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的眼睛垂着,他看着陳淮,忽然笑了一下,這笑叫陳淮覺得有點瘮人,“從我進來開始,你說了幾句髒話了?”
陳淮握緊拳頭,差點被他掙開,不過他還是小瞧了傅修的力量,接着又是一陣鐵石般的桎梏下來,傅修鬆開他其中一隻手,將屈起的手肘頂在陳淮的脖頸處,完完全全壓制住他的力量。
“關你屁事,今天老子非得...草!變.態,你幹嘛!?”
傅修掐住他的腰,將他翻了個身,陳淮的手被他狠狠反扭過去,感覺背部頂着個重重的膝蓋,臉埋進了沙發裡,覺得呼吸都困難了幾分。
“別動。”
陳淮哪兒會這麼簡單就聽話,掙扎了幾番,幾乎把傅修祖宗十八抖訪問了個遍。
傅修手上用了力,陳淮頓時覺得手被折斷了,痛意一陣陣的,像是擰了條麻花,“還動嗎?我不介意力氣再大點兒。”
陳淮:“..媽的你..”罵歸罵,陳淮倒是不再動了,怕待會兒這龜孫子真給他折了胳膊。
傅修看他不再掙扎,便放輕了點力氣,視線落在他的褲腰上。
陳淮:“有什麼怪癖啊你?壓着人舒服?看你這樣子也不準備打我..”
說到一半陳淮覺得自己屁股上一涼,應該是褲子被掀了一截,帶着內褲一起。
“滾你媽的,”陳淮心裡一驚,在下面翻騰,“草!傅修,老子日你仙人闆闆!給我拉回去!”
傅修看着面前露出這一截白花花的皮膚,上面有一個很淺的痕跡,“你以前是不是改過名字?”
“改個屁,沒改過。”陳淮也覺得自己要魔怔了,自己一個1 被個大男人摁在這裡看屁股,竟然還打不過他,要是被陳端知道了,這輩子的臉都丟光。
而且,真他媽羞恥。
傅修靜了幾秒,將手指按在那一塊痕跡上,“這個是怎麼回事兒?”
被點到的陳淮覺得冰冰涼涼的一根手指碰到了自己的疤,他渾身觸電一樣彈了一下,接着就聽到:“刀疤?”
誰他媽沒事兒會拿把刀往屁股上割,陳淮覺得這個傅修腦子也不太好使,“有你事兒嗎?是不是我家譜要也要給你報備一下啊?”
傅修:“只要你願意。”
陳淮被他噎了一下,震了一下身體:“滾開!”
他感覺傅修的手指在那塊疤上來回劃了一下,聲音好像漫不經心起來:“摔的?”
陳淮不說話了,確實是摔的。
一個男人,一個有可能給他戴綠帽的男人,對他屁股上的一個疤這麼感興趣,他想想都覺得噁心,雖然陳淮是GAY,但他只做上面那個,從來就沒嘗過當受的滋味,現在被人這麼按着,他簡直覺得這就像自己在被人按頭吃屎。
他終於:“是摔的,現在能放開我了?”
假意給他服個軟,不然陳淮覺得自己一天都得被這變態這麼按着。
傅修:“怎麼摔的?”
陳淮一個血氣上涌,感情真是來查族譜的,他按住爆粗口的衝動,想了想,“小時候不懂事,爬樹摔的,這裡磕在了石頭上,就留疤了。”
“疼不疼?”
錘子,他疤都結了這麼多年了,還痛個頭。
“不疼。”
陳淮等了會兒,感覺後面那人把他的褲子拉上,接着背上的壓迫也鬆了,只聽他說:“你身上的香水不適合你,味道太過,下次換一種。”
陳淮:“?”給你腦袋擰下來換個差不多。
傅修從他身上起來之後,陳淮馬上起來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死命嫌棄地往褲子上拍了拍。
今天真他媽倒黴,遇見情敵還被人擺了一道,連屁股都給人看去了,恥辱。
傅修從旁將醫藥箱拿過來,陳淮知道敵不過他,往後退了兩步,防備地看着他。
人看了眼他的手腕,“你手腕上的傷要包紮一下。”
陳淮低頭看被劃開一點的那隻手腕,嘲諷道:“我是個大老爺們兒,你再晚來兩步它就癒合了,就不勞你大駕了。”
陳淮有意把“大老爺們”幾個字咬得重了點,故意諷刺傅修,然後往門口瞟了兩眼。
門口有兩個人,不知道這包廂出去要不要刷門卡,他剛纔看見這個變態把門卡放在褲兜裡了。
傅修站定不動,用下巴點了一下自己旁邊:“過來。”
陳淮:傻逼纔過去。
這時候門口晃過個人,幾秒鐘之後又晃了回去,陳淮注意到了,是徐磊那小子。
估計是門口兩人在趕他,一直跟他們打哈哈。
傅修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大發慈悲,對着門口兩個人:“讓他進來。”
徐磊被放了進來,不過被他倆的陣仗弄得有點兒懵圈兒,後知後覺地和傅修打了個招呼:“修哥。”剛纔在外面別的什麼沒幹,就聽別人跟他科普了一下傅修的大名,要是人家真的追究起責任來,估計陳淮會被弄得連底褲都不剩。
陳淮看了徐磊這點頭哈腰的招呼就不爽了,嘴邊說了句:“修jb。”
傅修估計是聽到了陳淮的話,看了他一眼,然後對徐磊:“坐吧。”
“謝謝修哥。”
徐磊其實一見到傅修就心裡發怵,雖然傅修臉上也沒什麼凶神惡煞的表情,但就是讓人有種畏懼感,感覺他每說句話都會有刀子飛過來。
但是爲了這不省心的陳淮,他必須得說兩句,“修哥,剛纔的事兒,是陳淮混蛋,他估計是喝高了,看誰都像沙包要上去打兩拳...”
傅修從醫藥箱裡拿出一瓶碘伏和一袋棉籤,沒接他的話,似乎是要徐磊繼續。
“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這個混蛋吧,醫藥費我們一定賠償...”
陳淮白他一眼,痛恨徐磊的狗腿。
傅修沒跟他客氣,“嗯”了一聲,然後對陳淮,拍了拍身旁的沙發墊,看着陳淮,“過來。”
理所當然,像使喚個下屬一樣。
徐磊就和陳淮站一起,傅修一發話徐磊就覺得站不穩,趕緊推了推陳淮的背,小聲在的他耳旁,“快去。”
“要去你去。”陳淮煩死徐磊了,兀自從茶几拿起傅修的手錶,“你又不是修手錶的,修不修得好也不是你說了算,只要我修好了,你就不能讓我全款賠償。”
徐磊看了眼他手裡的東西,腦子缺氧了兩秒,剛纔他光顧着拉陳淮,沒注意他還連帶摔壞了傅修手錶的事兒,現在一想,好像還真有點印象。
陳淮這個龜孫子。
傅修:“我讓你過來。”
徐磊聽到這話一愣,再去看傅修臉色,沒什麼表情,但是身上明顯有股沉鬱的感覺,大佬就是大佬,連說句話都能讓人覺得壓抑。
陳淮頂煩別人用命令的口氣和他說話,“過你媽,沒事老子要走了,該賠你的錢老子一分都不會少給你。”
徐磊在他身邊暗戳戳地:“你瘋了啊,說兩句好聽的你會死?是你打了人家,道歉啊,趕緊的。”
陳淮一副大嗓門,根本不懂怎麼低眉順眼,“老子打他怎麼了?他給我戴綠帽我還不能打他了?要不是今天被他弄到這兒來,我把他打到醫院給他安排三個月的牀位...”
陳淮放大話的時候,傅修已經走了過來。
陳淮還沒說完,傅修就當着陳磊的面把陳淮拉走了,按在沙發坐上。
徐磊目瞪口呆。
陳淮也和徐磊一樣愣了兩秒,破口大罵:“你丫還真是個變態啊,放開你的狗爪!”
特別是徐磊在這,拂他面子簡直就是要他命。
傅修一手摁他,一手去卷他的袖子,不過陳淮掙扎得厲害,傅修不好看他的傷口,便回頭對愣在一邊的徐磊說:“你過來,幫我按着他。”
徐磊左右看了一眼,愣愣地指着自己:“我?”
陳淮:“徐磊過來幫我揍他!”
徐磊:“...”
兩人差點打起來,徐磊在糾結到底幫誰。
然後他默默地走過去,幫助傅修摁住了陳淮的一邊胳膊。
陳淮的眼神都快扒了他,“你個死胖子,你還是不是我兄弟,看老子回去不扒你一層皮。”
徐磊慫,他對比着覺得,在這被傅修扒層皮和回去被陳淮扒層皮相比,還是後者比較輕鬆一些。
傅修低着頭,將陳淮左手臂的衣袖捲上去,陳淮的皮膚偏白,但是並不瘦,平時游泳鍛鍊把他身上的肌肉都練得非常好看,有種飽滿的鼓脹感,皮膚上浮着幾條明顯的青筋,手腕上戴着一串木質佛珠,下邊有一處被劃破的痕跡。
傅修用棉籤沾了碘伏,然後在他的傷口處塗抹,突然問道:“你有男朋友”
徐磊震驚地看了眼傅修,之後馬上轉眼陳淮。
陳淮冷笑了一聲:“怎麼,喜歡老子?...我靠,你想戳死老子啊!?”他的手臂陡然一痛,差點一巴掌扇到傅修臉上去。
傅修掀了掀眼皮,“那個林睿是你男朋友?”
陳淮:“你都知道還問個屁?”
徐磊默默在陳淮後面補了一刀:“是'前'男友。”
陳淮黑臉:“閉嘴。”
陳淮的表情被傅修收入眼底,不知是不是陳淮的錯覺,傅修的心情好像變好了點,“你剛纔說我給你戴綠帽,爲什麼?”
陳淮從剛纔就尋思着這個傅修應該是不認識林睿,要麼是林睿單方面崇拜他,所以刻意沒提這茬兒,現在也不想提,他要杜絕一切林睿和這個人撞在一起的可能性,“因爲你長得影響我心情了,抹個藥你抹半天,磨磨唧唧的,真不像個男人。”
旁邊的徐磊爲陳淮捏了把汗,趕緊打圓場:“陳淮全世界就你最男人。”
傅修倒沒在意,塗完藥放開了陳淮,將棉籤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你平時和別人也這麼說話?”
他一放開,陳淮就從沙發上起來,“你管我怎麼說話,老子現在要走,你把聯繫方式留給我,等表修好我聯繫你。”
傅修靠在沙發上,好像故意刁難他似的,“你要是逃了怎麼辦?”
陳淮聽不得這種話:“都跟你說了老子最不屑欠人錢,該賠你多少老子一分不差給你。”
傅修轉了轉手指上的尾戒:“空口無憑。”
陳淮一聽,往身上摸了摸,從上衣口袋裡摸出錢包,從裡面把身份證抽出來甩到傅修懷裡:“老子身份證,這你總該放心了?”
傅修身份證夾在指尖,露出帶着陳淮照片的那一面。
身份證是陳淮幾年前拍的,那時候比現在的青澀多了,臉上一個微笑,不過陳淮皮膚白,證件照不是太難看。
陳淮沒等他發話,拉着徐磊就往外走。
只聽後面的聲音:“記得把香水換了。”
陳淮臭着臉,徐磊下意識看他一眼,陳淮:“換個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