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媒體講堂結束後,顧憶深人已經不見了。
顧憶深每個月都會在這裡給下線成員講課,因爲人手不夠,還在初期階段,所以也讓其他人分工合作,留下了很多助手。
盛之垣開車離開事務所後不久,就去venseter找顧憶深了。
餘光裡感覺到玻璃大門被一個高大英俊的身影推開,所有人都扭頭去看。
“顧總,有人找。”
聽到女助手傳來的話,顧憶深放下手邊的案子,暫停了課解,去走廊盡頭見盛之垣。
“顧憶深,化驗結果我已經幫你拿來了。”盛之垣特地去了一趟金瀾醫院,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顧晴蘭把東西交出來。
以他盛家和顧家的尷尬關係,其實他搞不懂顧憶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而自己也竟然甘願被唆使去做這些事情。
顧憶深接過,並未去看:“你看過了?”
“沒錯。”盛之垣點點頭,讓他做這樣跑腿的事情,不看也太對不起自己良心了:“沒想到,竟然會是和帝斯卡集團最新出產的化學劑的成分吻合。”
“你是說,二哥?”顧憶深冷冷地劍眉一揚,一眼看見了躲在背後偷看的人影,讓盛之垣先過去。
他自己則是回到講課室內,看了新晉成員們一眼,便將目光刻意轉移,以免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好,今天的講義就到這裡。”顧憶深說完後,離開了多媒體。
辦公室,盛之垣坐在裡面等。
顧憶深親自爲他斟茶:“不是讓你不要公然出面嗎?”
盛之垣擰了擰承泣穴,一副勞累的模樣,點啊了啊聲,“這幾天情況特殊啊!”
“誰在外面。”這會兒,顧憶深早就聽到門口有不對勁,敢出現在辦公室外的人,不可能會是新下線成員。
“是我。”門開了,一個穿着打扮得體的女人走了進來,但是隻看盛之垣一個人。
盛之垣一看,頓時覺得自己要升上天際浩劫:“你不好好學習,老是管這些閒事幹嘛,趕緊回去,要是讓你姑姑知道你又這麼到處遊蕩,非得氣出病來不可,不能仗着自己功課好,考第一名,就天天這麼放縱,以後有你的苦頭吃了。”
“是陸小姐帶我進來的。”顧晴雪是顧家年紀最小的,但卻不是顧家最得寵的。
顧憶深作爲她的堂哥,其實私底下爲了她也做了很多事,顧家長輩對顧憶深不太看好,自然而然的,顧晴雪跟他走得太近,纔會一直被親生父母冷落。
這顧家人,顧芬芳是最疼幾個孩子的,因爲她膝下無子,對孩子有着特殊的執念。
盛之垣恭敬地低下頭,可視線裡,卻斜過眼睛看了一眼玻璃門外躲藏的陸子芽。
“子芽。”
顧憶深一驚,走出去一看,但陸子芽根本不在那兒,心急之下,顧憶深衝出了辦公室,一路沿着走廊,不要命地找啊找,生怕再也找不到她。
那種飢渴的感覺,就像天空中的雄鷹失去了展翅飛翔的能力,在沒有看到陸子
芽身影的那一刻,心裡充滿了無限期的失落與難過。
陸子芽很快從身後走廊的女廁所走了出來,她擰着眉頭,不是很和善地看着他:“你追過來幹嘛?”
“那你跑什麼。”顧憶深抱住額頭。
陸子芽冷靜下來,靠在牆邊:“知道你啊,你不是向來不喜歡別人偷聽嗎?我繼續待在這兒,你和盛之垣可能會談不成事情。”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顧憶深拉着陸子芽回辦公室去。
陸子芽臉紅不已,被他拉着手,倉促又決然的步調,兩人很快走到門口,卻是聽到顧晴雪的聲音。
顧憶深停下腳步,定在門口,也讓陸子芽不要出聲。
“盛大哥,我不會跟你交往的!”顧晴雪哭訴着說道。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盛之垣想都不用想,直接打斷了顧晴雪莫名其妙的話。
他的腳步,一步步地靠近她,難以抑制的冷靜化爲了無休止的疼惜,臉上卻還能毫無感情色彩地說出這些令人費解的話:“你跟蒙晉朗已經分手了,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會有生命危險的。”
“你威脅我?呵,這世上,什麼有比看不見你、摸不着你更危險的?”顧晴雪可向來不是被嚇大的,就算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可以很肯定地告訴那個人。
她愛盛之垣,很愛很愛,幾乎是無堅不摧的地方,這樣的話,如果那個人還要強迫她,就算死,顧晴雪也覺得沒什麼。
盛之垣伸出手,似乎想要握緊她,但很快被顧晴雪躲開,他多麼想衝過去抱緊她,可是,如果這麼做,只會讓這個女人越來越討厭,甚至是恨他。
盛之垣衝過去抱她:“總有一天,你會爲自己說過的話後悔的。”
“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顧晴雪驚慌地打了一巴掌。
對面的女人,一步步後退,走進了剛打開的辦公室門,看着大門慢慢關上,顧晴雪的身影也在漸漸縮小。
唯一的變化就是,他的眼神,那雙充滿了疼惜與無奈的眼神,和那時,盛之垣不要命似的衝到馬路邊說愛她時的眼神一樣。
只有那一刻,顧晴雪纔有在心裡真正的思考,這個人,到底爲什麼會喜歡他?或是,爲什麼說這些話來戲弄她?
將近一分鐘纔回過神的她,卻是一擡眸,就看見了顧憶深和陸子芽站在門口。
顧憶深心疼地看着她,伸手遞去紙巾:“晴雪。”
顧晴雪苦笑,很快抹乾眼淚:“憶深哥,以後能別躲在外面偷聽嗎?很丟臉耶。”
盛之垣聽了她的話,擰開門出來,而話未出口,顧晴雪從心底裡杜絕了盛之垣不可思議的念想,她笑着諷刺道:“你是有多大的自信,以爲我會跟你這種人在一起?顧家和盛家的世仇,你以爲,僅憑我們兩個的一意孤行,就能夠化解掉的嗎?”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盛之垣可不想再聽到她說這些喪氣話了。
聯想到陸子芽現在的狀況,似乎幾年前就被顧家人所不容吧,可是如今還不
是在力排衆議的情況下,成功舉辦了婚禮發佈會嗎?
“不行,就是不行。”
叮咚,這一瞬間,顧晴雪跑了出去電梯門關上了,迎面而來的,是幾個從病房門口出來玩耍的小朋友,白藍格子的病服,就像障礙物一樣,在她的眼前晃悠。
“盛律師。”這算是陸子芽第一次正式和盛之垣正面交鋒。
聽了他們兩個剛剛那一番話,或許陸子芽能夠試着理解盛之垣之所以會這麼突然的出現在顧憶深面前了。
而這兩人,相處起來,也並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反倒是早就認識的親兄難弟一樣。
“陸小姐。”盛之垣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這種難堪的表情。
幾人回了辦公室坐。
陸子芽疑惑地定向顧憶深,那一縷浩瀚的星光,在他眉角發燙:“所以歐雅尼的那個案子,你一句話就能說服盛律師的原因……就是這樣?”
因爲盛之垣喜歡他的妹妹顧晴雪,所以兩人也因此形成了一段隱秘的朋友關係。
“不,這個的話,陸小姐就誤會了。”盛之垣談到這個,頓時激動起來,他和顧憶深的關係一直都不好伐:“這是近幾個月的事,晴雪是過年和顧家長輩一塊兒回來的,我就是在這段時間,愛上晴雪的。”
陸子芽欣慰不已,這是顧憶深花了多大代價都換不來的好結果:“所以,盛律師因爲晴雪,才願意站在憶深這邊,非常感謝你。”
“我說了,與晴雪無關。”盛之垣突然間就低低地發了一通怒火。
顧憶深截然擰眉,悶哼地咳嗽一聲,“她是我的女人,注意自己說話的態度。”
不過,倒是對他的態度,太過尊敬,陸子芽這樣看着,總覺得有些違和的成分在裡面。
盛之垣說罷,就翹起了二郎腿,他並不把顧憶深放在眼裡,轉頭就捏着顧憶深的西裝,一副彈走灰塵狀,一巴掌捶在顧憶深腦門上:“我說你啊,要不是我在大家面前做戲,你的處境是有多爲難,你不會不知道吧!”
“就是知道,所以啊!”顧憶深一臉黑線地揉頭髮,他這一砸,頭髮都亂蓬蓬的。
但是陸子芽看了,竟然會覺得特別地好笑,湊過去低聲地問盛之垣:“你怎麼不怕他呀?向方秦、子承他們,都被憶深治得服服帖帖的。”
所以纔有了這個看似簡單的事務所啊。
盛之垣抽起雪茄,手起打火機落,雪白的煙霧從他面部完全遮掩:“他怕我纔是真的。”
“憶深,是這樣嗎?”陸子芽一聽,馬上就樂了啊:“這世上,還有你會怕的男人嗎?”
“當然有,除了我,就是他二哥。”盛之垣抽得更兇猛了,但還是擋不住他那張顛倒衆生的成熟臉,拍拍顧憶深的肩頭。
只見顧憶深頓時脊背一陣寒意,一臉的黑線上,清晰可見的就是他那擠成蜿蜒海峰的眉頭:“盛大哥。”
他的這一聲低低無奈的稱呼,讓陸子芽不禁好奇捏過他的臉來看,哇,真的有點年下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