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走了沒多久,葉落茗的母親就病了,可她還是不死心,不相信丈夫是這種人,連夜從山區老家來到臨海,親眼目睹了自己的丈夫和他的三個孩子。
葉落茗的母親經受不起打擊,竟然瘋了。
年僅十歲的葉落茗與父親葉宏昌斷絕關係,只靠着微薄的救助金和打工養活了瘋瘋癲癲的母親和自己,甚至考上了臨海最高等的警察大學,以第一名的成績順利畢業。
這段往事成了葉落茗最不願提起的過去,同樣的,也是如今大名鼎鼎的葉宏昌一樁醜聞,因此,葉宏昌也從來不承認自己還有另一個女兒,所有人都以爲葉氏只有大小姐二小姐和小少爺,誰也不知道,其實還有一個葉落茗……
這次的事情雖然荒唐,可葉落茗是寧願當保姆也不會回葉家,她和葉家沒有一點關係!
深知葉落茗這股正直脾氣,唐子衣往她碟子裡又丟了幾個豆腐乾,冷言冷語:“那你就去當保姆好了,反正欠人錢的又不是我,讓你平時不動腦子,活該!”
“唐子衣你是不是皮癢啊!”嚥下一口炸豆腐,葉落茗眯了眯大眼睛,“有你這麼當朋友嗎?”
唐子衣哈哈的冷笑,“誰和你是朋友!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被你丟進去關了兩年,沒把你塞油鍋炸已經是很客氣了!“
“關你是因爲你違法亂紀,我怎麼不關張三李四就關你唐子衣啊,還是你有問題……再給我來兩塊。”
唐子衣筷子伸進油鍋裡撈,“給錢嗎?”
“給個溜溜球,這個月的工資正好夠給我媽買藥,現在兜裡就剩兩塊五了。”
“窮鬼!”唐子衣冷哼着,筷子夾了炸豆腐丟給她,又從攤位底下拿出個便當盒,“給你,最好撐死你。”
“什麼?牛肉乾還是豬肉脯?”葉落茗打開盒子,頓時要飆淚了,“醬雞腿,唐子衣你真是神……”
哼,別以爲誇她就有用,葉落茗你這個煞星!
“精病!”葉落茗對着盒子淚奔奔,沒注意唐子衣的漂亮臉蛋一下子就給氣白了,“你說你做菜這麼好吃,當初還當什麼情報販子,早開大排檔你早就發家致富奔小康了。”
“……”剛纔爲什麼沒把她丟進油鍋炸,爲什麼!!
戀戀不捨地把醬雞腿合起來,她媽媽也喜歡醬雞腿,拿回去哄媽媽吃,葉落茗笑眯眯的彎起兩輪小月牙,“謝謝。”
“……哼!這個是給你吃的,蓉姨那份在這,”又從攤位底下拿出一個盒子,唐子衣遞給葉落茗的時候遲疑了一下,低聲道:“秋亦寒這個人不簡單。”
“我知道他不簡單,”有了自己的份,她一點也不客氣,拆開盒子吃吃吃,一邊吃一邊哼唧,“丫簡直是個妖孽,我跟你說,就他那長相,那年紀,活脫脫的逆生長,還有那三腳踢不出一句話來的性格,簡直是讓人想抽他。”
唐子衣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一天幸福狀吃雞腿的葉落茗,“我可告訴你,墨洛溫家族不是你能惹起的,秋亦寒是墨洛溫家族的首席繼承人,他向來神秘,很少會出現在公衆場合,這次來臨海投資說不定有什麼不能告人的內幕,和他走的太近對你沒好處。”
她太瞭解葉落茗了。
這個傻妞,不管是脫離她那有錢的親爹,還是努力養活瘋癲的媽媽,或者是不顧代價的抓賊,都是因爲她太善良,正心一線,維護着她眼中簡單的是非對錯和正義邪惡。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一般人會有所顧慮,但葉落茗不會。
在她眼中,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好人就該是平平安安,壞人就該伏法認罪。
管你是背景多深,財力多厚,葉落茗要的,只是一個理字。
也正因爲如此,自己纔會和她走在一起,擔心這個橫衝直撞的傻妞有麻煩。
秋亦寒不是普通人,歐洲墨洛溫家族更是全球性的金融巨鱷,單純如葉落茗本就不該參與其中,到底秋亦寒爲什麼要她當什麼保姆。
以秋亦寒的身份和財力,會缺保姆嗎?
一定有問題!
“葉落茗,總之,你一定要小心。”唐子衣看着吃相開心的傻妞,蹙起了漂亮的眉心,“秋亦寒,可是個危險到要命的男人……”
……
吃飽了宵夜,葉落茗拎着唐子衣的便當盒回家。
剛進家門就聽見一陣哭聲和叫罵,頓時臉色變了,往屋子裡跑。
普普通通的民宅只有三間房,推開了其中一間,屋子裡站着兩個女人,一旁泛着舊色的架子牀上趴着一個人,正抱着枕頭哭。
“媽!”葉落茗跑過去,把人扶起來,怒目地看向那兩個妝容精緻的女人,“這裡是我家,誰允許你們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