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吧。”少年在我的目光下低下了腦袋,極爲掙扎的抿緊了脣角,讓我看着都有了一絲絲的惻隱之心:“我和白白了我姐的事情,他作爲我的朋友,對此也是很關心的。”
“這麼來,是白白認爲我有辦法了。”有點頭疼白白一見面就給我出了這麼大的難題,可自家的堂弟果然還是怎麼看怎麼好,這些事全部不值一提。
我沉吟着思索了一下那位依依的失蹤究竟和顧少卿能有多少關係,末了覺得事情果然還是非常棘手的。
要知道顧少卿爲了我在走投無路時選擇了幹掉寧三爺,這件事情在一把大火燒燬了半個錦亭後煙消雲散,堪稱是萬無一失,只除了那個害得我以身涉險的依依還逍遙在外。
依着顧少卿的城府和謹慎,要他爲了完美無缺而對依依做了點手腳,我是完全有理由相信的。
想到這裡,我很遺憾的攤了攤手:“對不起,你姐姐我並不認識,我也確實是幫不了她,假如你願意告訴我白白的聯繫方式,我可以現在就去把你的家人從拘留所裡帶出來。否則的話,我還是很謝謝你今天願意見我。”
一邊着,我一邊不抱什麼希望的起身準備離開。
少年見我決心已定,匆忙的站起了身,像是怕我反悔一般匆匆的遞出了一個早就寫好了手機號碼的紙條,磕磕巴巴的:“不要,我答應你了,這是白白的聯繫方式。”
他完又趕緊盯着我:“你可不要反悔。”
“不會的。”我如願以償的拿過了那張紙條,當着少年的面撥打了上面的號碼。
少年很有眼色的轉去了別的房間,留我在客廳裡百味雜陳的等着那邊接起電話。
不清是幸運與否,這個電話很快就打通了。
我事到臨頭才僵硬的嚥了咽口水,琢磨着怎麼才能冒充一下原版白謹言那善良大姐姐的形象,弱弱的開口道:“我……”
“謹言。”
手機中傳來的聲音該死的熟悉不過。
我險些沒當場從沙發上跳起來,定了定神才假裝不在意的問:“奇怪了,白白的手機怎麼在你手裡。”
“當然是因爲我知道你要找他,才搶先一步討你的歡心。”顧景玉的聲音在手機中有些異樣的朦朧,彷彿不再是那個玩世不恭的貴公了一般,給了我莫大的壓力:“現在你要找的白白還有他的養父母都在我這裡做客,不如你不要東奔西跑了,直接來我家裡見我如何?”
顧景玉這般的體貼,聽上去倒很像是威脅了。
我只能期望白白真的有過去那麼聰明機智,起碼少話也是好的。
一想到時間越長恐怕對我就越不利,我趕緊動身站了起來,一邊打開房門一邊走出去,同時苦笑着道:“你替我報了警?那現在能不能替我將那家人放出來?”
“好啊。”顧景玉似笑非笑的應了一聲:“全聽你的。”
掛斷手機,我匆匆回頭對着那追出來的少年做了個OK的姿勢,迅速的攔了一輛車往顧景玉的住處去了。
之前我還記得他和他做飯很好吃的母親是住在一起的,而除此之外,顧景玉人大心大,自然也是狡兔三窟一般的有不少其餘的住處。
比如他這次發到我手機上的地址,就是我從未知道過的地方。
及至我到了指定的位置,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幢雕樑畫棟的西式別墅。
我幾乎是剛剛走到那純白的臺階上,就已經有傭人一左一右的在裡面爲我打開了房門。
無可奈何的瞄了一眼門廳上方的監控,我欲哭無淚的道了謝,跟着其中一個直接到了二樓。
“少爺在書房等您。”
傳達完了該傳達的消息,女傭替我敲了敲房門,自顧自的下樓去了。
等到她的腳步聲已經到了樓下,我面前的房門才傳出了允許進入的聲音。
我拿不準顧景玉神神秘秘的是想要做些什麼,深吸了一口氣後推門而入。
諾大的書房被三面頂天立地的大書櫃佔滿,顧景玉正翹着腿悠閒的翻着一本傳記,見我到來擡眼一笑,眸光竟然還很是溫潤:“你倒是來的挺快。”
“我弟弟在你手上,能來的不快嗎?”四下環顧了一圈,我也沒發現任何疑似白白的蹤跡,只好苦着臉走到了他面前,期期艾艾的辯解:“沒錯,我是有個失散許久的弟弟,這一點我結婚的時候沒和顧老爺,可這也不算什麼大事,用得着你這麼興師動衆的嗎?”
“白謹言有個弟弟不關我什麼事。”顧景玉慢條斯理的合上了手中那本皮質封面的精裝書,站起身來俯視着我。
我還是第一次發現顧景玉也如此的不好招惹,脣邊的笑容越加苦澀起來,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顧景玉也如同第一次認識我一般,饒有趣味的關注着我的一舉一動,隨着我退他進的戲碼進行了一會兒,我就已經被他抵到了那一面牆的書架上,身後是硬邦邦的各類名著,已經是退無可退了。
可顧景玉好像渾然沒有察覺這一點,繼續往前和我貼的十分之近,在我忍耐不住的準備反抗前擡手勾起了我的下巴,漆黑的瞳孔中倒映了我純潔無辜的表情。
在這樣緊張萬分的時刻,他突然很是蠱惑的笑了笑:“可是白鳳凰要是有個弟弟,那就讓我不得不多加關心了。”
白鳳凰!
這三個字如同驚雷般在我心中炸開,令我極其艱難的保持了原本的迷茫表情。
“顧景玉,我在和你白白的事情,你幹嘛扯到白鳳凰身上去?你丫是不是吃錯藥了。”
顧景玉並沒有被我迷惑,而是安安靜靜的又審視了我一會兒,才稍稍退開了一步,恍若無事的笑道:“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怎麼還當了真呢?”
我拿不準顧景玉是抽的哪門瘋,只好仍然保持着怒目而視的樣,同時再接再厲的爭取主動:“所以,你到底把我弟弟弄到哪裡去了?”
“不要急嘛。”顧景玉嘆息着看了我一眼,不慌不忙的拍了拍手。
書房中的暗門被人打開,兩個全副武裝的保鏢從那狹的門裡一個接一個的走了出來,最後的就是我驚鴻一瞥的少年。
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被人帶出來的時候卻是異樣的鎮定。
這會兒擡眼看了我一下,又極快的收回了目光。
我發自內心的一把推開了顧景玉,顛顛的跑到了白白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之後才鬆了口氣,站起身來對顧景玉不滿道:“混蛋啊,你嚇到我弟弟了!”
“不見得吧。”顧景玉保持着被我推開的姿勢,含笑望着我:“別生氣,欺負他的另有其人。”
我如臨大敵的瞧着他,本以爲他會再裝腔作勢的拍一拍手,結果等他話音剛落,一對鼻青臉腫的夫婦就被人從暗門裡壓着出來了。
其中那中年婦女一見天日,立刻喊得跟殺豬一樣刺耳高昂:“你們這是犯罪,我要告你們!”
顧景玉不感興趣的對我挑了挑眉,示意了一下後緩緩道:“這二位就是你弟弟的養父養母,可惜以我來看,他們似乎沒怎麼進到做養父母的責任呢。”
“你,你胡八道!”那個男人一聽這話頓時憤怒了,好像顧景玉污衊了他難以容忍的罪行,顯眼的酒糟鼻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臉紅脖粗的大喊道:“雖他是我的養吧,可我對他絕對是和親兒一模一樣的!”
“是嗎?我倒是挺相信你的這句話,只可惜對於一個酒鬼來,養和親兒的區別本就不大吧。”
顧景玉顯然在動手之前做足了功課,輕飄飄的一句話斷絕了男人所有僥倖的可能。
我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伸手翻卷了白白身上的白色T恤。
白白像是受驚一般瑟縮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終還是沒有完全逃開。
隨着布料一點點的翻起,我的瞳孔也開始了節奏的收縮,未等看完一半,我就已經抽手給了那女人重重的一個耳光,順便擡腳將那男人踹出了三米之外。
那男人身不由己的往書櫥上撞了過去,慘叫的聲音大的驚人。
“該死!”
大概是我的憤怒無法掩飾,令顧景玉挺新奇的瞧了我一會兒。
反倒是白白下意識的捏住了自己的T恤不准我多看,當着顧景玉的面前輕聲叫我:“沒事了,姐姐。”
像是畏懼了我的怒火,白白主動上前一步,神情憂鬱的垂下了眸,最後還是主動的牽住了我的手。
他雖然只有十六七歲,可身高已經幾乎與我等同,只是因爲營養不良而太過纖細,看起來好像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
我心疼萬分的皺緊了眉頭,握着他的手緊了緊,轉而對顧景玉道:“多謝你。”
顧景玉並不意外我的態度,輕笑着反問了一句:“是不是我應該識相的滾蛋,給你們姐弟留出一點敘舊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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