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怒氣是後臺累積式的,表面看起來呵呵笑的像朵蓮花的時候,心裡卻指不定快給你判了死刑,我的怒氣是掃雷式的,有幾個不能碰的雷區,比如睡覺時被打擾到。
所以半夜接到齊傲的電話時我直接惱了:“齊傲,你要說的話最好能成功平息我的怒氣,不然很可能就會變成你丫的遺言。”
我跟齊傲是高中同學,在我還是個學渣的時候,他是學沫,sin和cos都會讀錯,甚至那時候他一直以爲周武王就姓周……
之所以進了同一所高中,是因爲他天怒人怨的運動天分,這廝就是靠着體育特長生的身份進了那所重點高中,而我的成績,註定我的身份是時不時會給班級拖後腿的那種,至今我仍然記得數學老師恨鐵不成鋼的臉。
我所有的朋友和他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喜歡我,因爲這廝非常高調地追了我七年之久,韓劇裡所有狗血的橋段,包括送我鈔票折成的花他幾乎都做過了一遍,但終於還是沒能逃過七年之癢(這詞好像不是這麼用的)的魔咒。
齊傲在追了我七年之後,終於還是回家繼承了他老爸的製衣廠,成了一名光榮的有生產力的工廠主,順便接受了他老爸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留學歸來的服裝設計師。
服裝設計師和製衣廠廠長,一個設計一個製造,兩人簡直絕配。
此時漆黑的房間,我相信我陰狠的聲音一定嚇了他一跳,因爲他思索好一會兒,在我快要再次睡去的時候,齊傲的聲音傳來:“周明真你個臭女人,老子是要問你明天申躍那小子訂婚,你去不去?”
在我眼睛還沒有睜開的時候,身體徑直坐了起來,起得太猛了,我的頭暈暈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你說什麼?!”
“不會吧,難道你還不知道?”
我撫着胸口,故作平靜道:“剛纔沒有睡醒,申躍訂婚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不過我明天有事估計趕不過去,怎麼,你還有事嗎?”
我的語氣平穩,話裡毫無漏洞,我幾乎被自己的機智感動了。
“嘖嘖,周明真,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說謊了,大晚上的吵醒你你竟然沒有發飆,還溫柔得嚇人……”
齊傲分析得頭頭是道,說我睡覺每每被打擾總會罵人,但每次說謊總是語氣溫柔得不得了。
我不得不承認他實在瞭解我,被他說中了,我覺得心虛,輕咳一聲裝模作樣道:“喂喂,你在說話嗎?我聽不清楚啊,我這裡信號不太好……”
掛斷電話的時候,我聽見齊傲氣急敗壞的聲音:“你丫的在市區,信號不好是被你吃了嗎!”
我匆匆掛了電話,順便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一拳捶在牀上,捶得剛勁有力,我甚至感覺到了震動的餘韻。
暗戀申躍九年,連表白都沒有說出口就已經夠丟臉了,去參加他的訂婚宴我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你當我傻啊!”我一邊揉着砸疼了的手,一邊衝着黑暗中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