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芽腰還疼着,不敢太用力抱着孩子。
顧芬芳放好最後一個盒子後,回來把南哲搶了回去。
江淼淼坐下來:“子芽,你這樣,明天去得了咖啡屋嗎?”
陸子芽點頭:“明天威爾也在,見不到我,估計不會輕易離開的。”
這個咖啡屋,對於她來說至關重要:“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比起剛纔。
這會兒腰已經沒那麼痠疼了。
顧芬芳氣惱地說:“有什麼事,交給他們,憶深買她們下來,不是讓她們享福、當客人。”
陸子芽說沒有大礙了,就不用擔心了:“她們已經算是一家人了,再說,只是去咖啡屋,小事而已。”
顧芬芳看着孩子,命令江淼淼:“把子芽扶回房間去,腰摔了就別逞英雄。”
江淼淼痛快地答應。
正有此意啊。
陸子芽拂開他的手,拒絕,她真沒事。
不信,再下來走兩圈給你看看?
江淼淼纔不信她那麼多,不顧她反抗輕釦她雙手,強硬地扶着女人進了房間。
陸子芽不情不願地想推開他:“怎麼能讓長輩留在外面,我一個人在房間休息,這樣太沒規矩了。”
江淼淼坐在牀邊,不知道心裡何處涌上了這麼一股子心疼,想伸手過去撫摸她的臉,卻很快停住。
顧憶深的女人。
他在做什麼啊。
竟然會這麼情不自禁?
他不是在顧憶深面前說了,不管喬羽淑如何,他都會一直這麼守候下去嗎?
放下手的一瞬間。
陸子芽問他:“淼淼。”
“你這麼不愛惜身體,憶深少爺能放心得下?”
陸子芽眯了眯眸子:“淼淼,以後別再我面前提起憶深這兩個字。”
“爲什麼?”江淼淼面色無波的定了她一眼。
陸子芽苦笑:“越想,越覺得心裡被掏空了,我不能找到他,是我的沒用,即便是在事務所,也得時刻都警惕着。”
那個名字。
有毒。
江淼淼冷冷道:“這和你沒有關係。”
轉過頭:“等我們壯大到足夠和那些人抗衡,就能親手把憶深少爺帶回來了。”
陸子芽認真地聽着他說的每一句話,彷彿有熱到即將爆發的溫度朝着心臟涌流着。
陸子芽笑。
是啊。
現在的事務所,只能用菜鳥來形容。
而那些幕後勢力,就像是恐怖分子一樣,連捕風捉影都難。
江淼淼:“你老實給我躺着休息,不然,明天真就不讓你去咖啡屋。”
陸子芽回到牀頭,假裝掀起被子蓋在身上。
乍眼一看。
江淼淼還真有點像是勞苦功高的老小孩了。
一面嚴肅地教訓她。
一面又擔心地眼眶泛紅。
江淼淼出去後,鎖上了門。
陸子芽嘗試在房間裡活動筋骨。
多多練習兩下。
可能就不會那麼痠痛。
一直躺在牀上休息,說不定明天就起不來了。
動作非常地小心翼翼。
她看到江淼淼還守在門外,就更不敢把動靜弄得很大。
一兩個小時之後,顧芬芳就準備離開了。
她放下孩子,交到鄭寒的手上。
安娜和心瑤從始至終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看得她那個火氣直冒。
顧芬芳用杯子猛地往茶几上一砸,雖然沒有砸碎。
但是發出了非常響亮的聲音。
安娜和心瑤不約而同地往顧芬芳身上看了一眼。
兩個人走過去:“顧教授。”
顧芬芳故意問道:“你們知道現在子芽在做什麼嗎?”
安娜搖了搖頭:“陸姐姐不是洗完澡了嗎?”
心瑤明白了她的怒氣,道歉道:“我剛纔想事情分心了,我這就去找她。”
這會兒。
大廳不在。
那就應該在房間裡纔對。
心瑤走了幾步,但是馬上聽到身後音:“站住。”
顧芬芳怒氣不減,緩緩地站了起來,她讓兩個人好好站着。
她們不敢反抗。
顧芬芳揚起巴掌,一人一巴掌打了過去。
安娜捂着臉頰,也不敢多說什麼。
因爲她看到江淼淼站在陸子芽的房門口,一臉擔心。
從這一點,安娜知道,陸子芽應該出了什麼事吧?
但是又不敢問顧芬芳發生了什麼。
顧芬芳質問道:“憶深花錢把你們買回來,就是讓你們這麼對待子芽的嗎?”
同時間,又怒氣正盛地看向還在看電視的方秦:“還有你,給我過來!”
“方秦?”
顧芬芳簡直不敢相信。
她的話,方秦竟然都不聽!
“方秦哥哥,顧教授叫你!”安娜小心翼翼地喊道。
顧芬芳更是又打了她一巴掌:“我讓你插嘴了嗎?”
“是。”安娜癟嘴埋下頭。
臉火辣辣的。
很疼。
顧芬芳見方秦始終不爲所動,直接大步過去,把方秦的耳朵揪了起來:“怎麼,我的話也當成耳邊風了?”
方秦驚恐地睜着雙眼,一瞬間清醒過來,安娜也在爲他擔心啊。
這是怎麼回事?
顧芬芳命令道:“給我站過去。”
下巴指了指安娜和心瑤的方向。
方秦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怎麼只能暫時先過去看看情況,他站到那裡以後,就問安娜:“怎麼了。”
安娜不敢回話。
顧芬芳冷冷看着三個人,雙手叉腰:“你們說說,憶深當初讓你們簽下契約,是爲了什麼?”
她從來沒有這麼動怒過。
十幾秒以後,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顧芬芳就走到心瑤那裡,拍了拍她的臉:“你說!”
心瑤垂下眼皮,沒有任何臉色地說道:“爲了照顧、守護子芽姐。”
顧芬芳冷笑,蹭了蹭鼻子,她覺得這個說法,真的是太可笑了:“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知道怎麼守護、保護一個人?”
心瑤緊了緊眉頭,她的心告訴自己,這種時候,最應該冷靜下來。
顧芬芳雖然是事務所的人,但是她的心裡是向着顧憶深的,要不是顧憶深,甚至連陸子芽也不會待見。
謙恭地說道:“我雖然比子芽姐小,但是我能做的,哪怕是爲她死也行。”
顧芬芳詫異不已:“你才和子芽認識多久,別以爲憶深給了你們錢,就可以說些昧着良心的話!”
安娜鼓着腮幫子,心情非常地惱火,甚至不明白顧芬芳到底想幹嘛:
“顧教授,我和子芽姐從小就認識,我和心瑤一樣,答應過憶深少爺,是生是死,都陪在陸姐姐身邊,死又算得了什麼。”
“別開口閉口就是死啊死的。”顧芬芳悠悠地向前走了幾步,更加黯然的目光,投遞過去:“你們既然這麼說的話,爲了證明你們的決心,現在就給我死啊!”
什麼?
不會是來真的吧。
平常這麼疼陸子芽,這會兒是吃錯什麼藥了。
方秦勾着肩膀,不明白地問:“嫂子怎麼了?”
顧芬芳突然低吼:“怎麼,怕了?”
心瑤卑躬地說:“顧教授,我們還不明白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鄭寒聽不下去了,走過來勸解顧芬芳,先消消氣再說,可顧芬芳根本就不聽啊。
安娜用眼色定了定鄭寒,問他怎麼回事,鄭寒看了看三個孩子,終於說道:“子芽在浴室摔倒了,你們三個一個個都不管不顧的,所以芬芳才這麼生氣。”
顧芬芳嚴肅地瞪着鄭寒,怪他不應該把事情說出來的。
但是鄭寒並不這麼想,大家都是孩子。
況且這裡是茶室,很安全,又不是在外面的什麼地方,幹嘛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顧芬芳的氣都還沒有消減,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放過這三個不專心的人:“你們剛剛說,爲了子芽死都行。”
轉身去廚房。
她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更加不是試探。
如果不這麼嚇嚇他們的威風,這三個孩子,更加不會成長。
顧芬芳把三把水果刀往茶几上一扔。
“現在就死給我看,證明自己是真的把性命給交付出來了!”
盛心瑤不卑不亢地說:“顧教授,子芽姐摔倒的事,我全權負責,不關安娜和方秦的事。”
“心瑤!”
“心瑤,你說什麼呢?”安娜睜大了眼睛。
顧芬芳還是嘲笑:“憶深花錢買回來的,果然都是一羣廢物!”
“姑姑!”
突然間。
身後傳來低微的女聲。
顧芬芳回頭看去。
陸子芽臉色不太好看地站在那裡,江淼淼扶着她過來的。
顧芬芳走過去,也顧不上擔心:“你不好好躺在牀上休息,又出來做什麼?”
陸子芽搖了搖頭:“姑姑,你說什麼讓他們死,爲什麼要這麼說,人命是你輕易說結束,就可以結束的嗎?”
顧芬芳怕陸子芽越說話,情緒越激動,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了:“江淼淼,你帶子芽回房去,這裡不用她插手。”
江淼淼卻不爲所動。
不是他不想動。
剛纔他怎麼都沒辦法把陸子芽攔下來啊。
聽到顧芬芳說這些話,陸子芽怎麼可能冷靜地待在房間裡。
什麼事情都不做。
陸子芽走到門口時,江淼淼不管怎麼攔都沒有用。
總不能趁人之危,在陸子芽走不動路的時候,把人給強行弄回房間裡去吧。
陸子芽的性子倔犟,一個心疼又擔心的眼神,早就把江淼淼的心給融化了,扶着她慢慢地走了過來。
也就這幾步的路,可把陸子芽給疼得。
江淼淼到現在都開始懷疑,陸子芽是不是之前就這麼一直忍着其它病痛呢?
不然今天不可能摔了一下,就跟出了車禍一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