,蘭姐笑了笑說道:“如今你和王鐸的深仇大恨已經算是徹底結下來,難不成你還想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他的資產我瞭如指掌,只要你喜歡,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我草,這下我可是賺大發了,我都不禁開始感激王鐸了。
孫鐵問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該吃吃,該喝喝,三天以後我要讓你斬將立功。”
以前我還擔心自己的手下那幫學生鬥不過潘曉,如今上天都幫我,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都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這話果真一點都沒錯,三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今天是禮拜一,但是學校中的人卻很少能夠看到男同學的身影,而且他們也都沒有請假,老師們紛紛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校長,但是張國輝卻跟本不放在心上,只是告訴老師們安心上課。
與此同時,在北四環的沙子站臺上,已經熙熙攘攘的站滿了人,按理來說黑道的火拼是不允許別人看的,更何況觀衆還是一羣學生了,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裡,原因只有一個,他們並不是觀衆。
這幾十年來,b市的大規模廝殺之中,至少有一半都發生在這裡,野狗也是在這裡打出的明堂,也難怪潘曉會把地點選在這裡了。
其實下來的黑道和以前的綠林江湖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雖然現在大家都是爲了名利而打架,但是起碼的規矩還是要有的,動手之前,必定要畫出自己的道道來。
潘曉早已經到了,此時她仍然穿了一身得體的正裝,皮鞋也被擦的一塵不染,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來開會的呢。不得不說,她的賣相果真不錯,這麼一打扮,還真像一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如果我是女生的話,說不定也會愛上她。
冷冷的掃了一眼我身後的學生,潘曉說道:“難不成你就想讓這些毛都沒長全的孩子來對付我?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我說你誤會了,他們不是來打架的,而是來打掃戰場的!
“打掃戰場?”潘曉眉頭一皺,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說對呀,你想一下,一會兒胳膊大腿砍的漫天飛,咱們兩個說不定都被人剁成肉醬了,當時候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多不好意思,是不是得有人打掃一下?
潘曉被我氣笑了,“真想不到,死到臨頭了你竟然還這麼油嘴滑舌,難不成你真的認爲這區區幾名學生就能對付的了我嗎?”
我一攤手說道:“這也說不定哦?隨話說拳怕少壯嘛!你看看你手下的這些叔叔伯伯們,都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了,你難道就真的忍心讓他們上來廝殺?”
其實我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是嘴上佔佔便宜而已,他那些手下大部分都是野狗的心腹,年齡固然不小,但個個都是能征善戰的大將,即便說是以一當十也絲毫不爲過。
潘曉哼了一聲,說道:“我真希望一會兒你的腦袋也像你的嘴一樣硬,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不見不散,不死不休。”
我知道這番話說完之後,我們之間必定有一人再也無法離開了,也不免嘆了口氣,“你當我認慫也好,當我裝逼也罷,我還是要告訴你,野狗的死另有苦衷,而且他臨死之前,有意讓我照顧你,所以我告訴你,如果我贏了,絕對不會殺你。”
“你這麼說,只會讓我瞧不起你,擺脫你在臨死之前給我留點好印象吧。”說着,她一招手,便有人將一把刀遞了過來,這把刀既長且彎,看樣子像是日本的倭刀,但是真正懂刀的人都知道,這其實是中國的唐刀,不僅可以斷金碎石,而且刀身上還有深深的血槽,當它砍入身體的時候,可以很輕鬆的拔出來。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真的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