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我跟安易風吃的膩歪無比。
經過了這次的事件,我才明白安易風在我心中的分量,原來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
“來,張嘴”,安易風夾着一塊兒肉,“啊~”
“安易風,你哪裡像箇中年人,你是十幾歲的小夥子嗎?”我口是心非的鄙視他,其實心裡格外享受他跟我這種膩歪,然後啊嗚一口張嘴吃了那塊肉。
安易風呵呵笑着:“我只遺憾我們認識太晚,誰說這些事只有十幾歲的毛頭小子能做,我要把這些年的損失都補回來。”
“那我也得補回來”,我也夾起一筷子菜,“來,禮尚往來。”
我們兩個喂來喂去,不亦樂乎,這場景,要是讓辛娜他們看見,估計要把我們兩個送醫院了。
想起辛娜,我趕緊說:“安易風,我用下手機,還沒把這事跟辛娜說呢。”
“你安心吃飯吧,我早跟她說了。”
我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跟她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去酒吧之前,沒打通你的電話,我給她打了電話”,安易風慢條斯理的說。
“可是那是之前啊,現在她又不知道情況”,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安易風看我一眼:“她一聽我去找你,瞬間放心了。”
“聽你的意思,好像你一出馬,事情就解決了?”
“難道不是嗎?”他厚顏無恥的笑着。
“安易風,你真是臉皮厚”,我踢他一腳。
“臉皮不厚,怎麼能追到你”,他毫不在意,一臉以之爲榮。
我還是有點擔心:“那天我跟伯母一起吃了個飯,她跟我說……”
想起林秋虹拜託我把事情告訴安易風的事,雖然安易風找到了陳遠,也跟他談了許久,但我還是不確定安易風到底知道了多少。
“說易青的事?”安易風接口。
“你都知道了?”
他點點頭:“嗯,我知道了,他是我弟弟。”
即使是這麼多年沒見,也是親弟弟,我想安易風心裡多多少少都會不舒服,正想着該怎麼安慰他,就聽他說:“傻瓜,不要多想,之前你不是讓我找陳遠嗎?”
“所以你之前就知道了?”
“我查到他是陳遠,但沒想到,他還是易青。”
“是我疏忽了,讓你受了那麼多苦”,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臉上愧疚之色明顯。
“所以啊,安易風,這次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你可要知恩圖報。”
他越是這樣,我越覺得自己沒用,總在給他添麻煩……
“想什麼呢?”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一擡頭,這廝從對面挪到了我身邊,我撇撇嘴:“我在想啊,我總是給你添麻煩……”
“怎麼,不給我添麻煩,想給誰添?”他打斷我,故意皺眉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樣下去,我會太依賴你了,以後要是你不在了……”
他伸出手指豎在我的嘴邊:“就是要讓你依賴我,反正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只要陪着我就好。”
怎麼回事?
不是在開心的吃飯嗎?
怎麼一秒鐘變言情劇模式?
我輕咳一聲,別過臉去:“肉麻死了,趕緊吃飯吧。”
他呵呵笑着,並不拆穿我。
飯後,他接了個電話,是小韓的,我知道他公司那邊肯定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就很自覺的回房間洗洗睡了,臨睡前,我出去看了一下,安易風一邊接着電話,一邊開着電腦,很忙的樣子,我就悄悄回了房間。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安易風進來了,在我額頭親了一下,我眯着眼睛喊他:“安易風?你忙完了?”
“快了,對不起,我這幾天事情有點多。”他抵着我的額頭柔聲說。
我順勢轉頭蹭蹭他摸着我腦袋的手,說:“我知道,你也要注意身體。”
“乖,睡吧”,他輕吻我一下,呢喃般的說。
睡意朦朧間,我似乎聽見他低低的聲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好睡吧……”
身邊滿是他的氣息,我安心的睡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九點多,安易風已經去工作了,牀頭貼着一張便利貼:小真,我去上班了,早餐在廚房,你起來熱一下就好。ps:不許不吃早餐。
想到那時候跟安易風糊里糊塗的那一夜之後,第二天他也是給我留了紙條,他的字寫得很好看,我嘿嘿傻笑着盯着藍色的紙條看了好久,才爬起來去洗漱。
打開手機,安易風的短信隨之而來:小懶豬,還在睡?
我再次抱着手機傻笑起來,從鏡子裡看到自己嘴都要咧到後腦勺的傻樣,“好吧,看來我是栽到安先生手裡了”,我嘟囔一句。
吃完飯收拾好之後,已經十點多了,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盡,我心情大好,正要給辛娜打電話再報備一下,結果她就打了過來。
“辛娜,真是太巧了,我剛要給你打電話,你就給我打過來了,嘿嘿,咱倆果然心有靈犀吧~”
“周明真,你少跟我貧”,辛娜的聲音明顯不明朗,“你是要老實跟我交代,還是等我去逼供。”
“怎麼了?”話一出口,我心裡就虛起來……
我好像真的有事瞞着這個小妖精啊!
“我今天中午有可以給你一個小時時間,我們公司對面新開一家餐廳,今天中午你在那等我。”
辛娜說完,自顧掛了電話,完全沒給我反駁的機會,我不由苦了臉,要說瞞着辛娜的事,說多不多,我被下藥的事,蘇雲水被欺負的事,就這麼兩件。可是偏偏,這兩件事,我跟辛娜都沒法說出口,尤其是蘇雲水的事。
希望辛娜問的,是我的事,事情過去了一段日子了,申躍也去湘西找安靜了,告訴辛娜,她應該不會搞得天翻地覆。
心情忐忑的到了辛娜公司對面那家新開的餐廳,等了二十多分鐘,對面大樓裡踩着小細高跟的女人陸續出來了,我幾乎一眼就認出了辛娜,她穿着大紅色的呢子外套,露着纖細的小腿,精緻的妝容和一張沒有表情的漂亮的臉蛋,我心裡一顫,目光追隨着她,直到她進了門,我趕緊跟她打招呼:“辛娜,這裡~”
辛娜曾經警告過我,在他們公司附近,尤其是這種同事雲集的地方,不許喊她娜娜,要叫她的大名辛娜,雖然對此我一直不是很理解,但這個時候,我一點也不想讓她惱我,即使是這種對我來說無關緊要的事。
辛娜嗒嗒嗒走過來,目光敏銳的看着我,我瞅着她那雙鞋跟尖尖的鞋,想着她要是踹我一腳的話,估計我非死即重傷,我咽咽口水,決定還是坦白從寬。
辛娜無視我討好的笑容,坐下之後,一邊翻看菜單一邊紅脣輕啓:“周明真,說吧。”
“說哪件事啊?”
“怎麼?你瞞了我很多?”她斜着眼睛看我。
我輕咳一聲:“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問的誰的事啊,要是安易風他們的事,我可能也不曉得,要是我自己的事的話,你這麼一問,我也不知道你說的哪一件啊。”
“也對,你不必事事向我彙報”,她合上菜單,淡笑着,“其他的小事不用跟我說,只說你跟申躍的事吧。”
我跟申躍的事……
“你都知道啦?”我伸手去抓她的手,“娜娜,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
“叫我辛娜”,她咬牙切齒。
我趕緊改口:“辛娜,是這樣的,其實這件事,我到現在也沒太整明白……”
“你少跟我打哈哈”,她冷哼一聲,“別試探我到底知道了多少,我告訴你,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可都知道了啊。”
額,被看穿了……
“我被下了藥”,我小心看她一眼,見她臉上並沒有特別的表情,我嘆口氣,把事情都交代了。
辛娜聽完後,沉默半晌,終於說道:“那個程成,之後你有再見過了嗎?”
“好像見過一次……”我又把那次方輕語來找我,我在路邊見過程成的事,跟她說了。
辛娜微微眯着眼睛:“他聽見你喊他,快步走開了……這件事,你有沒有想過,真的是跟沈麗說的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我一愣,“難道不是沈麗?”
辛娜搖搖頭:“我總覺得這事很怪,你這混蛋這個大的事都敢不跟我說,這筆賬以後跟你算,對了,你知道沈麗在警察局乾的好事嗎?”
“她又怎麼了?”我皺眉,我跟那個女人真是天生犯衝。
“你怎麼這麼不上心”,辛娜恨鐵不成鋼的說,“你被綁架那事,你猜她最後供出了誰?”
“誰?”
“你們家安易風。”辛娜幸災樂禍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