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悠把書往葉落茗身前一推,“基因不夠聰明是沒辦法改變的,必須從胎教開始後天培養。”
基因,不夠聰明?
葉落茗覺得自己連基因都被嫌棄了,還胎教,教個鬼!
在家被這兩父子弄的幾乎要崩潰,葉落茗上班後更是覺得全世界都對自己有惡意!
“唔……”
葉落茗捂着胸口,在洗手間乾嘔的不像樣子。
沒發現懷孕前她身體健康,一個打十個,剛發現懷孕就反應這麼大。
可惡……
葉落茗被肚子這小鬼頭折騰的不像樣子,不但一丁點的精神都打不起來,還困得隨時要睡着。
雲封看她這狀態,關心地問了句,“小葉,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這麼難看?”
“沒!”葉落茗像被戳到脊背的蝦一樣,立刻彈起來矢口否認,“我沒病!”
“……”雲封更懷疑了,沒病這麼激動做什麼,不知道這樣看起來很心虛嘛。
葉落茗何止心虛啊,她現在心肝脾肺腎沒有一個地方不虛的,當然,最虛的,是肚子那個要命的小鬼頭!
雲封越看越覺得奇怪,正要好好問一下的時候,辦公室大門忽然被人推開,陸間一那張標誌性的臉和標誌性的小推車就這麼大刺刺地出現了。
葉落茗單手捂着臉,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再愉快生活下去了。
警局這幫窮鬼餓狼們看見陸間一等於看見了親人,紛紛圍上去獻殷勤,就怕車裡的點心到不了自己嘴裡。
陸間一一邊和警員說笑,一邊從善如流地把點心端給大家,等所有人的都分完,推着車走到葉落身邊,非常低聲的笑了句,“夫人,總裁特意吩咐給您準備的湯。”
葉落茗看着被陸間一端出來,帶着淡淡中藥味的湯品,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兇殘——不問也知道,這特麼肯定是傳說中的安胎湯!
陸間一可沒膽子在這個時候戳葉落茗的火氣點,把湯放下後就很有眼力見的推車走人了。
雲封好奇地看着葉落茗桌子上的湯盅,不是滋味的撇撇嘴,“別人都是點心,就你這個是湯,秋亦寒對你和對別人可真不一樣。”
葉落茗把湯盅往他那邊一推,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喜歡喝湯,你喝吧。”
看她眼中還沒下去的火氣,雲封莫名地心情好,小聲笑着問:“你和秋亦寒吵架了?”
“是是是,吵架了,完蛋了,你喝湯吧。”
葉落茗一整天被折騰的一點耐心都沒有了,她不是生孩子的氣,也不是生秋亦寒的氣,而是因爲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坐在重案組這麼危險且重要的位置上了。
雲封看她那情緒低落的樣子,還真以爲她和秋亦寒出問題了,眉目都帶着笑意,直接把葉落茗的湯盅端起來一口氣全喝光。
秋亦寒的心意,葉落茗不用感受,他替葉落茗感受過了!
葉落茗看着雲封把安胎的湯喝的一滴不剩,無語地站起來,“我今天不太舒服,下午請病假。”
病假?
雲封有些吃驚,“下午有個槍支走私的專案,你不跟嗎?”
葉落茗動作頓了頓,低下眼睫,“不跟了,我……今天不舒服。”
“……小葉,小葉!”雲封叫了幾聲也沒留住葉落茗,看着手邊的湯盅,皺了皺眉,病假,不舒服,葉落茗也會生病?
葉落茗走出警局,看了看對面高聳的帝華財閥大樓,開車去了明月灣醫院。
馮蓉上次被葉宏昌驚嚇後,病情比以前更嚴重了,每天必須用一定劑量的穩定劑才能保證她安靜下來。
葉落茗去的時候,馮蓉正好打完鎮定劑,安穩地誰在牀上。
把手裡紫丁香的花束放在馮蓉枕邊,坐在牀畔看着馮蓉有些憔悴的臉,心裡像被棉花堵住一樣。
握着馮蓉枯槁的手,葉落茗低低的輕語,“媽,我懷孕了……孩子,是和我喜歡的男人……媽,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爲什麼?”
馮蓉靜靜地躺在,對葉落茗的話,充耳不聞。
葉落茗把馮蓉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低下了眼睫,“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的,如果我還想繼續我的工作,我警察的職責,這個孩子我不能要。”
說完這句話,葉落茗又淡淡地笑出來,“可是媽,我愛秋亦寒,也愛這個孩子,我必須有所割捨,爲了秋亦寒和孩子,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那些我原本視若生命的東西,現在都要放棄,我沒有別的選擇,這個孩子我必須生,媽,你一定會支持我的,你也會愛這個孩子,一定會的……”
馮蓉有規律的呼吸着,葉落茗一嘆,站起身抱着自己帶來的紫丁香,轉身去拿牀邊的花瓶,忽然頓了下。
花瓶是,插着燦爛的金色鬱金香。
有人過來?
葉落茗心中一動,往外面看。
透明的玻璃外,秋亦寒站在那裡,一襲優雅。
葉落茗驚訝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放下手裡的花,推開了玻璃門,“你來這做什麼?”
秋亦寒淡淡地說:“你懷了我的孩子,我應該告訴你母親。”
葉落茗心裡一暖,含笑着說:“我媽現在不清醒,你說了也是白說,秋大總裁不是從來不做無用功嗎?”
“一定要說。”秋亦寒定定地看着葉落茗,眼中複雜而沉穩,“這是我的責任,你,孩子,都是。”
“……”秋亦寒說過許許多多的情話,這句,平淡無奇,沒有情愛,卻讓葉落茗心裡酥軟了一片。
秋亦寒是不必來告訴馮蓉的,他還是來了。
秋亦寒也是不必來看望馮蓉的,他依舊是來了。
秋亦寒明明是應該高站在雲端的男人,卻做了這樣普通而平常的事情。
葉落茗忽然想起來,很久以前秋亦寒曾經說過,如果她要的是一個普通男人,那他會爲了她變成普通人。
這樣的秋亦寒,真是讓人不得不喜歡。
葉落茗歪着頭笑起來,“我媽一定很滿意你。”
“爲什麼?”秋亦寒伸手拂開她被警帽壓得有些細碎的長髮。
“因爲,我很滿意你呀。”葉落茗笑得一雙明眸像兩彎月牙一樣。
秋亦寒看着葉落茗笑得這樣純粹,薄脣一動,似笑非笑。
回去的路上,葉落茗抱着秋亦寒放在車上的檸檬蜜幹吃,忽然想起什麼一樣轉頭,“剛纔我說的話你是不是都聽見了?”
“嗯。”秋亦寒目不斜視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