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張小艾後也沒有興趣再去大橋上逛逛了,張小艾那筆龐大的債務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我的心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數了數身上還剩下的錢,發現還有一千來塊了,這錢是我躲在內褲裡的,今天掏錢出來的時候沒有拿出來,現在可算是派上用場了,有了這一千多,我去住青年旅社,吃饅頭的話還勉強着可以生活半個來月。
我到處找了找,終於找到一家名爲青年之家的青年旅館住了進去,交給老闆五十塊錢後他領我上了一間公寓裡,我進來時發現房間裡已經有五個人在裡面了,他們正在公寓的客几上圍着打牌,看起來興致勃勃的樣子,他們看見我進來後對我善意的笑了笑了,招呼道:“朋友你好呀,有沒有興趣一起過來打打牌?”
我現在正心煩意亂着呢,哪裡有心情打牌,於是便歉意的對他們笑笑,然後拒絕了。
他們見我沒有想打牌的意思也就不在強求,對我點點頭後又繼續打起牌來,我自己找了個空牀位睡了上去,閉目思考着該怎麼樣在短短時間內湊齊張小艾的這筆鉅款。
可是我腦袋都想爆了也沒能像出一個好的辦法來,我畢竟只是一個高中生,要是能想得到快速湊齊兩百萬的方法的話,還用讀什麼書呢?現在我什麼辦法都想過了,包括搶人、偷盜都想了,但是依然想不到,除了搶銀行,哪裡可能在短短的一個星期就籌到兩百萬?
正當我想辦法想得抓狂的時候,我們這間公寓裡又進來了兩個年輕人,在客几上賭錢的那幫人看見他們進來,也同對我一樣熱情的跟那兩個年輕人打了個招呼,招呼他們玩牌,不過那兩個年輕人沒像我一樣的拒絕,而是興奮的答應了下來,跟他們玩了起來。
我聽見那兩個年輕人中的一個玩了兩把後嚷嚷道這樣玩着沒意思,要帶點彩頭刺激一下,其它人起先是爲難的拒絕了,但架不住他一直勸說,也猶豫着答應了下來,但是答應好了之後又謹慎的補充道:
“我們可不能玩大的啊!就打地主,一張牌五毛的意思意思得了……”
那個鼓譟着加彩頭的年輕人聽見這個賭注後不是很滿意,覺得有些少了,便要求換大一點的,但其它人死活不同意,於是兩邊一直爲賭注的大小扯了起來,後來兩邊退一步,決定定在一張牌一塊的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賭注上。
他們這種賭法是三個人一起打牌,有一家是“地主,”另外兩家是“農民”。然後誰先關牌誰贏,如果是“地主”贏的話,兩家“農民”就依照手裡還剩的牌的張數給“地主”錢,如果是“農民”贏的話則相反,“地主”按自己手裡還剩的牌數各給兩家“農民”錢。
鬥地主一塊一張牌的話,要是運氣不好,一小會兒輸個幾百也很正常,尤其遇上炸彈、春天這類的話還要加倍,一晚上輸上千也不是不可能,對於這些住青年旅社的人來說,確實算得上大場面了。
我沒有興趣摻和他們,便在牀上發起了呆來,發了也不知道多久,我突然聽見了爭吵聲。
“欸你是不是出了老千啊!怎麼次次都你贏,而且每次贏得時候牌都很多!”
“你什麼意思啊,輸不起是吧?我這是技術好,技術好都不行啊?”
“技術好也不是你這個樣子的啊!每次都像能看見我們的牌一樣,專門壓着我們的套路打!”
“來得起就繼續,來不起就算了!”
我一看,原來是原來打牌的那夥人和後來的這兩個年輕人因爲打牌的事爭吵了起來,那個打牌的年輕人回了一句話後那夥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雖然他們覺得這些人是出老千的,但是沒有真憑實據,也拿他們沒有辦法,於是只有忍氣吞聲的把牌拍在桌子上道:
“媽的,不來了,睡覺!”
那兩個年輕人見狀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對視一笑,也各自去找到自己的牀位睡了起來,我見大家都睡了,也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再瞎想了,強逼自己睡了去。
我正睡得個迷迷糊糊的時候又被一陣吵吵醒了,我聽見有一個聲音在大吼道:“去你媽的,我就知道你們是老千!”
那個聲音好像是原來打牌的那夥人的其中一個,他不停的吼着,顯得很是激動。
我見睡不下去也爬了起來,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就看見後來來的那兩個年輕人被原來在客廳打牌的那五個人圍到一個牆角邊上,不聽到責罵着。
我聽了一會兒後纔算搞懂發生了什麼事,剛纔那幫輸錢的人的其中一個半夜起牀上廁所,卻聽見廁所裡有人在對話,他仔細一聽後發現是那兩個年輕人在小聲談笑着,而談笑的內容就是剛剛打牌的事,原來那兩個年輕人一個負責打牌,另一個就在旁邊假裝玩手機,其實是在偷看牌,看好之後再用手機傳遞牌面的信息給打牌的人,然後負責打牌的那個年輕人打牌的時候就假裝一邊打牌一邊和女朋友發短信,其實是在看其它兩人的牌面。
就這樣,那兩個年輕人就憑這個手段贏走了那五個人的三千塊錢,因爲覺得這幫人挺好騙的,所以他們兩個睡不着在廁所抽菸的時候就對這件事的成果回顧了起來,本來照他們看來這幫被騙的人早睡覺了,於是也就沒注意,沒想到會有一個晚上起來上廁所,還偷聽到了這段內容,於是他們就悲劇了。
這被騙的五個人現在實在是氣憤不過,讓這兩個年輕人把騙去的錢交出去還不夠,還準備暴打他們一頓出口氣。
我看這兩個年輕人的樣子瘦瘦弱弱的,要是被這五個人打一頓估計夠嗆,雖然他們確實活該打,但是我也不忍心看他們被打得很慘,於是忍不住開口勸道:
“幾位大哥,要不算了吧!都是出門在外的不容易,雖然他們是混賬了點,但既然還了錢的話就不要再打他們了,而且這是在人家的公寓裡,要是打出了事情不好收場啊……”
那幾個暴怒中的人哪裡聽得進我的話啊,我這一勸解反而是引火上身了,只見那幾個人對我大聲吼道:
“去你媽的,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兒的?剛剛見你進來就鬼鬼祟祟的,什麼也不做就跑牀上躺着了,你肯定也是在後面偷偷看我們的牌的對不對?”
這些人可真不講道理啊!我進來躺着也有錯了?我哪裡鬼鬼祟祟了?他們因爲生氣就不分青紅皁白的態度也讓我火了起來,我掀開被子跳下牀來,走到他們旁邊道:“我只是好心勸一句,你們沒必要連我也懷疑起來,我……”
“不用說了,你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起打!”
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幾個人就大吼着打斷我的話,握着拳頭衝了上來,準備動手了。
牆角的那兩個年輕人看見這種情景趕緊抱住了頭匍匐在地,一看就是經常被打的,都打出了經驗來,知道抱着頭匍匐在地的話受得傷害要少點,我見他們這個樣子也顧不上生氣了,因爲那五個人已經欺到了我的身前。
我被其中的一個狠狠的打了一拳到臉上,臉頓時生疼起來,他這一下也把我心裡的火藥桶點燃了起來,去你媽的,老子本來就心情不好,好心好意來勸勸還被打!
我頓時按照這一久練拳的套路,腰身一扭,對着我前面的人的腹部直擊一拳,腹部的那個位置要是被重擊了後滋味是很難受的,相信大家都有過體會,所以我前面的人吃了我這一拳後頓時就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嚎叫起來。
但是我也沒好到哪裡去,剛剛纔打出去一拳,馬上就被不知道是誰的一腳踢到身上,頓時就把我踢到了牆邊。
這時我覺得心裡燃起一股戾氣,也什麼都顧不上了,撐着疼痛又是回身一記重拳,狠狠的打到一個衝上來的人的下顎上,一下就把他打暈了過去。
我這一下立刻把剩下的三個人給嚇到了,他們也沒有想到我這麼兇悍,眼見我一下子就放倒兩個人,他們立馬停了下來,竟不敢再上前了。
蹲在牆角的那兩個年輕人看見這種情景也不再蹲在牆角等捱打了,反正我都放翻了兩個人,現在的場面不過就是三對三,怕什麼?
於是他們趁着那幫人不敢動手的機會,各自飛起一腳踹到了其中兩個的身上,將那兩個人踹飛出去,剩下的一個見情勢變化成這個樣子,嚇得連連往後退去。
這兩個年輕人卻是得寸進尺了起來,竟然還想上去打倒這最後一個,我見狀趕緊從背後抱住他們吼道:“不許再動手了!”
可能是剛剛我救了他們吧,他們居然很聽我話,聽見我這一吼也真的不再動手,而是回過身來說了一句:“我們快走吧!”
說完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便一個架住我的一隻手,將我扶出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