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通知你,好讓你有充足的時間腳底抹油嗎?”
愛答不理的瞥了她一眼,我的視線越過她向後望了望:“你上次求我的事情,是希望我在這裡告訴你結果,還是換個地方再說?”
舞蹈室內,負責教導的老師正一臉疑惑的瞧着我,估計敢對大明星這樣說話的人並沒有幾個。
一聽是對她有利的,沈茉莉難看的臉色頓時好轉了一些,回頭對着舞蹈老師抱歉道:“麗莎妹妹,我這邊有些事情要處理,能請你改天再來嗎?”
“好的,您忙吧沈小姐。”
看着舞蹈老師拎着包匆匆離去,沈茉莉這才側身將我讓進了房間,關門時還不忘了左右環顧,生怕她這點趁火打劫的小心思傳到別人的耳朵裡去。
我則是自顧自的找了把看着順眼的椅子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並沒有忽略她對我一反常態的渾不在意。
按理來說,距離上次她威脅我時已經過去了好些天,本以爲她會三番四次的打電話來催我,卻沒想到自那以後就沒了動靜。
這樣的處事風格,未免太不像是沈茉莉的作風。
“行了,有話就說吧。”在我對面拉了把椅子坐下,沈茉莉慢條斯理的從手包裡抽出了一支細長的香菸,姿勢優雅的開始吞雲吐霧。
我冷眼旁觀,心中冷笑,心說這大概就是有求於人和受制於人的差別了。
“你上次來找我的時提的要求,我已經和顧景玉提過了。”比起我這種小透明來說,當然是星空娛樂的BOSS更加做得到一言九鼎,保準能讓沈茉莉心想事成。
聽我提起顧景玉,沈茉莉的表情才稍稍嚴肅了一點:“顧景玉答應了?”
“在那之前,我倒是有別的問題要先問一問你。”似笑非笑的勾起脣角,我福至心靈的想到了紀雲朵,乾脆很直接的問道:“那位紀小姐給了你什麼樣的好處,讓你連前些日子還魂牽夢繞的角色都忘在腦後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茉莉眉頭皺的很緊,如臨大敵的對上了我涼薄的目光:“白謹言,少卿和你離婚絕對是他做的最正確的選擇之一,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拿什麼和雲朵比較?”
“看來紀小姐果然是給了你不少好處,才能讓你這樣的是金錢如糞土啊。”感慨的嘖了嘖舌,我很感興趣的接着問:“是她投資專門給你拍了一部戲?還是說重金鋪路,給你買了個哪裡的主角噹噹?”
沈茉莉的臉色越加的難看了一些,她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突如其來的站起了身子:“白謹言,要是你來就爲了說這些,那麼現在就可以滾出去,不要逼我叫保安來。”
“沈小姐,難不成你以爲我很希望見到你這種人渣中的人渣?”
笑眯眯的站起了身子,我慢條斯理的朝着她的方向邁了一步。
即便沒有鏡子作爲參考,也清楚自己臉上的笑容是眉開眼笑,無懈可擊的。
沈茉莉心慌意亂的望向了門口,下意識的抿緊了脣,拿出長輩的嚴苛來怒瞪着我:“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聽到她這樣有趣的發言,我垂下眸子輕輕的笑了兩聲:“沈茉莉,你以爲我不知道嗎?在顧少卿和我離婚另尋新歡的這件事上,你可是暗中起了不少的作用呢。”
我話音未落,沈茉莉的臉色已經接近慘白。
她不可思議的瞪着我,用白日見鬼才能發出的粗嘎聲音驚呼:“你……你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根據她的性格猜的。
沒想到一猜就中,看來我的運氣也沒有老大爺說的那麼烏雲罩頂嘛。
保持着神秘冷冷一笑,我結束了漫長的鋪墊,直言不諱的提出了我的要求:“沈茉莉,我現在還不能直接將你從江海趕走,但是隻要有我在,不許你再去打着母慈子孝的旗號,讓顧少卿感到厭煩,明白了嗎?”
“白謹言,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這樣來命令我!”
沈茉莉勃然大怒,盛怒之下柳眉倒豎的對我揚起了巴掌,只不過在半空中就毫無意外的被我接住。
嫌棄的收緊了手指的力度,我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疼的變形的容貌,笑容不改的俯身停在了她的耳邊,聲音輕的彷如夢囈:“沈茉莉,你是不是忘記你是用什麼把柄威脅的我了?”
沈茉莉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斜睨着我。
她身上疼痛和驚懼重合,起到了一加一大於二的好效果,令她整個人顫抖的如風中枯葉一般。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確是白鳳凰沒錯,白謹言礙於身份做不到的事情,早已死了的白鳳凰……可是百無禁忌的。”
說完這句話,我厭惡的丟開了她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方手帕來擦了擦:“順便告訴你,顧景玉說了,他的投資是永遠不會讓一個心機不正的老女人來演的。並且同樣的話,他會說給整個業內肯給他兩分薄面的總裁們聽,到時候娛樂圈還能不能有你的立足之地,可就很難說了。”
顧景玉的一句話在江海代表着什麼,沈茉莉總不會是不清楚的。
而我爲了得到顧景玉這樣的一句話,不得不獻媚的揉肩捶背端茶遞水,直到把這大爺伺候的舒舒服服,才總算是給了我個不大不小的面子。
果然,沈茉莉甚至顧不得疼痛的手腕,咬牙切齒的一把揪住了我:“你說什麼!”
“要我重複一遍?還是說年紀大了耳朵不好用了?”
“白謹言,你該死!”
“放心,怎麼着也會死在你後面,不用您老多費心了。”
彈開她抓着我不放的手,我心情大好的整理了一下被她揪的褶皺的衣角,大大方方的打開門走出去了。
至於我身後的沈茉莉會如何發瘋,那就不是我要去在乎的事情了。
還沒等我走出多遠,沈茉莉的小助理恰好進入了房間,接着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沈小姐,您這是跟誰生這麼大氣?小心玻璃摔碎了扎到您!”
到了公司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將晚。
隔着旋轉的玻璃門看了看外面五光十色的夜景,聽到手機不甘寂寞的叮了一聲。
打開來看,上面的號碼已經堪稱熟悉。
近些日子小師妹養成了個新愛好,沒日沒夜的給我發騷擾信息。
一張頗爲居家的照片在屏幕上緩緩展開,照片上的小師妹依舊是半死不活的可憐模樣,望着某個方向的眼神繾綣深情,溫柔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不用問,一準兒是小師妹又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導致我這幾天來都聯絡不到秦焱。
瞧着照片嘆了口氣,我只好孤家寡人的打車回了賓館,鑽進被子裡休養生息。
第二天,是顧少卿和紀雲朵的婚禮。
我特意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鏡子前描眉畫眼,擡着下巴左右端詳,末了還是無可奈何的找寧安安尋求了一下外援。
作爲市長千金,寧安安很痛快的將她的化妝師暫時借給了我,同時借給我的還有珠寶首飾若干,名牌禮服若干,力求將我打造的豔壓羣芳,以彌補她懷孕了不能豔光四射,力挫紀雲朵的遺憾。
於是,到了婚禮現場的時候,我在轎車裡攬鏡自照,發現寧安安御用的化妝師確實是很有兩把刷子,讓我看上去和寧安安那個級別的美人也幾乎不差什麼了。
彆彆扭扭的提着與腳踝平齊的長裙下了車,我左顧右盼的張望了一會兒,聽到了顧景玉對我愛的呼喚。
他丫的非但沒有爲我驚豔的出場而心旌神搖,反倒大驚失色:“小謹言,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怎麼樣,漂不漂亮?”我眼角一挑衝他拋了個媚眼,懶洋洋的回答:“可以預見今天的紀雲朵絕對漂亮的要命,我怎麼着也不能相形見絀嘛。”
顧景玉似信非信的哼了哼,意味深長的問:“是爲了紀雲朵,還是爲了秦先生?”
秦焱?
我向前的腳步立刻頓住,狐疑的看向了與我並肩而行的男人:“你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顧景玉這回也是真心的驚訝了:“你不是和秦先生正在同居中嗎,怎麼連他受邀來舉行婚禮都不知道?”
讓秦焱來舉行婚禮……
我脣角一抽,深深地感受到了顧老爺子無盡的惡意。
都怪我走的太快了點,不知道現在假裝頭痛腦熱,轉身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顧景玉看出我是真的一無所知,臉上頓時笑的眉飛色舞。
他當即一把拖住了我,邁開長腿將我往會場裡拽去:“啊哈,小謹言,不用這麼害羞的!你這樣想,可以在同一場所看到你魂牽夢繞的兩個帥哥,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事啊!”
我身不由己的跟在他後面,哭喪着臉損他:“好個屁,你這是在把你的未婚妻往火坑裡推啊。”
“話可不能這麼說,即便真是火坑,我不是也和你一起跳進來了嗎?”
聽到會場中悠揚的音樂近在咫尺,顧景玉總算放慢了腳步。
姿態紳士的挽着我的手,同其他受邀來此的賓客們一起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