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淼看完川流不息的人羣,回頭看向顧憶深:“夜森是普拉提的最大黑馬,我們這麼明目張膽讓他對付東階和東敖陽,我現在倒是怕,到時候夜森會像牆頭草一樣倒向其他的陣營。”
“就算如此,也無所謂。”顧憶深一點也不在意:“夜森的人,暫時可以幫西階和陳西葛的人分擔一部分力量,就算夜森再次加入敵對陣營,至少我們的實力得到了保存。”
江淼淼握緊電話,正想着打電話給方秦:“話雖如此,但是我還是不放心,讓西階的人跟蹤他,看看他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幫我們。”
顧憶深說不用:“他是個貪圖玩樂又不甘平庸的人,他想要的,只是墨提斯而已。”
“墨提斯是普拉提家族產業的一個小部分,想要把墨提斯變更過戶所有權在夜森手上,可是不小的難題。”所以,江淼淼想不到顧憶深會用什麼方法來幫夜森得到墨提斯:“憶深少爺,你是怎麼打算的?難道要去拉斯維加斯見普拉提的家族長老,跟他們逃談判嗎?”
顧憶深冷冷說道:“威爾,在這件事上功勞最大。”
當初威爾致力於將墨提斯打造成騰隆最大最豪華的十星級酒店,所以對騰凰酒店有過多次的調查和分析,與他見面會談、合作的次數也是在其中慢慢累積起來的。
顧憶深說:“墨提斯家喻戶曉後,他已經準備好了準備獨立出來,在這之前,他和家族長老已經提議過了將墨提斯轉交給其它兄弟的事,不過,他們說可以考慮看看。”
“夜森向來心高氣傲又自負,表面上放出話說不接受墨提斯,對家族產業不感興趣,但是威爾看出來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更加珍視這份產業。”
江淼淼看着表,其實有那麼一刻,他一樣顧憶深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時間那麼一分分一秒秒過去,顧憶深還剩幾天。
下午下班後,下了雨,江淼淼去問姚總監借了傘,公司的公共用傘都被員工借走了,去停車棚肯定會淋雨。
姚總監把傘送過來時,正好碰上公司有幾個同時,他們的老家在青城,在離開公司的時候。
江淼淼無意識地多聽了幾句,無非是和Sekaper的車禍,和琥嗇橋的落水案有關。
這些事情,要麼是帝斯卡的人搞出來的,要麼就是西階和東敖陽吃飽了沒事幹。
江淼淼先送顧憶深上了車,他關上傘,動作飛快地鑽進車裡。
外面的雨點打在車窗上,顧憶深有點擔心陸子芽,茶室那裡會不會漏雨,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下雨了。
這會兒又打雷,她害怕的話,就會投進他懷裡,但是南哲也在啊,兩個人都很需要人照顧。
於是就讓江淼淼開快點,他要早點趕回去見陸子芽。
今天忙着撫養權案、探望夜森,也沒來得及打電話,但這會兒,不能打,雷聲大,聽不清她說話的聲音,那可就糟糕了。
車子經過金瀾醫院。
顧憶深還握着手機,聽到振動,馬上撥開了電話,是孫堯打來的。
用的是醫院的座機。
孫堯現在在醫院嗎?
顧憶深順手接了,聽得不是很清楚,
但知道是有關西階:“鄭醫生呢,他怎麼不接電話。”
問了幾遍,孫堯就說了幾遍,好像是因爲語氣非常焦急火燎,最後孫堯迫不得已掛了電話。
這一定是出事了。
“去醫院。”顧憶深收起手機。
“好。”江淼淼調轉車頭,轉了十字街口往醫院的方向去。
不久以後,兩人趕到醫院,直接坐電梯上了五樓。
推開門,鄭寒不在,只有鄭寒的貼身助手在。
他說鄭寒和顧晴蘭正在急診室給一個患者進行治療。
江淼淼馬上打電話過去問明情況,聽完後,整個人面無表情。
顧憶深憑藉他的蒼白反應,好奇問他:“受傷的人是誰?”
“西階的人。”江淼淼說道:“西階的兄弟好像惹上了麻煩,被不知道來歷的人襲擊,死的死,傷的傷。”
“告訴方秦,讓他加強西階的警備工作。”
他說完後,直直往前走。
這纔剛剛收服夜森幫忙,西階的人就出事了,能夠消息這麼靈通的人,除了韓慕天,還能有誰?
推開門,走進手術室,這個時候,顧晴蘭的治療工作已經大部分都完成了。
被打傷的人,頭上包着繃帶,看不清臉,身上有被棍棒打傷的淤痕,最致命的是捅在偏離心臟的傷口。
顧晴蘭說:“幸好那個時候他戴了西階的徽章,刀子沒有刺得很深,但是也流了很多血。”
現在已經差不多可以正常活動和說話了。
顧憶深走過去,輕聲地對他說:“把今天發生的事,全部都告訴我。”
受傷的兄弟點了點頭,說在孩子撫養權案告終之後,方秦帶着西階的人回去老窩。
最後方秦一走,就有一羣陌生又詭異的人衝過來。
他們把西階的兄弟圍堵在一個人煙稀少,不會被人看見的地方,衝過來之後。
他們手上拿着刀,像是和布魯尼一樣的黑道組織,但是他們的手法卻不像是訓練有素,而是像受命於人時的那種拼盡。
黑道對黑道的人下手,一般都是本着玩樂、一較高低的娛樂精神去的,真的會痛下殺手。
除非欠了錢,要麼就是有新仇舊恨沒有報。
因爲當時那些人下手,真的已經把身爲黑道的他們驚呆了,這和恐怖分子有得一拼啊。
黑道也是講義氣的!
在騰隆,黑道都是西階和東階的天下,不可能會有什麼勢力是他們不知道的吧?
他們把西階的人折磨得和殺豬一樣。
那羣黑衣人大開殺戒,把西階的幾個兄弟們綁到了琥嗇橋的廢物回收站那裡,把被殺害的西階兄弟的屍體扔進了琥嗇橋下面。
那個時候,有人看到河面上飄浮着鮮紅的血液,而且一直不斷地涌上來,那個時候,有好奇的路人就報了警。
否則,他也不會成功的逃出來。
他是唯一一個被刀子捅傷,最後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逃出來的。
他的喉嚨有被割過的痕跡,不過,那個時候,黑衣人並沒有發現他。
小兄弟說完之後
,捂着差點要喊破嗓子的喉嚨,埋了埋頭,一手捶打在病牀上的白被褥上:“幸好少主提前離開了,要不然,如果少主也出事了,那我們西階就再也沒辦法在東階的人面前擡起頭來了。
顧憶深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現在好好養傷,不宜多說話。”
小兄弟搖了搖頭,又點點頭,他現在的確喉嚨有點發不出聲音來。
顧憶深轉身走向顧晴蘭,她還在調配藥水:“大姐,孫堯哥已經趕去琥嗇橋了?”
顧晴蘭搖了搖藥水,一臉嘆息:“沒錯,刑偵隊和青城的警方、打撈隊都出動了,聽說有十一個人。”
顧憶深死死抓着拳頭,揹人時,看到小兄弟聽到十一個人被分屍沉河,眼淚已經下來了。
究竟是誰那麼殘忍,會對西階的兄弟痛下殺手呢?
東階的人?
山崎梓的餘黨?
東敖陽的兄弟?
又或者說是普拉提的那羣黑衣人?
可無論怎麼想,他們跟西階都沒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吧。
顧憶深沒有在病房停留太久,讓江淼淼馬上開車前往琥嗇橋。
兩人一走到醫院門口,方秦就從車上連滾帶爬跑過來了,撲到江淼淼身上:“我的兄弟、他們都死了,是不是?到底是誰下的手。”
“方秦,你冷靜點,我們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江淼淼扶住方秦。
但方秦並沒有再接受他的手。
只隱隱感覺到他身心顫慄。
方秦眼底帶淚,想起之前和兄弟結爲同盟、生死跟隨、赴湯蹈火的日子,心裡就不是滋味:“我要殺了那畜牲,他們不是人!”
那些都是和他手足情深的兄弟,當年跟隨着他在世界各地遊走,最後留在他身邊的,都是精英幹部級別的人物。
這些,是東階完全比不上的,東階勝在人數,而西階,勝在能力。
這一下子就損失了十一個兄弟,方秦想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地跪伏在了地上。
他的一隻手捶打在地面,另一隻手抱着額頭,但又不想刻意讓顧憶深爲難,只能強作鎮定地站了起來:“阿深哥,我和你們一起去琥嗇橋。”
顧憶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承受住嗎?”
方秦頓了頓:“我、我,他們都是我兄弟!”
顧憶深垂眸:“我知道,這件事,真相會慢慢查出來的。”
顧憶深上了車,江淼淼隨後跟上。
方秦想跟上來,顧憶深伏在窗口:“方秦,你回去照顧子芽,西階出了事,我最擔心的,就是子芽和南哲,你不在,我不放心。”
方秦狠狠地開門,非要上去:“茶室有安娜和心瑤,我也派了幾個兄弟守在門口,不會有事的。”
“方秦。”江淼淼心疼啊,方秦逞強,就是證明他恐懼的最好方法:“那些都是幹部級別的,和夜森的手下都不相上下,憶深少爺不讓你去,是爲了你好,那麼血腥的場面,你就別去了。”
方秦執拗地吼着嗓門,雖然有虎牙,還是擋不了爆發力:“我就是混黑道的,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還混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