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驍邁望着被燒焦的木棚,地上那堆堆冒着絲絲灰煙的焦骨。
“師父,師父……”黎驍邁到處尋找着末無聞的蹤影。火燒工棚的時候,持箭持槍的官兵們圍住工棚根本就不會有人能逃離出工棚。難道師父他遭遇不測了?繼續在工棚的遺墟搜尋末無聞的黎驍邁不禁流下冷汗。
工棚被毀,深夜的東明山寒冷無比,民工們便燃起樹枝幹草取暖。熊熊烈火燃燒,卻溫不了黎驍邁沉重的心情,他繼續在工棚附近尋找着師父的蹤跡。
黎驍邁知道自己和師父身上都帶着那麼多黃金,據說真金不怕火煉,那麼如果師父與殭屍一起被燒死在工棚裡的話,這裡那麼多人誰找到黃金肯定會發生爭吵。可是人羣裡一直沒有爭吵的聲響,黎驍邁堅信師父沒有被燒燬在工棚裡。
可是人在哪呢?再往外走黎驍邁卻又讓官兵們擋住去向“回去,回去,想找死呀你…”
無奈之下黎驍邁只能坐在火篝邊能待着天明,也許師父混在民工之間天太黑看不見他。
朝霞從天邊染起的時候,黎驍邁便在人羣中走來走去他想師父如果在人羣中會看到他出來和他打招呼。走着走著黎驍邁粘着的鬍子慢慢的脫落在地上他也不知覺,走到伊掌櫃面前問道“有沒有看到我師父。”
“你是兇手,夕陽客棧的人就是你們殺的!”伊掌櫃眼睛瞪着黎驍邁大聲驚叫着,沒有易妝的黎驍邁讓伊掌櫃一下就認出。
聽到伊掌櫃的喊叫,衆人紛紛圍過來看個究竟。都頭帶着兵土也急急趕過來刀槍指着黎驍邁,向着伊掌櫃問道“到底是什麼回事!”
“將爺,我是夕陽客棧的伊掌櫃。他,他,他就是夕陽客棧的殺人兇手。”伊掌櫃指着黎驍邁說道,他現在就是想如何證明自己是伊掌櫃好儘快離開東明山。
刀劍指着黎驍邁,黎驍邁只能把手舉過頭頂,嘴裡不停分辨說着“不是我,不是是我,人不是我們殺的~”
“你們?還有個人呢。”都頭的劍已經刺到黎驍邁的衣裳,再稍微用力便會劃破衣刺入肌膚。
“不知道。”黎驍邁屏着呼吸舉着雙手不敢動半分。
“將爺。我看他們就是契丹奸細殭屍的同夥,難怪在夕陽客棧道士們見到他們就要殺。”伊掌櫃越說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
“夕陽客棧?”
“將爺。夕陽客戶棧就在東明山腳,我就是伊掌櫃。可是客棧就在昨日也讓殭屍們毀了!畜生,還我客棧!”伊掌櫃越說越氣憤一腳踹向黎驍邁。
“不許亂來。”兵士的紅櫻槍把伊掌櫃隔開。
“給我搜!”都頭揮了揮手,兵士們迅速衝上前搜黎驍邁的身。
“李都頭。這麼多金子!”兵士們驚喜的喊叫着,把手中金燦燦的黃金遞給李都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多黃金。來人了,給我捆綁起來押往臨江府。”李都頭將黃金迅速塞入懷裡。
“將爺。契丹奸細可是我把他騙上東明山讓將軍抓到的,如今我可以下山了吧。”伊掌櫃笑容滿滿的過來邀功領賞。
“嗯哼?來人把他也給我捆綁起來押往臨江府。”李都頭對着兵士們揮揮手便轉身離去。
“將爺,將爺,將爺…,”伊掌櫃苦苦哀求着李都頭。
“帶下去,帶下去,等會兒就出發押送他們上臨江府。”李都頭不耐煩的讓兵士把伊掌櫃和黎驍邁帶下去。
“活該!”黎驍邁路過伊掌櫃的時候唾了他一口痰。
天漸漸變,李都頭便押着捆綁着的他倆坐上馬車。馬蹄聲聲,李都頭一行人離開東明山沿着官道直奔臨江府,轉過前方那個彎就是順茲縣城。
“李都頭,要不要把他們送給順茲縣縣令大人處置,到臨江府還得需要很多時辰。”駕着馬車的官兵經過昨晚上那麼一鬧沒睡好有點疲倦,不想跑遠途。
“不行,抓住契丹奸細的頭功可不能讓順茲縣令奪走。”李都頭駕馬催鞭直向臨江府方面騎去。
“啊~~~”從李都頭的身後傳來官兵的慘叫,李都頭急忙勒繮傳身看去,只見官兵的頸部插着枝箭俯在馬背上血流不止。而李都頭這時也看到從道路的左側遠遠射過來枝箭,箭頭越來越快越來越大。呯的聲,李都頭看到自己眉心裡冒出來的血在飛,霎那間便失去知覺墜落下馬而亡。
其他押送的三五個官兵們也紛紛騎馬而逃,可是一枝枝追命箭紛紛射中他們的後背紛紛落馬,此時從道路側旁飛出騎馬,馬上的蒙面人持長刀而來,刀鋒刷刷而過落地的官兵屍首分離。
蒙面人騎到馬車邊一刀砍斷門鎖,拉開木門愣了一下對着伊掌櫃說道“嗯,怎麼會是這樣。”
伊掌櫃看到蒙面人嚇得倦成團直往馬車的角落挪動,被塞着的嘴巴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說什麼。
蒙面人倒是並不理會伊掌櫃,扔掉他嘴上的布料,用刀挑斷黎驍邁縛住的繩索對着他說“大巫師呢?”
“大巫師昨夜在東明山消失不見。”黎驍邁明白了對方是蕭溶月的人,只有他會那麼稱呼末無聞,心口懸着的石頭總算落下來。
“他是誰?”蒙面人指着縮在車廂角落的伊掌櫃問着黎驍邁。
“卑微小人!”黎驍邁看了伊掌櫃一眼又吐去一口痰。
“不是你的朋友?”蒙面人追問着。
“不是。”黎驍邁搖了搖頭。
“啊~~”伊掌櫃慘叫着,鮮血從他的胸膛裡噴出濺滿黎驍邁一身。蒙面人拔出刺中伊掌櫃胸口碎長刀,對着黎驍邁說“上馬,跟我走!”
面對如此狠心的人,慄慄危懼的黎驍邁也不敢多言隨着蒙面人上馬往着路邊的村林騎去,突然蒙面人停留下來從包袱裡掏出衣服給黎驍邁說“下去換穿着去。”
換上裝束之後黎驍邁又跟着蒙面人騎着馬不知跑了多久,總算在鬱鬱蔥蔥的田野中央的農舍旁停下來。蒙面人推門而入,黎驍邁看到農舍裡橫七豎八擱放着些農具,屋中央擺着張陳舊的木桌邊正坐着個人在喝點酒,看到黎驍邁進來便擡起頭來。
“蕭溶月!”黎驍邁雖然有猜到是她,但還是驚愕的喊出他的名字。這時黎驍邁也看到蒙面人除去面紗,不出意外正是蕭溶月的家人蕭鐵,但是大大出於黎驍邁意外的卻是蕭鐵是武藝高強的絕世高手,官兵在他出手的短短時間內全被送上了西天。
“大巫師呢?”蕭溶月也不寒喧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起黎驍邁。
“師父在東明山龍窯旁邊的工棚與殭屍做戰,官兵們一把火把工棚燒燬。殭屍們全都被燒成焦炭,但是師父也不見了……”黎驍邁儘量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大巫師也被燒死在工棚裡?”
“不知道,我沒有找到師父的屍體。”
蕭溶月忽然站起來往着裡屋走,蕭鐵趕緊衝過去攔着他說着“主~~公,危險。”
“你在這等着,蕭鐵。我自有分寸。”蕭溶月拉開門簾走了進去。
“這是幹嘛呢?”黎驍邁眼睛好奇的瞄着門簾,蕭鐵面色嚴俊的站在門口守着,黎驍邁可是不敢對着門移動腳半步。
驟然間,房屋猛的晃動起來,靠着牆的農具紛紛落地,啊的聲聽到屋內傳來輕微的喊聲,蕭鐵會飛速衝了進去。
一會兒功夫,蕭鐵便隨着臉色蒼白嘴角有絲血漬的蕭溶月出來。蕭溶月坐在木凳上拭去嘴角的血跡不停的喘着粗氣。終於蕭溶月如大病初癒般的緩緩站起弱弱的對着黎驍邁說道“大巫師沒有死,他現在順茲縣城裡的龍鳴山。”
“看這樣子蕭溶月也不是尋常之輩,他怎麼會知道師父會在龍鳴山。”黎驍邁雖然滿懷着疑惑但還是喊出聲“我們去龍鳴山!”
“主公。此時你身體虛弱,我們不妨明日再去龍鳴山。”蕭鐵低聲勸着蕭溶月。
蕭溶月舉起桌上的酒壺,仰起頭把酒散入口中一飲而盡扔掉酒壺說“小事一樁,如此弱不經風不是我蕭溶月!”
蕭溶月走到門口對着跟着的黎驍邁說“記得有人問你是誰,你就說你是蕭石,蕭鐵是你兄弟。太原府人氏,記得不是大同府。你是漢人不是遼人,知道不。”
“明白。”黎驍邁知道萬一有人知道他們來至大同府,但是認定他們是契丹奸細。爲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乾脆改成北宋子民。雖然黎驍邁感到蕭溶月可能真的是契丹奸細,但是蕭溶月是帶他去找師父,黎驍邁纔不管蕭溶月是不是奸細。
駕着馬他們很快就到順茲縣城,只見城門口入城的人排成長龍。官兵們在城外的荒野被人射殺,順茲縣城便戒備森嚴,官兵們搜查着每一個入城人。
“你們慢慢跟着我不要說話。”蕭溶月騎着馬緩緩走向城門面對着守城的官兵也不下馬只是遞上什麼,霎那間守城的兵士對着他點頭哈腰。蕭溶月便揮揮手示意黎驍邁他們也跟上入城。
進城之後,蕭溶月便與他們縱馬直奔龍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