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分手就分手,說和好就和好?
這種事情本來我是拒絕的,可是當我回過頭來,看到夏穎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硬起心腸。
一切話語,都化成了一個擁抱。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在樓梯口說道:“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膩味着,小兩口還挺甜蜜的嘛!”
我回頭一看,見到說話的正是杜淳,此時他正依靠在樓梯的欄杆上,一臉玩味的盯着我們。
此時我只感覺到眼前這個人說不出的討厭,因爲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實在是太煞風景了。
難怪那些人一直跟着我,卻始終不動手,原來是在等杜淳。
杜淳這人最喜歡出風頭,凡是都要親力親爲,報仇這種事情當然也也要親自動手了,這正好符合他的風格。
本來我還一直想着逃避,但也不知道爲什麼,事到臨頭的時候,卻鎮定了下來,我說杜淳,真看不出來,你啥時候也開始做尾隨癡漢了?
杜淳冷哼一聲,說道:“不要在這裡跟我耍嘴皮子,現在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選擇自己的死法,要嘛就自殺,要嘛就被我折磨致死,總之是非死不可了。我不推薦你選擇前者,因爲那樣的話你就看不到接下來的好戲了?”
這人也有些太自以爲是了,天真的以爲所有事情都按照他的設想走下去!
盲目的自信等同於愚蠢的自負。
當然我也只是心裡想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
我說不知道你又有什麼好戲讓我看?我記得在列車上的時候,你也說過這樣的話,然而我看到的卻是一個自以爲是的蠢貨被打的遍體鱗傷。
聽我提到列車上發生的事情,杜淳的瞳孔也是一縮,連聲音都冷了下來,“我接下來要請你看的戲,就是在列車上的時候沒有上演的那出。”
說着,他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夏穎,眼睛中流露出了淫邪的目光,就這一眼,就已經足以讓我殺他幾百次了,然而並不是現在。
他拍了拍手,便有十幾名大漢魚貫而入。
這狹小的樓道中哪裡可以容得下這麼多人,大家摩肩接踵,幾乎都無法落腳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我不止一次的遇到過這種狀況,根據我的經驗,在這種情況下人多也並非好事,因爲人一多的話拳腳根本就施展不開,然而此時不同,因爲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拿着槍,甚至還有軍用的ak。
恐怕一梭子下來,我和夏穎就被他們打成馬蜂窩了。
我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下意識的就將夏穎藏到了身後。
濱海的團伙很多,但非常守規矩,即便是打羣架的時候,通常也都是片刀、鋼管,絕少使用槍械,因爲那樣的話,性質也就變了,除非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會用槍械的。
杜淳之所以上來就動槍,顯然是不想跟我一絲餘地,以防止重蹈覆轍。看來他也是學乖了。
看到我將夏穎藏到身後,杜淳嗤笑一聲,說道:“難道你以爲就憑你的血肉之軀,就能替她擋住子彈嗎?”
我說不能,但至少我會死在她的前邊!
聽到我的話,杜淳又是一聲冷笑,然而夏穎卻顯然很受用,從我的身後輕輕的摟住了我。
這小小的一個動作,把杜淳氣的夠嗆,眼睛中幾乎都要冒出火來了。
或許是因爲太過生氣,他臉上的表情都變了,也牽動了傷口,耳朵上都流出血來了。
他就像一個氣球一樣,越吹越大,越吹越薄,此刻眼看就要爆炸了。
這也正是我想要的,我就是想激怒他,因爲那樣的話,至少我們能夠死的痛快點。
夏穎明白我的心思,但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抱的我更緊了。也只要在這種情況下,才最考驗兩個人的感情。
死亡都不怕,還有什麼能夠阻攔我們在一起嗎?
終於,杜淳到了臨界點,爆喝一聲,隨即從手下手中接過了一把槍,調到了掃射狀態,我也閉上了眼睛。
因爲我知道,以這種槍的射速,不需要一秒鐘,我就會被打成篩子,那時候我肯定還沒斷氣,甚至還能夠看到自己血路模糊的樣子,那樣的場面卻不是我希望見到的。
然而就在我閉眼之前,目光一掃,忽然看到在他的身後多出了一個人,杜鬆。
本來他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然而此時見到他,我卻是說不出的開心,因爲我知道自己死不了了,至少暫時不會死,因爲他還有事情讓我幫忙,在他眼中我還是有用的,自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殺掉我。
眼睛一轉,我說道:“杜淳,連你爺爺杜鬆都不敢殺我,難不成你敢不聽他老人家的話嗎?”
杜淳冷哼一聲,說道:“他老糊塗了,天真的以爲留着你未來會有用,我可不像他一樣,更何況杜家遲早都會由我來掌權,我爲什麼要聽他的話?”
聽到他的話,我險些笑出來,但還是強忍住,說道:“我看杜老爺子的身體可還不錯,你這麼早就想掌權,未免太心急了吧?”
杜淳說你人都快死了,爲什麼對我們家的事情如此上心?
我說我只是好奇而已!
杜淳說告訴你也無妨,現在杜家的生意多半已經由我來打理了,而且下邊的兄弟也多半聽我的,毫不誇張的說,只要我想要,杜家隨時都可以由我來掌權。
聽了他的話,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反觀人羣后邊的杜鬆,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
直到這個時候,杜淳才意識到有些不對,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當看到杜鬆那陰晴不定的目光時,手槍都掉在了地上,差一點就要跪倒在地了。
像杜鬆他們那些老人,都是真正從刀尖上走過來的,即便是到了這樣一把年紀,身上人就帶着長年積累下來的肅殺之意,不管任何人見了都會心折。
杜淳顯然知道杜鬆的手段,甚至連身子都哆嗦了,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杜鬆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向我走了過來,即便這裡的空間很小,但是人羣還是自動從中間分出了一條道路。
經過杜淳身邊的時候,他什麼話都有說,只是冷哼了一聲,就這一聲,差點就讓杜淳從樓上跳下去。
我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胡鬧夠了,現在是時候跟我回去了吧?不要仗着你還有點用,就敢跟我談條件,我告訴你,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杜鬆走到身邊我說道。
或許是因爲真的生氣了,他的聲音都變得嘶啞了,就像喉嚨裡含着沙子一樣,別提有多難聽了。
聽了他赤裸裸的威脅,我想都沒想,果斷點了點頭。
立即就有人上來,想要把我綁起來,杜鬆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他是聰明人,不會逃跑的。”
他的確有理由自負,這裡到處都是他的人,除非我肋生雙翼,否則說什麼都逃不掉。
我和夏穎直接被帶到了一棟別墅之中。
說也奇怪,似乎像他們這種人都喜歡住別墅,他這樣,吳永軒也這樣。
我知道他們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爲了想像別人炫耀自己有多麼有錢,而是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
與吳永軒的別墅相比,他這裡就要簡單多了,幾乎滿屋子都是書籍,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絕對不相信像他這樣一個人,家裡放的不是片刀而是書籍。
似乎是看出了我眼睛中的疑惑,杜鬆輕笑一聲,說道:“怎麼,很奇怪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年輕的時候,唯一的夢想就是做一名學者,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那是不可能的,因爲那種人在濱海這種地方根本活不下去。”
他雖然是笑着說出來的,但是嘴角卻分明帶着一絲苦澀,顯然這人身上也有一段鮮爲人知的過去。
坐定之後,他也不揶揄,直接了當的說道:“我想要在濱海的賭場之中分一杯羹,只要你能幫我坐到,我不僅保證你平安無事,還能許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我說您真是太瞧得起我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杜鬆說普通的高中生可不會被王滬養看中收爲徒弟,更不會讓張雲瀟當成兄弟,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也別想跟我耍花樣,要知道,我不是杜淳那個毛頭小子,三言兩語就能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
說着,他便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儘管他的目光很平靜,但我卻知道如果我不答應的話,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可能就不會這麼友好了。
我說賭場的事情我真的一點都不懂,你能讓我做什麼?不可能來一個客人,你就讓我跟他們抽一張牌賭大小吧?我可不確定幸運女神一直都會眷顧我!
我這說的絕對是實話,儘管王滬養曾經教過我一些,然而這都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