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孔白忽然站起身，鄭重其事的看着葉落茗，“阿姨，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吧，什麼事？”葉落茗含笑，端着果汁抿了一口。
孔白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定，“我想和你學打架。”
噗！
一口果汁差點噴出來，葉落茗咳了幾聲，看孔白時目光明顯是錯愕，“白白，你說什麼？”
孔白的眼睛黑白分明，看着葉落茗，堅定不移的回答：“我要和阿姨學打架！”
葉落茗：……
從廚房出來的秋明悠：……
撓撓頭，葉落茗覺得，自己不能在坑害未來花朵的路上再走下去了，輕咳了咳，對孔白笑道：“白白，你爲什麼想學……學打架啊？”
“我不想再被人欺負，我想和阿姨一樣能自保，能……”眼角看了眼秋明悠，“能保護別人。”
葉落茗也瞧見了她的目光，心裡十分悲哀，可你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去保護一個男孩子，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不過嘛……
葉落茗把孔白拉過來，捏了捏她的關節，這孩子關節柔韌，骨骼結實，而且年紀還小，如果從現在開始鍛鍊，說不定將來身手會超過自己呢。
其實葉落茗的體質在搏擊這塊講，並不是那種特別有天賦的人，她現在的身手是依賴這些年不斷遇到危險鍛煉出來的。
而孔白和自己不同，她可比自己更適合搏擊。
葉落茗想了想，問道：“白白，你要知道，搏擊不是開玩笑，你如果只是想自保，可以和悠悠一樣，我教你打拳和基本的搏擊術，太專業的，學起來不但累，而且很辛苦，將來也會受傷。”
“我不怕。”孔白說的很堅定，“我要像阿姨一樣，我不怕受傷。”
葉落茗覺得在孔白身上似乎能看見自己當年的影子。
她喜歡這孩子，多多少少也是因爲這一點。
既然是這孩子的要求……葉落茗看了眼秋明悠，“悠悠，你說呢？”
“媽咪，這不行，”秋明悠想也不想拒絕，“他根本吃不了苦，媽咪你別答應。”
“我可以！”
“你不行！
“我行！”
“我不同意！”
“你——”
就在兩個孩子要吵開的時候，葉落茗忽然輕飄飄的開口，“悠悠，你和白白沒有那麼要好吧，你不同意……是什麼意思啊。”
秋明悠一窒，看了一眼孔白，丟下一句話，“我不管你，你隨便！”
噔噔上樓了。
樓下，葉落茗笑出聲，“別管他，傲嬌都這樣，你要是想和我學也可以，要不要搬到我家來？”
“不。”孔白搖搖頭，清澈的眼底是堅韌不屈的傲氣，“我可以住學校，週六週日來這裡，一年不行就學兩年，兩年就行就學三年，總可以變得和阿姨一樣厲害！”
葉落茗眼睛放光，這孩子，有前途！
秋明悠在樓上氣得都快把原文書吃了。
那個孔白！
成績差！
智商低！
長得醜！
力氣比女生都小！
看見他連頭都不敢擡！
居然要和媽咪學搏擊，簡直有病！
他要是能學成，他秋明悠三個字倒過來寫！
在樓上慪氣，過了一會兒，聽不見樓下有聲音了。
他特意沒關門！
猶豫了一會，下樓看眼，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
透過客廳的落地窗，外面庭院的沙袋旁，孔白正被葉落茗壓着下腰，一張素白的小臉上全是汗。
蠢貨！
推開門，秋明悠跑過去，“媽咪，放開他。”
葉落茗單手撐着，朝秋明悠看了眼，“搏擊第一件事就是要拉韌帶，你不是也這麼做過，急什麼？”
“我和他不一樣，你看他那麼蠢，根本學不會！”
“我看你也很蠢，你不是也學會了。”葉落茗可不愛聽秋明悠一口一個蠢地說人家小姑娘。
秋明悠咬咬脣，不說話。
孔白不但要下腰，還要拉腿、膝蓋、手臂各處關節的韌帶。
這是她第一次拉韌帶，疼的小臉雪白一片。
葉落茗什麼都沒說，臉上淡淡的，倒是秋明悠，氣得罵了孔白好幾次。
一個下午，孔白渾身虛脫一樣，但總算是把全身的韌帶都拉開了。
“韌帶拉開只是第一步，你每天都要重複這樣做，慢慢的，韌帶纔會柔軟，以後不管是出拳還是伸腿，都有爆發性力量。”
“我……知道了。”孔白臉上全是汗，她年紀小，拉韌帶沒有成年人那麼痛，但現在是全身的韌帶都被拉開了。
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
秋明悠沉着臉看他半天，去浴室拿了個溼毛巾丟給他。
“謝謝。”孔白看了秋明悠一眼，拿着毛巾擦臉。
“今天先這樣，明天我教你基本的體能訓練，你能忍住不喊疼已經很難得了。”葉落茗笑了笑。
孔白是定了心要學，她是這樣的人，想來臨海唸書，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也來，想喜歡秋明悠，就算秋明悠對她那麼冷淡她還是喜歡。
回去的路上，她本來是不打算讓秋明悠送，可秋明悠一臉冷漠的跟着上了車。
她拉完韌帶，全身疼的擡不起手，坐在車上頭靠在窗戶邊，只能隨着呼吸慢慢排解身體裡的疼。
“你還要和我媽咪學嗎？”秋明悠忽然開口問。
孔白點點頭，小聲道：“阿姨答應我會把我教的和她一樣厲害。”
“她是槍林彈雨走過來的，你能和她比？”秋明悠拉高了聲音。
孔白低下頭，咬了咬脣，“就算比不了，我也會努力像阿姨學。”
“蠢貨！”秋明悠氣得不和他說話了。
孔白也不說話了，低着頭，身體的疼在告訴她，從今天開始，她的人生就已經被徹底改變了……
不，也許，不是今天，而是更早。
早到，遇見秋明悠的那天，她悽苦的人生就已經悄然變化。
……
晚上，秋亦寒結束了工作回家時，就看見客廳裡明晃晃的，葉落茗在吃水果，秋明悠抱着本書看，沒有書大的臉都快埋進去了。
氣氛不太對。
雖然累，可還是淡笑起來的秋總裁走到葉落茗身邊，低頭親了她的臉頰一下，“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