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一輛馬車,一個少女探出半個身體,興奮地叫喚着,想要跳下車,卻被拉了回去。
靖夷提醒說:“是同仁堂樂家的女兒,名叫芸芷。”
聽說同仁堂三個字,楚言已經存下結交的心思,同仁堂的中成藥,單是烏雞白鳳丸,她就吃過不知多少。
他們穿街過去,馬車旁閃出一人,急忙地迎上來:“靖夷兄弟,佟姑娘,真巧!”
靖夷擔心楚言不明底細,反常地親熱招呼:“樂二哥好,樂姑娘好。”
馬車裡傳出來一個上了年紀的聲音:“家山,請朋友去家裡坐坐吧。”
靖夷看看楚言,笑道:“多謝伯母!改日吧。楚言出來一天了,要早點回去。”
樂芸芷再次探出身子,不解地看着楚言:“你還要回宮裡去麼?冰玉也出來了嗎?她可還好?”
樂家山止住妹妹的長串問題,提議:“街上說話不方便。這附近有一個茶館,不如我們坐下聊?”
掉轉車頭,在茶館門口放下樂芸芷,樂夫人囑咐兩句,道了聲招待不週,自先去了。
樂家山要了一壺龍井,四人坐下敘話。楚言略略解釋了她出宮的緣由,告知冰玉的近況,發現樂芸芷不時偷偷瞥一眼靖夷,被別人抓住就是一臉嬌羞,見她清麗端莊,談吐不凡,頗有見地,不由放下心。靖夷的春天已經近了!
樂家山見妹妹被她來回打量得不好意思,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說起去年元宵節他們一家人去看燈,芸芷與家人走失,遇到壞人,是靖夷出手相救。
原來又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故事,楚言抿嘴而笑,再看芸芷的頭已經快埋到桌子底下,靖夷也是一臉不自在,更覺得好笑,順口岔開話題:“京師重地,又是元宵燈會,什麼人敢強搶民女,眼裡真是沒王法了?”
樂家山瞟了一眼冷清的茶館,小聲嘆了口氣:“是凌普外甥的小舅子,原本是個潑皮無賴,現在有了靠山,越發沒了顧忌。”
楚言皺了皺眉,這算什麼拐彎抹角的關係?心下猶豫要不要找機會告訴太子,他的名頭被人利用到這個份上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楚言越俎代庖,邀請樂芸芷有空去靖夷家裡玩,只說洛珠嬤嬤怎麼喜歡女孩兒,大嫂怎麼抱怨沒有親戚來往,和京城人說話都嫌舌頭酸。
芸芷紅着臉,含笑聽着,點頭答應。
回到佟家,先被老太太抱怨了一番,怪她玩瘋了,讓公主久等。
原來,溫憲公主聽說楚言回家,十分高興,一大早就過府來,誰知楚言一夜未歸,只得陪老太太坐着聊天,此時見她低眉順眼地認錯領罰,反倒過意不去,替她說了許多好話。
老太太這才轉怒爲喜,問楚言都去了哪裡。
楚言老老實實說在洛珠嬤嬤家住了一晚,回家路上遇到一同進京的閨中舊友,說了會兒話,頭天還去了秀衣局幾個宮女新辦的成衣鋪子。
溫憲笑道:“這幾個人的名字,我也聽說過。她們的手藝很好,額孃的衣服,我和十四弟的衣服,都特意交待,要她們親自動手。宜妃娘娘那邊也是這樣。”
管家務的二太太望了老太太和楚言一眼,湊着趣笑道:“既是娘娘公主都說好,手藝必是極好的。宮裡出來的人,也讓人放心。家裡過幾天就該做春季衣裳,不如就交給她們吧。”
她的兒媳婦連忙答應着,賠笑說道:“她們來頭不小,恐怕價錢也不會低吧?”
楚言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忙笑嘻嘻地說:“嬸嬸不必擔心。她們若敢漫天要價,嬸嬸就派個人去說:你們新近開張,有這麼大一單生意,容易麼?要不是五公主爲你們說話,哪裡會交給你們?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們總該給五公主一點兒面子纔是。”
那婆媳倆還沒說什麼,老太太已經笑得不行,指着楚言說道:“這丫頭猴精!既然公主聽說過那些人,楚言又認識,想來差不了,就讓她們試試吧。”
滿屋子的人,只有老太太和溫憲有椅子坐,下手放了幾張矮凳,讓幾位太太坐了,其他的人,熬沒熬成婆的,都垂手站着。
老太太就命楚言過去陪着溫憲公主。
她兩個說了幾句話,一個大丫環端了一盤蜜餞過來,溫憲擺擺手:“妹妹吃吧,我沒胃口。”
“蜜餞正是開胃的,公主吃一點吧。”
溫憲搖頭,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像是要嘔吐,旁邊的嬤嬤丫頭連忙端來痰盂,撫胸拍背。
楚言有些擔心:“公主莫不是病了?”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並無絲毫焦慮。一位嫂子好心告訴她:“公主這是在害喜呢。”
楚言立刻明白過來,喜道:“公主肚子裡有小寶寶了?什麼時候生?”
溫憲緩過勁來,含羞點頭:“太醫說七月底八月初。”
楚言大喜,搜腸刮肚地想着孕婦須知若干條,提醒這個提醒那個,逗得滿屋子的人都笑。
成嬤嬤怪道:“姑娘還未出閣呢,那裡聽來這些,太醫們都沒有說這麼多。”
公主忙道:“嬤嬤莫怪!楚言妹妹看了許多醫書,心又細,我正想聽她怎麼說。”
楚言有些不好意思:“不該跟公主說這麼多的,公主最要做的就是保持心情愉快。其他的,讓別人操心好了。”
老太太點頭笑道:“這話說的還有些見地。公主莫要辜負了她的好意。”
就有人說起當初懷孕生孩子的事情,這種話題在結了婚的女人中間永遠熱門,生過孩子的惟恐別人不知,沒生過的認真聽着暗暗記在心裡。公主單手輕扶腹部,含着笑,認真聽着,不時點頭,有時還要問上一兩句。楚言也聽得津津有味,拿她們的說法,和現代的醫學知識比較,有時還真爲母親嬰兒捏把汗。
丫環給溫憲換了杯溫茶,楚言看見了,忍不住又說:“公主不可喝太多茶,嗯,要不,我讓她們給公主榨杯鮮果汁?”
“果汁?”二太太好笑道:“我的大姑娘,這季節哪有什麼新鮮瓜果,有的就是蘋果凍梨山楂紅棗。”
楚言便道:“那我給公主削個蘋果吧。”
春苗秋禾果真去拿了一盤蘋果來,楚言慢慢削出來一個,切成小塊,遞給公主,又爲老太太削了一個。
大太太點頭笑道:“怨不得老太太獨疼她,這份孝心,誰也比不上。”
楚言接下來就去了平郡王府和冰玉姑母家,憑着冰玉的面子,又爲“雲想衣裳”拉了兩筆生意。
這日,五爺請客。
楚言和兩位嫂嫂坐了一輛車,一路說說笑笑,不時張望街上景象。見到一個老大的“當”字,邊上一個門,不時有人進出,不由奇道:“誰家的當鋪,生意這麼好,這麼多人都缺錢麼?”
兩位少奶奶探了探頭,都笑:“除了你叔爺,還有誰家生意做得這麼大?”
看着那個當字,楚言眼珠子轉了轉,叔爺家的當鋪麼,她還正想當一兩件東西換銀子呢。
懷湘看見她十分高興。這一年多,她們不是沒見過面。五阿哥是跟着太后長大的,去慈寧宮請安的次數也多,有時會帶家眷,懷湘和五福晉一起也去過兩次,可都不是她們說話的好時機。
客人來了不少,自有五阿哥其他幾位福晉招待,懷湘信奉的是老莊哲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府裡的事情,只要不關係到她,能不管就不管,此時,扔下滿堂賓客,只拉着楚言到一邊說話。
因爲在五阿哥府裡,邊上又有諸多眼睛,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不好象平時那樣不拘小節,其他幾位更是守禮,請過安,含笑點點頭,問一句老太太還好,就讓她去了。
看出懷湘和五阿哥其他妻妾不和睦,估計還在懷疑懷湘用了什麼手段勾引了五阿哥纔得到側福晉的位子,楚言暗地裡爲懷湘不平。
懷湘拍拍她,安慰地一笑:“我很好,別瞎操心!”
琴兒給她們端來茶水,問起採萱素兒繡繡劉祿張華的情況。
把御花園裡,她們共同的熟人談論了一遍,趁着琴兒走開,楚言輕輕地問:“五爺對你好吧?”
“很好!”懷湘想起什麼,臉上浮起笑容:“能嫁給他,是我的福氣。”
楚言仔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放下心,開心地笑了起來:“我可想要五爺這麼個哥哥。要不,我認你做姐姐,讓五爺做我姐夫?”
懷湘看着她笑:“我巴不得有你這麼個妹妹。醜話說在前面,哪天我擺出姐姐的架子數落你,你可不許煩!”
“這樣啊?”楚言蹙眉,假做猶豫:“我好像有點吃虧,好處呢,有哪些?”
“我看你是作生意做瘋了,什麼事兒都要掂掂好處壞處。”懷湘搖頭笑罵。
說話間,五阿哥走了過來,問她們在說什麼。懷湘就說商量着要和楚言結拜姐妹。
五阿哥十分好笑,打趣道:“你認懷湘做姐姐,倒不如認了我做哥哥。我看你這聲五哥早晚是要叫的,倒不如今兒叫來讓我先聽聽。”
楚言撇撇嘴:“五爺跟懷湘學壞了!”
五阿哥與懷湘相視一笑,多少情意皆在這不言之中。
小媒婆楚言看得心花怒放,五阿哥溫柔敦厚,待人以誠,懷湘寬容體貼,善解人意,果然是天作之合!下面該push哪一對?
當下,誠心誠意地喚了一聲“五哥”。
五阿哥十分歡喜,直說:“今兒大喜,得了個好妹妹。”
懷湘不依,笑道:“說好了的,楚言是我的妹妹,怎麼就被爺斜地裡搶過去了?”
五阿哥笑道:“嫁雞隨雞,她是我的妹子,自然就是你的妹子,有什麼好爭的?”一邊叫人拿酒來,他要同妹子幹上幾杯。
那邊幾位阿哥遙遙聽見,問有什麼好事兒要喝酒慶祝。
五阿哥笑說他與懷湘搶楚言作妹子,他搶贏了,故而要喝酒。
衆人一片鬨笑,都說該喝,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更是趁機起鬨,忙忙地恭喜五阿哥,拉着他灌酒。
五阿哥酒量一般,幾杯下肚,就有了醉意,招手把懷湘和楚言叫過去:“我不行了!讓我媳婦兒和我妹子替我喝。”
他其他幾位媳婦兒聽了,臉上都微微變色。
懷湘忙吩咐琴兒:“爺醉了,快去拿醒酒湯來。”
楚言狠狠瞪了那三個人一眼,十四阿哥吐吐舌頭作了個鬼臉,十三阿哥訕笑兩聲自罰一杯,只有十阿哥還扯着嗓子喊:“五哥,大老爺們哪能躲到女人後面去?難得見你這麼高興,弟弟我再敬你兩杯。”
楚言笑嘻嘻地說:“十爺,這兩杯我替五爺喝了。”
五阿哥偏偏沒漏這一句,伸出一個指頭點着她,糾正:“是五哥。”
楚言忙道:“是,五哥,我替五哥把酒喝了。”
十阿哥撓撓頭,不解道:“我叫五哥,你也叫五哥,咱倆該怎麼稱呼?”
楚言趁機把他遞過來的酒杯塞回他手裡,勸道:“十爺喝了這杯酒,慢慢想。”
十阿哥糊里糊塗地,當真把那杯酒喝進了肚子裡。十四阿哥笑得趴在桌上直嚷肚子疼,十三阿哥一邊拍着他一邊自己笑得不行,十二阿哥目瞪口呆,九阿哥是一臉莫奈何,八阿哥含笑看向楚言輕輕搖了搖頭,四阿哥一臉好笑,三阿哥一口茶全噴了出來,大阿哥嘆息地問:“這丫頭是不是總愛作弄老十?”
喝了幾杯酒,再被屋裡的熱氣人氣一薰,就覺得有點頭昏,想出去透透氣,出了門,想起懷湘方纔說旁邊的院子裡有幾株梅花開得正好,抽了抽鼻子,似乎有梅花的暗香,索性尋香而去。
園子裡仍是一片蕭條,除了梅花也沒什麼好看的,轉了一圈,怕有人發現她不見了又要找,慢慢地往回走。
迎面來了主僕三人,到了近前,那個貴婦突然停下腳步,直愣愣地看着她。
楚言不想給懷湘惹事兒,連忙又往旁邊讓了讓,此處甚爲寬敞,她們再沒有過不去的理兒。
那女人仍是直直望着她,半天,幽幽嘆道:“爲何他們都對你好?”
楚言大吃一驚,這才知道眼前的人竟是綠珠。她也不過十七八歲,不過生了一個孩子,滿臉憔悴,堆了許多粉,化了濃妝,顯得很老氣,掩蓋不住的是無神的眼睛裡那股迷茫無措疲憊厭世。
楚言驚疑不定,更兼躊躇不安,不肯開口。這位學會講理了麼?眼下不是在宮裡,是五貝勒府,一樣是客,她是無爵皇子的側福晉,自己是太后的女官,單論品級身份,還不需要對她行禮。就算鬧將起來,也未必會吃虧,可是,五阿哥的面子怎麼辦?懷湘以後怎麼在這府裡做人?
綠珠等了一會兒,見她咬着脣發呆不說話,竟似有幾分失望,怏怏地從她身邊走過。
她臉上的失落觸動了楚言,想起她失去的孩子,頗有幾分不忍。給她幾句建議又有什麼損失?在她身後,輕輕說道:“人自重,才能令別人尊重。女人善待自己,才能得到男人善待。”
綠珠好似十分意外,怔怔地愣在哪裡,像是還想問什麼。
楚言望着她,嘆了口氣,沿着來路往回走。道理已經告訴她,能不能覺悟,端看她的造化了,人生的路是各人自己的,沒有人能替她走。
“你等等——”綠珠在身後叫喚。
琴兒出現在路的那一頭,跺着腳嗔道:“哎呀,姑娘,你怎麼跑出來了?五爺正找你呢。”
楚言迎着琴兒走去,一塊兒走了一段,挑眉笑問:“當真是五爺找我?”
琴兒笑道:“是福晉找你。爺和福晉,有什麼區別?”
“好丫頭,告訴我,五爺和懷湘在一起,兩人都快活麼?”
“只羨鴛鴦不羨仙。可惜,鴛鴦邊上一堆老鴰,怪煩的。”
“琴兒越發長進了!看來五爺府裡養人,我有空得多來串串門,受些薰陶。”
“應該的。姑娘是爺認的妹子,又是福晉要認的妹子,怎麼算都是府裡的姑奶奶,金貴着呢。”
“鬼丫頭,正經多跟我說說你們爺和福晉的事兒。”
“琴兒不敢在背後嚼主子的舌根。那些事兒,趕明兒,姑娘成親了自然明白。前兒,爺還說起——”她二人一路走,一路你一句我一句聊個不停。
看見她們嘻嘻哈哈地進屋,懷湘吁了口氣。
琴兒賣乖說:“幸而我到得及時,弄不好,姑娘又得在十爺那位手裡吃虧。”
楚言一臉疑惑,作勢掏掏耳朵,怪道:“懷湘,你帶出宮的,到底是琴兒還是素兒?瞧這張嘴,沒完沒了。”
把在園中和綠珠相遇的情形略略提了一下,沉吟片刻,央求道:“懷湘,求你幫我辦件事兒。”
懷湘愣了一下,會意,搖頭笑道:“別的還罷了,這件,我不幫,那人是好相與的麼?”
“我看她如今怪可憐的,也沒了以往的氣焰。你是五爺在意的人,正經妯娌,她沒道理爲難你。她是宜主子孃家人,你照看她一點,也是好事兒。好姐姐,好嫂子,幫幫我麼!”
懷湘被她纏得無法,搖頭嘆息:“想不到,你竟是個好了疤忘了疼的脾氣,也不想想,當初,她如何待你?”
“我雖可憐她,卻不會爲了她來求你。”楚言正經起來:“我是希望一個人的日子稍微好過一些。”
她也許遲鈍,卻不麻木。那麼個人,由着她調侃開涮,遇到點事,言聽計從,他那點心思,她又怎會笨得看不出來?可她心裡只當他一般朋友,一腔柔情都送給了另一個人,他又娶了個讓她發怵的女人,眼見着做朋友都難,只能躲着,暗地裡爲他祝福。誰知,他在婚事上竟沒有傻福!但願懷湘能幫綠珠開點竅,至少給他一個賢淑一些的妻子。
懷湘點點頭:“十阿哥糊塗莽撞,可只招人喜歡,看他跟着受罪,也讓人心疼。”
見她答應了,楚言十分歡喜,連忙從手袋中翻出銀票,數了數,還有近百兩,都塞進懷湘手中:“你先拿着,哪天得空,先帶些人蔘燕窩去看看她,好麼?”
懷湘訝道:“讓我去做好人,倒要你掏錢?在你眼裡,五爺府就這麼窮?”
“不是這話,你不是不管事麼?要從官中用錢,怕不要鬧起來,讓五爺爲難?要用你的私蓄,我過意不去。我平日裡也花不了什麼錢,過一陣,興許宜主子或者五爺知道了,願意出這份銀子呢?”
知道她說的在理,也知道她其實有錢,懷湘也不推託,命琴兒收了起來。
楚言想了想,又說:“你可別提我的名字,一點兒也不能露,我怕那位受不了,要鬧起來大家沒臉。”
“是,就你聰明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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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這段有老五,但是很懷疑能對你有幫助。
寫5的長評,加精多半沒指望。因爲一直沒有加精長評,在別家逛的時候,看見實心的星星就打開看看,發現涉及技巧佈局的三流評,比關於人物的二流評容易加精,一流評anyway是很困難的。事實是,人物評加精的,偶還沒見到過。也許JJ想鍛造一個“文學”的氛圍吧,不過,評人物讓多數人認同確實很難。評技巧評佈局,少引原文少發感慨,已有八成希望。眼下揹着個坑,沒工夫,哪天坑填得差不多了,找篇喜歡的文文,偶也弄篇加精評過過癮。
偶在追的文如下:
《玉落無間》,文裡文外都很熱鬧。
《女夷列傳》,《妖之傳奇》的姊妹篇,本來追《妖》的,追着追着沒了感覺,發現《女夷》蠻好看,如果能一直感覺到底,偶的處女評多半就歸這篇了。
《寒江雪》,人物心理活動超多超長,方方面面事無鉅細都要想到,懷疑女主到底是電腦還是人,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