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櫻和雲亭把黑漆漆的烤肉用盒子裝好,放進了冰箱保溫層。
“好了,睡覺去吧。”雲亭拍了拍沐千櫻的頭。
沐千櫻上樓前還往下看了一眼,確定沒看見大門有開啓的跡象,沒什麼精神地上樓了。
此後幾天,雲疏影一直沒回來。
沐千櫻每天就抱着畫板在客廳,畫畫停下來看看大門,再畫畫,再停下來,總之就是很鬱悶。
雲亭怕她悶,也相過要帶她出去玩,但這次,沐千櫻說什麼也不走了,“云云回來,我等他。”
“……”雲亭只能嘆氣,這麼乖的小孩,偏偏就是對他大哥一心一意,他也沒辦法。
索性雲疏影沒有徹底不回來,幾天後的深夜,別墅大門終於被推開了。
沐千櫻原本在房間裡睡覺,也不知道怎麼,就是一下子驚醒,光着腳從樓上往下跑,“云云!”
等她跑到樓下,果然是雲疏影。
雲疏影一身淺淡休閒裝,擡頭看了眼沐千櫻,薄脣略微彎起了一個弧度,沒什麼溫度的說,“怎麼還沒睡。”
沐千櫻跑過去,抱住雲疏影的腰,擡頭時眼睛黑亮亮的,“云云!云云!”
雲疏影擡手,沒有去摸她的頭髮,而是輕輕把人從懷裡推開,一步往樓上走,“我有點累了,上樓吧。”
沐千櫻在原地頓了一下,然後跟着雲疏影一路上樓。
等她跟到雲疏影的房間門前時,雲疏影停住腳步,轉頭看她,“我要去睡了,你回自己房間。”
“云云?”沐千櫻眨了下眼睛,沒明白雲疏影的意思。
“我以前告訴過你,男女有別,以後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至於其他的,你自己隨意。”雲疏影淡淡的說完,拉開了房門,又轉頭看了眼怔楞的沐千櫻,“你喜歡雲亭?”
“雲……亭?”沐千櫻還沒回過神來,根本不懂雲疏影在說什麼。
她不一直都是和他一起住嗎。
她的房間……
什麼,什麼意思。
“算了,”雲疏影面無表情的說,“花羽茜和唐子衣會替你決定,不過,雲家的門不好進。”
說完,轉頭進了臥室,不輕不重地關上房門。
沐千櫻站在門外,定定地看着關起來的門扉,半晌沒說話。
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房間,沐千櫻擡頭看看牀上淡紫色的紗簾,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到底,是怎麼了?
第二天一大早,雲疏影就離開別墅,等雲亭上樓叫沐千櫻吃早餐的時候,沐千櫻一開門,雲亭微鄂,“沐沐,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沐千櫻摸了摸眼睛,搖搖頭。
“先吃早飯吧。”雲亭帶着她下樓,讓傭人立刻準備早餐。
沐千櫻端着小牛奶杯喝了一口,兩隻漂亮的眼睛像沒有焦距一樣,喝了小半杯牛奶後,放下杯子,“我吃好了。”
雲亭的咖啡才喝了一口,看了看沐千櫻面前餐盤裡的小麪包,“你,還沒吃就好了?”
“不餓。”沐千櫻軟綿綿的,從椅子上走下去,晃晃悠悠地上樓去了。
其實早上雲疏影走的時候她知道,因爲她一夜都沒睡。
自己睡本來就很怕,雲疏影又那樣對她說話……連睡覺都睡的很不安,乾脆一夜都沒睡。
去書房的時候路過雲疏影臥室,沐千櫻推開門。
臥室裡,牀鋪的很平整,沙發上搭着他昨天換下來的衣服。
沐千櫻走進去,拿起了衣服,忽然一蹙眉,把衣服放在鼻尖嗅了嗅。
原本黯淡的眸色瞬間凝固住了。
是……錢可心。
放下衣服,沐千櫻往門外退,退了幾步,不小心撞在門板上,轉頭看了看門板,什麼表情都沒有,腳步異常的緩慢,最後關上書房門,整整一天沒出來。
雲疏影每天都回別墅,從來都是深夜,早上天剛剛亮就走了。
明明是生活在一間別墅裡,雲亭和沐千櫻幾乎是看不見雲疏影。
雲亭一開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但這樣的日子過了小半個月後,雲亭察覺到了問題。
沐千櫻越來越少下樓了,也越來越少說話了。
她甚至問都不問雲疏影,只是把自己關在書房,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最關鍵的是,她病了。
沐千櫻病了,好端端的忽然燒起來,整個人昏昏沉沉,抱着個畫本窩在牀上,小小一團,看起來脆弱至極。
“沐沐?”雲亭手貼在她額頭,立刻蹙眉。
這麼燙。
雲亭下樓找了傭人拿着醫療箱,把讓沐千櫻含着溫度計,過了一會兒拿出來看,三十九度。
雲亭皺皺眉,怎麼忽然就燒成這樣了……
雖然他是學醫,可他也不敢隨隨便便對沐千櫻用藥,還是要先做檢查看看爲什麼引起高燒比較好。
拿出電話,雲亭準備打給雲疏影,電話還沒撥出去了,樓下別墅就傳來了毫不客氣的敲門聲。
雲亭拿了冰袋給沐千櫻枕着,下樓打開門,一愣,“你是?”
門外,一個容貌清秀的青年不太客氣地挑眉看他。
“你就是她們說的,雲亭?”
“我是雲亭,”很和善的點點頭,沒有因爲對方的不客氣而有什麼火氣,只是輕聲問,“請問你是?”
“長得人模人樣,還算湊合吧,我是來找沐千櫻的,她人呢?”不客氣地給了評價,開始四處找人。
“沐沐生病了,在樓上,請……先生!”雲亭擋着人,“我沒有邀請你上樓。”
俊眸瞪了一眼雲亭,冷笑起來,“沐千櫻在雲家除了生病就是生病,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照顧不好她,都沒資格得到她!”
“先生,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打斷雲亭的話,笑得更冷,“少給我裝模作樣,花羽茜唐子衣吃你這套,我不吃!滾開!我要去看沐沐。”
“先生,沐沐現在病的嚴重,我需要一些儀器給她做檢查,請你不要干預。”雲亭皺眉看向眼前這個驕傲非常的青年。
“你給她做檢查?”冷笑的薄脣揚起,“就憑你?”
“我至少是學醫的。”雲亭定定看着他。
“學醫怎麼了?”不屑揚眉,“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