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罐完整地掉進了遠處的垃圾桶裡，唐子衣彎了彎脣角，“秋亦寒現在不做出選擇，遲早也會做出決定，你就不怕你輸的一敗塗地？”
“你希望我說怕還是不怕？”葉落茗轉頭看着唐子衣，將問題又踢回去。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看不起你。”唐子衣挑眉瞧着她，“你葉落茗是臨海重案組的警察，是整個臨海警界的傳奇，你應該是什麼樣的，你當初是什麼樣的，你再看看你現在又是什麼樣？還傷心，還失望，還柔弱……嘖嘖，那是你的畫風嗎？你要是覺得秋亦寒不會變心，那你就應該和秋亦寒一起讓蘇芸芸從哪來的滾哪去！你要是覺得秋亦寒會變心，那我和你一起炸了帝華財閥怎麼樣？”
被她這樣說着，葉落茗也意識到自己現在好像……偏離了軌道。
以前的她怎麼會沉默寡言，怎麼會心酸悲憤，她根本就是要麼打，要麼滾的爽朗人啊。
曾幾何時，自己居然……變得不像自己了。
蘇芸芸，她再怎麼好也是也是過去式，錯過的就是錯過了，她現在回來——對不起，秋亦寒有主了，你從哪來，滾哪去。
至於秋亦寒——她肚子裡都有了孩子，敢出軌，分分鐘打得悠悠都認不出他來爲止！
唐子衣見她聚起眸光的靈動眼睛，揚了揚脣，“我可告訴你葉落茗，一個女人要是爲了男人連本心都丟了，那這個女人就是蠢貨！你葉落茗之所以迷得秋亦寒神魂顛倒，就是因爲你身上有吸引秋亦寒的東西，如果這些東西被你自己改變了，那秋亦寒爲什麼要你葉落茗，他怎麼不在大街上隨便找個人？”
“隨便找的人不是每個都叫葉落茗。”清脆的聲音回答，葉落茗揚眉看見唐子衣，“謝了。”
“哼。”唐子衣冷笑。
葉落茗轉身要走，唐子衣在身後拉長了聲音，“你去哪兒？”
拉開門的動作一頓，葉落茗似笑非笑的彎脣，“去找我孩子的親爹。”
門開了又關，唐子衣掃了眼空蕩蕩的屋子，倏然地笑出來，自言自語道：“……如果當初我也有這樣的勇氣……啊……不對，沒有當初……只有現在……”
葉落茗拿出電話，沒有打給秋亦寒，而是找了雲封。
“我要雲疏影的聯繫方式。”
電話那邊，雲封愣了下，“你找他什麼事？”
“大事！”葉落茗聲音嚴肅，“我現在立刻就要聯繫上他。”
雲封頓了頓，沒有遲疑地報出了雲疏影的私人電話。
雲疏影是實際上控制整個臨海的人，他的私人電話是極高的機密，如果不是葉落茗，雲封死都不可能說出來。
拿到了號碼，葉落茗直接撥過去。
只響了一聲，雲疏影溫和的聲音就傳來，“喂。”
“我是葉落茗。”她自報家門，開門見山，“我想見你，現在。”
……
半個小時後，雲疏影坐在了精緻清新的小咖啡廳裡，看着坐在對面神態端方的葉落茗。
這家小咖啡廳是葉落茗提供的，在一個不起眼的街角，裝飾雖然清新卻很普通。
“坐不慣？”葉落茗看雲疏影四下打量的眼神，“這裡的價位平民，雲大少可別嫌棄。”
“怎麼會，”雲疏影含笑着彎脣，“我只是意外你會找我。”
“有什麼可意外的，你是秋亦寒的狐朋狗友之一，我現在除了找你，也找不到別人啊。”葉落茗涼涼地對雲疏影人身攻擊，說起來，雲疏影和宮翎還是有些相像的，都是那種笑眯眯害人的禍害。
對宮翎有多討厭，對雲疏影就有多反感。
鑑於雲疏影的身份和每個月的工資，葉落茗對雲疏影還是相對客氣一點的。
畢竟雲疏影是臨海的無冕之王，自己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在爲他工作嘛。
狐朋狗友……雲疏影因爲這個形容抽了抽嘴角，說起來，除了葉落茗，好像已經很多年沒人敢用在這種詞來說自己了。
“葉警官你來了！”一個年輕男人走過來，手裡拿着一本酒水單，看見葉落茗時眼睛裡直放光。
“是啊，小短腿，你最近生意怎麼樣？”葉落茗和那個人打招呼，稱呼很奇怪。
被稱爲小短腿的男人笑得很開心，“生意很好，葉警官你來的時間正好，再晚點就沒位置坐了！”
說着，把單子給葉落茗，豪爽道：“葉警官你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每次都是你請客，怎麼，看不起警察的工資啊。”葉落茗一邊看單子，一邊哼了哼。
那人居然還真的點了點頭，“別的警察我不管，葉警官窮成這樣，我要是不請你喝東西，你可能連咖啡的味兒都聞不着。”
臥槽，這麼赤果果的鄙視她。
確實很窮的葉落茗狠狠瞪他一眼，“找揍啊！”
“不敢不敢，葉警官，你的拳頭我可受不住。”
葉落茗哼了一聲，“我要水果紅茶，雲大少，你要什麼？”
雲疏影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們之間熟稔的交流，揚脣道：“咖啡，謝謝。”
“那就一壺水果紅茶一杯咖啡，今天不用你請客，”葉落茗把單子交給他，掃了一眼雲疏影，不懷好意的挑眉，“雲大少可從來不喝霸王咖啡，對吧？”
雲疏影笑了笑，“是，這頓我請。”
“好嘞，葉警官稍等。”
那人笑着走後，雲疏影隨口問道：“你和老闆很熟？”
“算是吧，他曾經被我抓進監獄蹲了四年。”
“……”雲疏影無語了一下，“可他對你好像很好？”
被抓進去關了四年竟然還和葉落茗言笑風聲，他覺得，也許等一下的咖啡要檢驗有沒有毒。
“本來就不錯，”葉落茗理所因當的笑：“當初他是因爲涉黑被我抓進去的，那時候還沒成年，我把他交給了少管所，幾年後移到了北區監獄，後來他表現不錯，幾次立功減刑，本來被判了十年居然一半時間都沒用到就出獄了。”
雲疏影聽她說完，笑着揚眉，“立功？你讓他立功的？”
“他加入的那個組織需要人臥底，我就說服他去，後來那組織被我剷除了，他是污點線人當然立功了。”
“所以他現在就對你感恩戴德？”雲疏影意味深長的勾脣，“很少有人敢相信已經判刑的犯人，你就不怕他出賣你，畢竟是你親手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