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掌櫃。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天知,地知,你知他也會知。符野的死,當時客棧裡那麼多人總有人看到總有人會說,一傳十 十傳百終有一天會傳到符野的家人耳中。是不是?”末無聞對着驚惶失措的陸掌櫃,儘管挑出最溫和的理由不想刺激他。
“你是符野的家人?”
“不是,只是符野的家人託我而來打尋符野死訊的消息,帶回他的骨灰落葉歸故里。”
“骨灰?難道~~”陸掌櫃的臉色愈發蒼白。
“難道什麼呀,陸掌櫃怎麼這麼婆婆媽媽。”徐野有點厭煩,不就是個鬼魂嗎有什麼好怕的!
“符野的鬼魂會不會藏在骨灰罐裡?”陸掌櫃弱弱的問道。
“啊,昨夜我見到的真的是鬼!”骨勒茂才也是被嚇得找不到南北,偌大的客棧大門看不到,反而往前跑差點撞到牆。
“陸掌櫃。把門打開,放心大白天哪有鬼出沒~”末無聞抓住嚇軟了腳的陸掌櫃悄悄說,儘量不讓客棧其他人聽到受驚嚇。
“這,這,萬一~~”陸掌櫃支支吾吾的說着。
“陸掌櫃如你不想客棧裡再鬧鬼的話,那就把符野的骨灰請出客棧讓骨灰回到他老家~”末無聞心想這是唯一能讓陸掌櫃打開門的理由。
陸掌櫃遲疑片刻從懷裡拿出串鑰匙,咔嚓聲便將鎖打開回頭望着末無聞也不敢推門進去。
末無聞手按着門,耀眼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後,罡氣沖天。末無聞便是吱嘎聲推開門一股塵封的黴味撲面而來,咳咳咳,末無聞捂着嘴另隻手在半空中揮來揮去。
而末無聞邁入的腳踩在地上,塵埃飄起又飄落。透過照入門內的陽光末無聞看到門後襬着個酒罐子,而酒罐子的另側一個馬紮倒在地上。而屋內的木桌上卻是放着個瓦罐,末無聞心想罐內會不會就是符野的骨灰。
“別動,那是符野的骨灰罐!”還沒等末無聞走到桌邊,陸掌櫃已經尖叫起來。
嗡嗡嗡,此時末無聞懷裡的青瓷片顫抖起來,青芒瞬間籠罩着整個房間。一縷灰煙從罐內飄出來漸漸幻成個白衣白臉的人影在半空中懸浮着。
“符野!”陸掌櫃嚇得就往屋外跑,呯的聲撞到青芒的邊緣摔倒在地。
“天師~~~”符野的鬼魂也將末無聞當作天師微微顫顫的喊着他。
“符野。贊普不是請高僧替你超度,你怎麼還不去投胎轉世?”末無聞也是乾脆裝起天師來問符野的鬼魂。
“對我來說青唐城飛不出的城池,天師。每當黑暗來臨的時候我都嘗試飛出青唐城可卻有堵無形的牆將我死死擋住,每次我都是滿懷期待而去失落而歸,哎~~”此時符野的語風卻不像是個粗人,末無聞感到有點驚異,不像是他們敘述中符野只是個普通的山野粗人。
“是你昨晚將石頭送給他,還跟他說要在集市裡喊(大爺。和田玉,貨好價廉)就會有人過來買他的石頭?”末無聞指着驚呆了的骨勒茂才對着符野的鬼魂說道。
“不是我,天師。我法力不夠不能移動任何東西,怎能移動石頭呢?”符野的鬼魂苦着臉說道,白晰的臉如同正被融化的雪人那般沮喪。
“啊,不是你?”徐野倒是被符野鬼魂的話驚詫住,不是他那還有誰呢?
末無聞推了推還是呆滯着如木樁佇立在房裡的骨勒茂才,指着符野的鬼魂說道“你看看昨夜給你石頭的是不是他?”
骨勒茂才不敢直視,戰戰兢兢的移動眼角瞟了一眼飄在半空中符野的鬼魂。猛的就轉回頭對着末無聞急喘着粗氣說“是,是,就就是他他他!”
“不是我,我也不認識他,天師。”符野的鬼魂臉越來越蒼白,很是氣憤的說着。
末無聞此時突然想起董氈說過符野鬼魂有兩個,一個是病癲的鬼魂而另一個是正常的鬼魂。骨勒茂才遇上的會不會是那個瘋癲的鬼魂呢?於是對他便對着徐野說“骨勒茂才遇到的是另一個符野的鬼魂而己~~”
徐野哦了聲,片刻之後卻是搖着頭說“也不太可能,瘋癲的符野鬼魂也是法力有限不可能從別處移動石頭給那個西夏人。”
“也是~”末無聞心想難道有人冒充符野的鬼魂讓骨勒茂才拿着石頭去集市吸引他來到《悅來客棧》,可這人是誰,這樣做又是什麼目的?
嗡嗡嗡,末無聞手中的青瓷片又是急促顫抖瞬間便是失去光澤,青芒頓然消失之前符野的鬼魂嗖的聲飄入骨灰罐。
陽光剎那間又照入房門,陸掌櫃和骨勒茂才便是急急衝出門外看到最後出來的末無聞,他便是從懷裡掏出碎銀遞向末無聞大聲喊着“大,大大爺。快把骨灰罐拿出房送出城~!”
末無聞心想他把騙陸掌櫃過來取符野的骨灰罐,如果真拿出來他能拿到哪去。於是末無聞靈機一動想出個好主意“陸掌櫃,這事可不能如此輕率,得選個黃道吉日請走符野的原神回家。”
“那我這就去找喇嘛選個好日子把符野送走。”陸掌櫃鎖上門急匆匆的騎上馬奔出客棧大門。
而被嚇破膽的骨勒茂才也是趁着末無聞和陸掌櫃交談的時候偷偷溜出客棧,不知道逃到哪裡去。
“無聞。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徐野望着黃昏的落日灑在客棧的圍牆上,不知道何去何從。
“今夜我們就住宿在這裡,看看到底是誰讓那個西夏人將我們帶到這裡,又是什麼意圖。明日我們去次索吉曲,我們從鎖龍井底下穿越到唃廝囉國也可能從那穿越回去。”末無聞心想也只能如此。
“沒有別的辦法穿越回去?”
“徐哥。上次我們穿越到宋代是從龍鳴山穿越回去,可是龍鳴山和青唐城有幾千公里,千里迢迢我們得花多久才能到達。”
“或者去崑崙山找陸吾。無聞你想想你的每次穿越都與青瓷片有關,而鑄青瓷瓶的青石來至青山,而青山所在之處就是陸吾居住的地方,也許他能有什麼辦法將我們穿越回現代。”
末無聞和徐野便是在客棧的院子裡等待着陸掌櫃的歸來,徐野便是將末無聞手中的袋子裡的石頭拿出來看看。徐野仔細端詳着塊石頭說道“這不是和田玉,這是塊沙漠玫瑰石,你看像不像玫瑰花?”
末無聞接過看了看,石頭的確酷似玫瑰,那瓣瓣石瓣就像是逼真的玫瑰花瓣。末無聞覺得大自然真的是好神奇居然有如此美的石頭便是問道“玫瑰石很稀罕嗎?是不是真的是玫瑰花石化的~”
“無聞,玫瑰花石在沙漠很常見,這麼小的也不值幾個錢。玫瑰花石只不過是種植物的結晶體。植物開花後根莖相連花如玫瑰,枯萎之後與沙子經歷過無數年之後結晶成玫瑰花的樣子。沒有生命但永不調謝,成爲象徵恆久愛情的(沙漠玫瑰)。”徐野是地質學家,玫瑰花石當然認識。
篤篤篤篤,陸掌櫃騎着馬回到客棧,面對着末無聞和徐野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是四處張望好像是在找什麼似的。
末無聞以爲陸掌櫃在找尋骨勒茂才便是上前問道“陸掌櫃,那個西夏人已經走了~”
可是陸掌櫃卻是斜着眼睛看了看末無聞遲頓了下便是問道“你是誰?”
末無聞也是哭笑不得,纔多久陸掌櫃居然不認識他了,看來神仙是將他從陸掌櫃的記憶裡永遠剔去,只需很短時間陸掌櫃便會忘記與他發生過的事情。
“陸掌櫃,你不認識我們?不久之前我們還在一起,就在那個房裡~~”徐野指着放着符野骨灰罐的那間房。
陸掌櫃看到徐野頓了下便是說道“是不是你說讓我找喇嘛找個黃道吉日把符野的骨灰罐帶回家?如今挑好良辰吉日就在明日辰時。”
“嗯。”徐野也不如何回覆陸掌櫃便只能是哼聲打發他。
“咦,那個西夏人骨勒茂才呢?他是誰?”陸掌櫃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末無聞說道。
“西夏人不知道去哪裡了。他是我朋友,和我一起來的,天明我們一起走。”徐野心想反正陸掌櫃忘了末無聞是誰不如不解釋更好。
“方纔和我們一起在符野房間的那個人,是不是他?”陸掌櫃又是仔細打量了一番末無聞,好像有絲絲的印象。
“不是不是,剛剛和我們在一起的人和西夏人走了~~”徐野繼續編造謊言。
“可是,我覺的在哪裡見過他。”陸掌櫃倒着眼睛斜視着末無聞努力想着末無聞到底是誰。
“客棧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對於陸掌櫃你來說見到個熟悉的面容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也是,最近老是記不住事兒。我就記得大爺你說想不讓客棧鬧鬼要得把符野的骨灰罐帶回家,其他事我都記不清楚。大爺,我讓夥計給你們準備間客房休息一下,明日辰時麻煩你們將符野的骨灰帶回家。”
“多謝,陸掌櫃~”
很快就有夥計過來帶着他們去客房,轉了半天夥計還是把他們帶到安放符野骨灰罐房間隔壁,堆着滿臉的笑容對着他們說“大爺,客房緊張,只能讓你們將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