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芽覺得心裡的冰凍成了一道道的障礙物。
即使是在這樣的感受中。
她還是徹底的沉淪了。
陸子芽擡眸望着他:“我和憶深離婚,我已經配不上他了。”
江淼淼低低地道:“只要不嫁給顧奕珩,我不介意你和憶深離婚,畢竟,他已經不在了。”
“我去準備這件事。”
陸子芽也不想再坐下去。
她站起來,拍了拍江淼淼的肩膀,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江淼淼沒有攔住她,但也不會讓她自己一個人走。
默默地跟了過去。
雖然他的做法很自私,但是如果不自私,怎麼可能得到陸子芽。
他想要的,已經開始膨脹了,沒有陸子芽,他的世界將會變得一片空白,了無生趣。
陸子芽停在咖啡屋門口,拿起手機打了顧芬芳的電話。
她要約見顧芬芳,然後商議和顧憶深離婚的事。
江淼淼站在她的身後,全程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個女人之所以選擇和顧憶深離婚,那是因爲,她覺得自己不潔,接二連三被他羞辱。
已經無法面對顧憶深。
就算顧憶深能回得來,到時候也不會再記得她。
因爲韓慕天的藥物治療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服用多了,就會開始漸漸地喪失所有記憶。
到最後,哪怕是心裡最深處的記憶,也會被抹得一乾二淨。
他要得到陸子芽,就只能趁人之危。
把她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陸子芽回過頭,感覺到江淼淼的到來,也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舒服:“淼淼,和我去找姑姑吧,我一個人應付不來。”
“你是怕她不同意還是打你?”江淼淼擰眉道。
“你覺得呢?”如果兩者都是,江淼淼,你會不會覺得很高興。
陸子芽一個人坐上副駕駛。
等着江淼淼上車。
江淼淼出來時,順手拿了一瓶熱咖啡,到了車上就直接遞給陸子芽:“覺得悶了,就喝咖啡。”
“嗯。”陸子芽緊緊握着咖啡的保溫瓶。
非常的暖手。
也不會特別的燙嘴。
陸子芽望了望他:“你以後都要請我喝咖啡嗎?”
“嗯,我覺得你會喜歡,甚至是無可救藥地愛上。”
“你說,我會無可救藥地愛上你?”陸子芽面無表情地道。
“從你的反應來看,我有自信,因爲你動搖了。”
“我愛憶深。”陸子芽臉色茫然地道。
江淼淼緊抓着方向盤,額頭開始不斷地冒冷汗:“不然,我們現在來做一次,如果你不拒絕我,那就證明你已經愛上我了。”
“做什麼?”陸子芽緊張地嘴角打結。
江淼淼低低地笑着,突然間就把車停靠在了金瀾醫院樓下:“男人和女人做的事,你喜歡嗎?”
“不要。”
陸子芽倉惶逃竄。
起勁地按壓門把手。
爲什麼弄了半天都沒有辦法把門打開。
回頭一看,才發現被江淼淼的開關定死了:“淼淼,你不要這麼做。”
“我們已經一年沒有做過了,你還想要逃開我嗎?”江淼淼
一手撐住下巴,一手擰住了陸子芽嚇得蒼白的臉。
陸子芽搖搖頭:“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沒有……沒有。”
可是江淼淼卻是絲毫的猶豫都沒有,突然間撲倒她,順勢吻了下去。
灼熱的感觸從脣角的高感光處流轉,像迷霧,像晨露,更像是陰雲密佈的空中撩過的一層烏雲。
從雲層裡,發出了一道亮光。
如星辰般在太陽光學的映照下,有了生機。
而陸子芽的臉,就像是那墨染山峰中多出的一朵天山雪蓮。
它穿梭着雲霧而來。
它時隱時現。
直到她的冰山一角都被他的滾燙所佔有。
那種濃烈的感覺,就是天邊最亮的星辰。
江淼淼吻得雲霧繚繞,也在陸子芽毫無防備下攻破她的緊張。
陸子芽極爲配合地享受着。
因爲她是雲層,他是天空。
沒有他的庇佑,她只能煙消雲散。
兩個人在車上吻了一個小時。
吻到陸子芽已經渾身溼透。
吻到她再也控制不住。
她終於停了下來:“淼淼,我註定了不是乾淨的。”
“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乾淨過,我想要的,是讓你在我的緊追不捨下,打開自己心底最後一層防線。”
陸子芽喉間一緊,“等我離婚再說。”
“陸子芽,你別傻了,你和顧憶深根本就沒有結婚。”江淼淼冷冷笑着。
“你胡說什麼啊,”陸子芽聽得有些糊里糊塗的,爲什麼事到如今,江淼淼要說這樣的話。
江淼淼呢喃道:“那個憶深不是你所認識的憶深,他的存在與否,從你決定讓我們組建事務所的時候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是個不存在的人。”
陸子芽發了狂地推開他,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你爲了讓我背叛憶深,就編出這一套又一套的謊話,我真真實實地感受了一年的人,怎麼可能不存在,他只是走了,他在意大利,你聽見了嗎?”
江淼淼揪住她的衣領,強烈地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只是配合着寒冬臘月已經逝去的冰霜而已,它已經悄然流走在了心田:“你醒醒吧,我們一直配合着你演戲,每天當憶深還在,每天看着你一個人發瘋,你夠了沒有?”
“我要去找姑姑。”
陸子芽趁機搶走了江淼淼的鑰匙。
她怕自己再這樣下去。
就要被江淼淼給洗腦了。
這一年來,每一天都過得那麼充實、那麼溫暖。
江淼淼,我知道你是爲了得到我才編出來的謊話。
我會一直配合你。
只不過是破罐子破摔而已。
在我生下孩子以前,甚至在七年前,當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墮胎流產時。
我已經不乾淨了。
我的心裡一直住着一隻惡魔,它隨時都會發作。
並不是由你一個人,就能夠輕易破壞的。
江淼淼緊跟着下了車,衝過去扣住她一隻手:“子芽,你冷靜下來。”
“我很冷靜。”陸子芽大跨步往前走,幾乎要瘋了:“連你都是真實存在的,憶深怎麼可能不存在,不然,我七年前的感情算什麼?”
“陸子芽,記
憶這種東西,你就這麼信以爲真嗎?”
“對,我的腦子裡,就只有記憶。”陸子芽衝他怒吼。
只是這樣,都覺得心裡被針紮了一樣。
她的記憶。
到底是什麼。
江淼淼猛地甩出手機上的兩張照片:“陸子芽,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你看看自己眼裡的顧憶深和照片裡的顧奕生到底有什麼區別。”
“顧奕生?”陸子芽聽話地湊過頭去看。
“你還記得憶深對你說過的話嗎?”江淼淼語氣輕柔道:“當時憶深不是問你,如果你發現了自己愛的,其實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個人時,你會怎麼辦?你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是怎麼回答的嗎?”
陸子芽猛地跪坐在地,癱軟成泥:“我以爲那個時候憶深不相信我,我以爲他不相信我還愛着他啊,我不要一個人,不要,淼淼,你不會明白的。”
江淼淼眼底裡也滲出了滾燙的淚滴,陪她一塊兒跪坐在地上:“憶深只是顧奕生的替身,當年你認識的那個男人,強要你三次的那個男人,他不是憶深,是顧奕生!”
陸子芽奪過照片。
眼眶的眼淚似乎再也流不乾淨,怎麼流,都還是好痛,好痛啊……
她看着顧憶深和顧奕生的照片簡直要呆掉了。
這兩個人明顯不是同一個人,氣質也不一樣。
顧奕生,那張臉,和七年前愛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啊。
可是顧憶深呢?
七年前,他的臉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
誰來告訴我。
爲什麼他們兩個人會這麼像呢?
爲什麼啊。
誰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要回想起來,一點都不要。
陸子芽搖搖晃晃地,再次失去了理智,她翻滾在地上。
頭腦一片劇痛。
她記得七年前那個面孔。
她依舊記得的。
七年前的那個男人,就在她的腦袋裡裝載着,從來沒有離開過。
六七年後,她以爲顧憶深變得更加峻挺好看了,也更加強勢霸道了。
她以爲,一切都是真的啊。
等了很多年,他終於回來見自己了。
多麼令人高興的事情啊。
可是,顧憶深,爲什麼你會知道這一切:“淼淼,你告訴我,憶深他是愛我的,他是一直愛着我的,他不是什麼顧奕生,那個顧奕生,只是他的弟弟而已,對不對?”
“有誰的弟弟,會取一個和他一樣讀音的名字,”江淼淼悄然站起身來:“你以爲程曼徽是憑什麼不喜歡憶深,十幾年前,程曼徽明明待顧奕生和親生兒子一樣,可是爲什麼後來變了,那是因爲,憶深只是韓慕天找來的替代品,你明白了沒有。”
陸子芽跪伏在地上,身形縮成了一團:“淼淼,求求你,告訴我,憶深他是愛我的,你說啊,他是愛我的!”
江淼淼挑了挑眉,他也不確信愛與不愛,至少這一年來,他多次以爲顧憶深愛上了後,又再次失望了下去:“如果真的愛你的話,爲什麼結婚一年來,他根本就沒怎麼碰過你,我覺得,那只是他在例行公事而已,就像愛上你,也是他的一個任務,他從小,就是韓慕天的,他不屬於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