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小船鑽入青霧之中便是放緩前進的速度,在青霧中末無聞依稀看到遠處晃盪着根碩大的鐵鏈,而河面如同他在隧道里看到的一樣泛着淡淡的青色波浪。
“鎖龍井!”徐野是又驚又喜,喜的是千辛萬苦終於找到青石的下落。而驚的是徐野看到眼前的波濤洶涌,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徐野放下槳任由小船飄流,望着綠瑩瑩的河水說道“無聞,看來我們得潛入水中取出青石。”
“不行呀,徐哥。”末無聞想了想卻是出乎意料的反對着。
“我下水去取青石,你在船上等我。”徐野以爲是末無聞懼怕洶涌的波濤而不敢下水。
“不是誰下水取青石的原因,徐哥你想這千年來以青石一直鎮在地下河,河水沒有氾濫到地面上。如果我們冒失的把青石取走讓地下河倒涌淹沒城市,那會成爲千古罪人的。”末無聞坐在船板上和徐野解釋着。
“可是,這可是取得青石的唯一機會。”徐野聽末無聞這麼說也是猶豫不決,手中握着的槳不知該往前劃還是往後退。
突然,小船不聽徐野使喚自己調整船頭對着鐵鏈的方向飛去,徐野和末無聞趕緊反划起槳希望能阻止船飛行的速度,可是任他們怎麼劃也是無濟於事。呯的聲,小船狠狠的撞到那條碩大的鐵鏈!
末無聞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霎那間便是被拋向半空又重重的摔落在地,是在地,不是在水!末無聞奇怪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手裡攥着收口包摔在泥土裡,而徐野就在離他身邊不遠處的泥地裡躺着。而月亮,皎潔的月光在繁星似錦的夜空裡緩緩流蕩着。
末無聞環顧四周看到前方的景色不禁爲之一驚,展現在他眼前的是座古亭閣,月光下閣頂覆着琉璃瓦散着幽光,而亭前面四根明柱,八扇透雕門窗和傳說中的鎖龍井上的亭閣景色一模一樣。
末無聞立刻就跳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是乾燥的,末無聞明明記得白在地下河可是被水浪打溼透。而且末無聞看到眼前的鎖龍井爲什麼不是龍王花崗岩塑像。放眼遠眺也看不到公路上燈火輝煌的風景,只是黑乎乎的一片田野。
“徐哥,徐哥。”末無聞看到徐野還是躺在地上不動,便是擔心的疾步上前喊叫聲。
“我們在哪?”皺着眉頭的徐野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很詭異,明明是在地下河怎麼自己會躺在黝黑的田野中。
“你看那,徐哥。”末無聞指着徐野身後的亭閣。
徐野揉了揉眼睛站起來望着亭閣有點不相信的說着“鎖龍井?”
“應該就是最初的鎖龍井模樣,那山丘就是隧道所在之處。”末無聞說着便是邁步走向亭閣看到底是怎樣回事。
只見嶄嶄新新的亭閣正門上方懸掛着塊金楠木匾上書着《鎖龍井》三個大字,而亭閣內倒是真有口被磚石封閉的水井。
“可是這,這,這是什麼時空?”徐野心想他們應該又進入乾坤挪移不知道穿越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徐哥。天亮的時候我們去附近問問人。”末無聞不知多少次掉入乾坤挪移,也不知道多少次穿越到灰界,早就習已爲常。末無聞乾脆拉開收口包從來裡掏出罐啤酒對着徐野說“徐哥,接着。只要喝完酒,什麼事都不是事!”
徐野苦笑着接過啤酒便是喝起來說道“喝喝喝,喝完之後不知道明天在這個時空會不會有女人看上我。”
“萬一有公主看上你也不一定,徐哥。”
“哎,少打趣你徐哥。哥是四海爲家怎能被兒女情長所困縛呢?”
“哈哈,嘴硬。徐哥你休息會兒,我來守着漫長的夜。我可是在灰界服過盤天株的人,在每次進入乾坤挪移的時候都覺得身體狀況與往常不一樣,不容易累。”
“嗯,那我眯下。我可真的有點兒乏。”劃了半天船疲憊不堪的徐野便靠在亭檻上閉目養神,不到三秒就呼呼大睡。
天,漸漸泛紅暈,朝霞染滿田野盡頭的天空。遠處,裊裊炊煙升起的村莊隱隱約約傳來雞鳴狗吠聲,末無聞便是推着酣睡着徐野的肩膀“徐哥,醒醒。我們去村裡看看,指不定會有姑娘等你。”
末無聞和徐野便是沿着種着青稞的田間小路往着村莊方向行走,在寂靜的清晨引起村莊裡的人注意。篤篤篤篤,有村民便從村裡駕馬衝着他們而來。
吁吁~~,來人看到末無聞他們便是驚詫的打量着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末無聞看到高頭大馬上的壯漢也是愣了一下,只見來人身裹着羊皮袍,腰間繫着條毛帶。寬臉,寬鼻,長相粗獷豪放膚色黝黑,頭髮結掛着若干小辮。末無聞心想這應該是什麼少數民族的人於是便回答着壯漢的話“我們是漢民,迷路至此。這是什麼地方?”
徐野也是看了看壯漢悄悄的對着末無聞說“看長相穿着,他可能就是吐蕃人。”
壯漢略顯疑惑的眼神持續望着末無聞,遲疑片刻便又是降低語調問起“你,你是是天天師?”
“你是誰?”
“我是多金呀,天師你怎麼忘了我?”多金說着便是翻身下馬走向末無聞,對他來說眼前的人與天師長得是一模一樣,不過神態舉止有點區別。
“天師他生了場病,丟失了記憶。這次我就是陪伴天師來鎖龍井找尋他往日的回憶。”徐野靈機一動編出個最好的理由。
“哦哦哦,真的是天師。”多金性格直爽倒也沒多想就相信徐野的話。
久居西北徐野對着西北風土人情歷史文化還是有研究,此時他心想着“天師是北宋時期的人,那麼說我們應該是穿越到北宋,而北宋時期西川一帶是青唐城的勢力範圍。”
於是徐野便是問着多金證實自己的判斷“多金,好名字。藏語就是強壯無比的意思,你的人就像你的名字一樣強壯。哦,對了。多金,這離青唐城還有幾里路?”
“百來里路,不算遠。你們去青唐城有什麼事?”
“我們去青唐城找到商隊回中原。”末無聞也繼續把故事編排下去。
“天師你要回中原還不容易?讓董氈贊普派人送你回就是。”
“董氈贊普是誰呢?”末無聞心想不知道是誰幹脆就緘言不語。
“這點小事就不去麻煩贊普。”徐野倒是知道贊普是吐蕃人的王。
“怎麼這麼說呢,天師是我們唃廝囉國的恩人。如果沒有天師鎮住地下河,我們眼前這一切都淹沒成汪洋大海。天師,你們騎着馬先去村裡。”多金便是將馬的繮繩遞給末無聞。
“鼓寺落?”末無聞沒有聽多金說的是什麼意思。
“唃廝囉國,也稱爲“宗喀國”,是吐蕃人唃廝囉在青唐城建立的政權。”徐野湊在末無聞的耳邊輕聲說道。
“多金你騎馬帶路,我們去村裡看看大家。”末無聞心想即然多金以爲他是天師,不如借這個身份去了解一下天師的事情也許可以從中獲得青玉墜的秘密。
村落裡零散着些以牛毛氈製成具極強的抗寒功能的帳篷,也有平頂住房依山丘地勢高低成階梯形建成。看到多金帶着人回村,村民也不問是誰便是端着青稞酒出來迎接“遠方的客人,來喝碗我們唃廝囉的美酒。”
人羣中也有人認出末無聞驚喜的喊道“天師,天師回來了!”
“大家把好吃好喝都拿出來,今日我們爲天師狂歡。”多金止不住的喜悅心情溢滿於臉。
村民們立刻端出各種餅,乾果,醃菜,加鹽的酥油茶擺在木桌上。令末無聞奇怪的是桌上有個像是碗的食物便問起見識多廣的徐野“那是什麼?”
“這個呀,據說就是吐蕃人最原始的飲食習慣,原來的吐蕃人沒有碗只能是把調好的炒麪捏成“碗”的樣子,然後將奶酪肉羹盛於其中,吃的時候連“碗”連羹酪一起吃光。”
“那他們就吃這些東西?”末無聞看到那個“碗”那麼大心想一個人怎能吃完。
“吐蕃人主要以糧、奶、牛羊肉爲食,不吃驢肉馬肉但是特別喜歡吃牛肉。不過吐蕃人最具代表的食品還是糌粑,以青稞炒麪同酥油拌和而成的食品。”徐野指了指村民剛剛端上的那盤食物。
“徐哥,這什麼酒。味道不錯。”末無聞擦了擦嘴角說道。
“這是青稞酒,度數不高,有解渴提神的效果。每逢祭祀,吐蕃人都要備用糌粑與青稞酒。看來他們真的把你當成是天師,吐蕃人的貴賓。”徐野乘人不注意對着末無聞悄悄說適。
席間,多金不住的敬着酒末無聞和徐野,大家喝的好盡興。咚咚咚咚鼓鉢響起,節奏平穩徐緩。按捺不住心中的歡快,多金便是上前跳起舞來,想不到健壯的多金跳起舞來舞姿卻是那麼和諧流暢,雙手舒展如雄鷹般的翱翔在藍天。
結着辮子的女人們也是紛紛從帳蓬走出來圍觀着,喝彩助興喊着“多金,多金,多金。”
唱歌,跳舞,吃肉,喝酒,歡樂的氣氛直到太陽醉下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