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歸幻想,但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
這聯合賭賽牽扯甚廣,一不小心就是天翻地覆,而我呢?除了鬥地主外基本上什麼也不會,而且還是qq鬥地主,你總不能讓那些大老千們跟我一起去網吧聯機鬥地主吧?
王滬養說你也不用謙虛,其實幹老千這一行,功夫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天資,我那師兄雖然早些年被我廢了一條手臂,手上的功夫不靈巧了,但數十年來混跡江湖,閱歷還是有的,他在夜色設的那個局,這麼多人都沒有看出來,卻被你一眼識破,由此可見,你還是有做老千的天分啊。
王滬養說的頭頭是道,儼然就是一個傳銷頭子,就差把我捧到天上去了,甚至連我自己都感覺到有些飄飄然了。
距離賭賽還有不到兩天時間。兩天之內把一個一無是處的高中生訓練成絕頂老千?說出去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其實千術,一方面是看手法,另一方便則全都是心理戰術,而撲克牌類的玩法,都可以用概率將牌算出來。
王滬養一邊教我切牌、算牌,一邊將一些暗號全都灌輸給我,雖然兩天的時間確實少了些,但我也勉強學了一個七七八八。
我本就不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但也知道笨鳥先飛的道理,因此在接下來的幾天內,練習更是格外刻苦。
賭賽前夕,我正在練習切牌,突然眼前白光一閃,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手上的牌竟然齊刷刷的被什麼東西從中間切開了。
那切口極爲平整,就像是被人用尺子量着,從中間切開一樣。
緊接着,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後邊傳來,“不錯,不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見識了老夫的手段竟然能夠面不改色,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聽了這話,我不禁暗自慚愧,我哪裡是面不改色,褲子都快被嚇尿了,只是因爲事情發生的太快,還沒反應過來而已。
場面話我也不太會說,便答道:“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說白了我就衝着那一千萬去的,贏了固然是好,輸了頂多就是一死罷了,但是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會放棄。”
聽了我的話,王滬養的眼睛又亮了,道:“我輩中人,該當如此。”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老了,幹完這票也就該退休了,只是我漂泊半生,既沒有一兒半女,也沒有收下一個徒弟,哎,可惜了我這一身本事了。”
聽了這話,我知道正題來了。
五十多張撲克牌摞在一起,即便是再鋒利的刀也無法將其劈成兩半,更何況兩半都是一樣的大小,不差分毫,就與十根筷子綁在一起,沒辦法一起折斷是一個道理。而王滬養卻輕描淡寫的做到了,其手上的功夫可見一斑,這也就是他所謂的飛牌絕技了。
老實說,在我親眼見到他用一張撲克牌將王滬生擊斃時,我的內心深處就衍生出了一種羨慕,只是從不敢奢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有機會去學習。
王滬生早就說過,他師弟的本事要高過他,現在看來,這高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既然是絕技,那自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王滬養有今日的成就,足足練了四十年。
“我只剩下一夜時間,即便學到了這手絕技,又有什麼用呢?”
我正想着,目光偶然一瞥,突然見到了廠房牆壁上的一張白色卡片,而它的一半,已經深深嵌入了牆壁中。
王滬養伸出兩指,輕輕鬆鬆的將卡片取了出來,交在我手中說道:“這幅撲克乃是千門至寶,如今,就託付給你了。”
直到此時我纔有機會仔細打量它。
這張撲克之所以渾身銀白,是因爲它根本就是用白銀打造的,而且四條邊上都包裹了一層精鐵,鋒利異常。
難怪王滬養能夠以重傷之軀,一舉將王滬生擊斃,一方面是他手上的功夫,另一方面,這撲克也幫了不少的忙。
王滬養說這副撲克共計十三張,師傅傳給了我,從今以後,它就是你的了。
說着,他將袖子挽了起來,從手腕處取下了一個盒子。
這盒子十分精緻,是請巧手匠人打造的,裡邊佈滿機括,只要小拇指輕輕一勾,裡邊的白銀撲克就會自動落入手心,殺人於無形。
王滬養又給我演示了幾遍,只看的我眼花繚亂。
天終於亮了,賭賽迫在眉睫,不管是贏是輸,我的濱海之行,將在這一天畫上句號。
蓮池浴城位於濱海市最繁華的市中心,今天這裡更是格外熱鬧,一輛輛豪華汽車首尾相連,堵塞了附近三個街道。
這麼多人來這裡,當然不是爲了洗澡,而是想要親眼目睹一場盛會,一場足以讓濱海市地下勢力重新洗牌的盛會。
王滬養受傷太重,李欣然送他去了醫院,當我獨自一人趕到浴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浴城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的格外嚴密,看他們腰間鼓囊囊的,顯然都帶了傢伙。
“小朋友,今天這裡不對外開放,你還是趕緊走吧。”
我剛剛靠近,就有一名保安迎了過來,雖說是保安,但除了那身衣服,哪裡還有保安的樣子,一看就是在這裡看場子的馬仔。
我說我是來參加賭賽的。
聽了我的話,那小保安的神情立馬就恭敬了起來,畢竟有資格參加這場盛會的,有哪個不是躲一跺腳,整個濱海市都要晃三晃的人物?
但是恭敬也僅僅只維持了一秒鐘而已,保安道:“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但我還是勸你趕緊滾蛋,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撓了撓頭,一下子就納悶了,大家都是人,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來參加賭賽的?
保安指了指旁邊的汽車,說道:“你看看來參加賭賽的這些人,有哪個不是開着豪車,牽着美女?你再看看你,一個十足的小叫花子,也敢大言不慚?”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做小叫花子?老子這身衣服是二百多塊錢買的,正經的牌子貨,小叫花子能穿的起這衣服?
心中這麼想着,但我也懶得跟他理論,畢竟他也只是一個保安而已。
就在我們爭執不休的時候,一輛邁馬赫停在了浴城門口。
對於我來說,這輛邁馬赫恐怕我奮鬥一輩子都不一定買的起,但在這裡就不一樣了,在衆多豪車之中,它並不如何顯眼,但卻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存在,因爲車的主人是張雲瀟。
“瀟哥,瀟哥您來了!”這小保安顯然也是一個有眼力的主,見到這輛車後,就忙不迭的迎了過去。
張雲瀟!張雲瀟!幾天之前我還把他當做親生大哥看待,但陳龍事件之後,我卻不得不重新考量一下我們的關係了。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間隙,但我還是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瀟哥。
張雲瀟點了點頭,道:“雖說我已經將濱海的事情交給你打理了,但還是放心不下,所以才特意來看看,放心,有我在,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就是張雲瀟,無限囂張的張雲瀟!
說罷,他便摟着我的肩膀走了進去。
那小保安眼巴巴的看着,嘴巴張的老大,恐怕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眼中的小叫花子竟然能夠跟張雲瀟這種大人物扯上關係吧。
蓮池浴城裝飾的格外豪華,從建立之初就是一個幌子而已,其目的就是爲了掩飾地下賭場的存在。
只要在濱海市混過的人,沒有人不知道這個賭場的存在,幾乎沒天都有人在這裡一夜暴富,但更多的是傾家蕩產。
根據王滬生所說,這場賭賽是幾家賭場的巨頭合力對付杜公子,可當我們到時,卻發現事情不是這樣的,幾家賭場的人一個都沒來。
賭場中的人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大廳中心擺放着一張橢圓形的桌子,一個身穿白色禮服的年輕人當中而坐。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即使比我也大不了幾歲,他的皮膚很白,手指也格外修長,就像是女人的手指一樣。
張雲瀟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他就是杜公子,杜淳,也是濱海市地下勢力中,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杜公子的大名從我剛來到濱海市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了,只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長的這麼秀氣。
桌子旁邊站滿了賓客,每個人都被隔離帶隔開,杜公子的對面還有五張椅子,本來是給另外五家賭場的老闆準備的,但是他們卻一個都沒有來。
當我與張雲瀟走進大廳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只有一人例外。
杜淳似乎根本就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裡,仍然自顧自的喝着手中的柳丁汁,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應付,還是張雲瀟老辣,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一坐,說道:“沒想到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會,竟然這麼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