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聊天界面上,顯示的只有一個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的提示,我還沒來得及看得微信,已經被井錚給撤回了。
我沮喪的暗罵一句,擡頭瞪着已經開遠的消防車,這個距離我已經不可能追上去了,就連忙低頭給井錚發了條微信,問他究竟跟我說了什麼,幹嘛發了還要撤回去。
本來以爲收不到回覆,不過是徒勞一問,誰知道幾秒鐘後我就收到了回答。
“沒看到,就算了。”
我本想繼續發微信給井錚,可是過來詢問酒吧歌手的兩個警官也開始問我了,我只好先應付眼前的事情。
其實今晚在車裡發生的事情,就其根源我也是有錯的,是我因爲心情不好就任性的放縱自己,給了居心不良的人下手的機會,所以我也沒想把那個酒吧歌手怎麼樣,看他被警察問話嚇得都快哭出來了,我就更不想再跟他有什麼牽扯了。
警官很負責,最後還是帶我們去了派出所做了筆錄,再三跟我確認真的是一場誤會,不是我被人強迫後,才讓我們簽字離開了。
出了派出所門口,酒吧歌手跟我隔了一段距離,小心翼翼的喊我,說有話跟我說,還連聲跟我說謝謝。
這時候天色已經快亮了,我一夜沒閤眼加上宿醉,整個人開始渾身難受頭疼得厲害,心裡煩的不行,根本不想再理他一眼,就快步朝客棧方向走。
酒吧歌手從後面追上來,攔着路繼續跟我說來說去,我終於爆發,衝着他大罵了一句,酒吧歌手居然被我罵笑了,伸手就拉住我的手腕。說他就是喜歡我這樣。
真沒想到剛從派出所出來,還沒走多遠,他就現出原形了。
“是不是還想再進去啊……我可以幫你。”我挑釁的揚揚眉,目光看着不遠處的派出所門口,冷冷的問酒吧歌手。
酒吧歌手不要臉的笑着,頭居然就朝我湊了過來,我噁心的扭頭避開,卻不想眼光一歪,猝然看見一輛半舊的越野車出現在視野裡,車旁邊還蹲着一個正在抽菸的男人。
淡淡煙霧遮住了男人大半張臉,光線也不夠好,可我還是瞬間就辨認出來他是井錚。
不知道我和酒吧歌手的糾纏,他看到了多少,我根本沒想過他會出現在這裡。
我以爲,聽過了我爸留下來的那段錄音,再親眼目睹了我和別的男人的疑似車震,他不會再……突然就鼻子發酸到不行。
我罵着畜生推開了酒吧歌手,他纏上來繼續,我轉頭看了眼井錚,他已經叼着煙從地上站起來了,可還是原地不動,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
他難道就是等着看戲的,我心裡一時間五味雜陳,委屈難堪憤怒齊齊涌上心頭。
酒吧歌手把我攔腰摟住想要拖走時,我大聲尖叫起來,可嘴馬上就被他捂住了。
我心裡發狠,拼了命的掙扎,再也沒去看一旁的井錚。
耳邊忽然就聽到了酒吧歌手發出來的慘叫聲,難聽刺耳,他一下子就把我放開了,我趕緊跑開幾步回頭看。
井錚還叼着那根沒抽完的煙,兩隻手正把酒吧歌手摁倒在地上,一記拳頭砸下去,酒吧歌手發出更難聽的豬叫聲。
我呼呼喘着氣,眼角已經全溼了,不知道是汗水還是什麼別的液體。
井錚低喝,讓酒吧歌手要是不想再進派出所的話,就閉嘴不準叫。還真有效,幾秒後就聽不到酒吧歌手的動靜了。
我看見井錚把頭低下去,靠近酒吧歌手說了什麼,聲音極低我根本聽不到,他嘴上那根菸的一大截菸灰,都落在了酒吧歌手臉上,酒吧歌手擡手劃拉了一下,起身狼狽的就跑開了。
都沒回頭再看過我。
擡手擦一下額角汗水的功夫,井錚已經大步走到了我面前,看我的眼神格外銳利。
“潘大小姐真有情趣,和對象玩得挺嗨啊……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還記着跟我在車裡那次,這是想重溫舊夢?”他開口就帶着嘲諷,說完快速點了根菸,接着抽起來。
被他這麼一揶揄,我纔想起來,當年我和井錚在一起之後,一度很熱衷解鎖各種新姿勢新場景。
在車裡做,曾經是我們兩個最喜歡的方式。
井錚見我呆愣着不吭聲,就意味深長的對着我笑,也不說別的。
我腦子裡此刻全是回憶,每個角落都翻騰着我跟井錚在車裡的每一次,每一次我們都做過什麼。
那時候的我們,每天都膩歪的風生水起,雖然我們沒有公開關係還處在地下狀態,可就是這種隱秘刺激的方式讓我上了癮。
只要有機會在一起,我幾乎都不會乖乖的跟着井錚去他租的小房子,我誘惑着他一次次嘗試驚險刺激的地方,井錚最喜歡的就是在車裡。
上大學之後,家裡就給我買了車,那輛車真正開上路沒幾次,反倒幾乎淪爲了我和井錚的逍遙窟,我們兩個隔段日子就會把車開到僻靜的地方,在裡面瘋狂一次。
那時候的滋味兒啊……
我眼巴巴看着對我一臉鄙夷嫌棄的井錚,心底裡那團被壓滅掉的火苗,終於星星點點的重新燃了起來,我朝着他往前邁進一大步。
我努力仰着頭,儘量靠近井錚線條精緻的下頜,他也並沒避開。
“是你報警的吧,還攪了我在車裡的好事,你明知道我喜歡在車裡做的……怎麼,你也想舊夢重溫啦?”我學着井錚之前嘲諷我的口吻,幽幽問着。
井錚不緊不慢的抽着他的煙,目光混在煙霧裡瞧着我,嘴角是無聲的冷笑。
我想想,又接着說,“沒盡興的滋味最難受了,你還記着那次嗎?我們在車裡,車就停在我們家別墅的花園裡,你剛進來,沒想到我家的保姆突然冒出來,你當時嚇得馬上就……”
“潘茴,你混蛋!”
我的話,被井錚的一句怒罵給懟住。
我知道,他一定記得我說的那些,怎麼可能忘得掉呢。
井錚盯着我狠狠看了半分鐘,我也不說話就看着他,看他接下來會怎樣。
“要不,我去把你那個對象給找回來,再把我的車借給你們盡興一下?”井錚問我,說着把滅掉的菸頭揣進褲兜裡,轉頭看看他那輛半舊的越野車。
我繼續看着他,“好啊,都還沒跟他真槍實彈的來過呢。”
井錚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了,他沒再看我,手上倒是很準確的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拉着我就往他的車走過去。
“你幹嘛,放開我!”我嘴上喊的兇,可身體幾乎就沒反抗。
井錚不出聲,很快把我拉到了車門旁邊,開車門的一刻才轉頭看看我,“那流氓,真是你對象?”
我點點頭,心裡泛起變態的快意,“是啊,就今晚剛確定的關係。是你說我們不可能了,那我還不麻溜就找下家……”
嘴上說的挺痛快,可心裡卻一下一下揪着疼。
井錚聽完沒什麼表情,抓着我的手卻暗暗加了力道,對着副駕努了努下巴,“那真是對不起了,我送你去找他吧?上車。”
他說的是問句,可其實壓根就沒給我想的時間,說完直接就把我往車裡一推,然後大力摔上車門,發動車子就開起來。
我也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兒,可看他那個隱忍的樣子,我心裡就痛快不少。
車子在晨霧裡穿梭前進,等我看清楚車子是朝井錚家裡開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不少,路上已經有了早起的本地人在爲新一天忙碌。
我想起井錚離開火場時跟那個女醫生說的話,就轉頭看了眼開車的他,開口冷冷地問,“你早上約了人吧,還帶我去你家?”
井錚放慢車速,車子拐進了他家那條巷子。
他沒回答我,似乎心思都專注在進了狹窄巷子後把車開好,別刮到路兩邊的各種花草雜物。
我對他家附近其實也算挺熟悉了,可坐在車裡一路前行,很快就發現他沒把車停在他家門口對面,而是過家門不入,繼續往巷子另一頭開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車子拐出巷子口,慢慢停在了一個很大的鐵門前,我這才知道原來巷子深處還有這麼一個地方,鐵門裡面看上去像是那種倉庫的院子。
井錚還是不搭理我,停車開門下去,跑過去把那扇大鐵門給推開,然後返回車裡,發動車子開進了大鐵門裡。
裡面還真是一個不算太大的空院子,面積倒是足夠停下他的越野車。
車子就停在了院子中央。
我脊背一僵,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轉頭剛要去看井錚,他的人已經先朝我靠近過來了。
井錚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來了一根繩子,不粗,細看纔會發現是那種挺長的軍用鞋帶,很結實。
井錚身上的菸草味道,今天特別濃,我挺喜歡聞他身上這種味道,下意識就忽閃着鼻翼使勁吸了吸。
井錚冷漠的看着我好久之後,眼睛微微一眯,突然就抓緊我的雙手,把我從車裡拉了下去。
我踉蹌着在地上站穩,終於看到他手裡拿着什麼,剛一皺眉要說話,井錚已經把我的手扣在背後,動作麻利的用鞋帶把我的手反綁在了一起。
我想掙脫已經來不及了。
井錚上前一步從身後摟住我的腰,臉貼在我耳邊低聲說,“被你弄得也想舊夢重溫了。”說完,他往前一推,把我推倒在了他那輛越野車的車前蓋上。
車停了沒多久,還有足夠的熱氣,我碰上車蓋後臉色就一變,可是咬牙硬是沒出聲。
井錚已經從背後俯身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