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又站了一陣,嘆了口氣,“表哥也是,這時候本該來陪着你,卻去守着太子受刑,也不知做什麼想法。”“小六子,小六子!”一隻紅毛九尾小狐狸匆匆奔了進來,到了白衣少年面前,化成一個美貌的少女。“三表姐,什麼風把你大老遠吹來了?”白衣少年蹙眉向來人看去,“慌慌張張的,難道出了什麼事”“聽說大表哥昨天開了天眼就失了瘋,說什麼龍君太子死了,小七這丫頭也活不成,今天一大早瞞着舅舅去鬧了天庭,被拿下了,要發落呢,表舅他們全趕去天庭了。
你娘說你平日主意最多,叫你快去看看,看能不能想出什麼法子救上一救……”白衣少年‘哎呀’一聲,面色大變,對着呆坐着的白衣少女,重嘆了口氣,急奔出了屋。少女追着白衣少年要走,到了門口又轉了回來,憂怨的瞪向一動不動,全無反應的白衣少女,一跺腳,冷哼道:“歷了個情劫就好了不得嗎?劫難裡的男人都是虛無不存在的,你卻爲了個虛無的男人要死不死的,青丘爲了你亂成了一鍋粥,你權當不知;難道大表哥爲了你,就要被貶下九重天,你也能不理不問?”‘虛無’二字象一把尖刀在白筱心尖上插下,透心的痛。
白衣少女漆黑的瞳眸如同鏡子反映着那枝雪白的梅花,靜得如同死水,沒有一點波瀾。那少女的話象是隻在她朵邊拂過,根本沒就入她的耳。少女更是氣憤,沉了臉,“舅舅爲了激發大表哥的上進心,哄他說只要他勝過龍君太子,便向小姨提親,將你許給他。所有人都知道他這些年心心念唸的就裝了個一個你,如果你沒有嫁他心思,聽了這話,爲什麼不直直的說了,讓他對你死了這條心,偏要給他留那麼點想念?這下好了,他爲了你犯天規開天眼,現在又爲了你闖天庭,這一拿下,生死難料,你於心何忍?”她一邊說,一邊就紅了眼圈,憤憤的將白衣少女瞪着,過了一會兒,依然不見她有所反應,就連睫毛都不曾顫一顫,漲紅了臉,怒道:“天地間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狠心,更無情的女子。
早知如此,當初我……我……”我了半天,終是說不下去,眼裡包了一包淚,又一跺腳轉身跑了。過了良久,白衣少女脣邊掛着一抹極淺的笑,眼裡卻慢慢滑下淚來。白筱看到這裡,胸口抽一抽的痛得厲害,伸手捂上胸口,卻醒了。睜開眼,入眼便是古越安睡的祥和俊顏,閉着眼的他,如不是那張她所熟悉的軟榻,和她本能的直覺,當真與容華無法分辯。她有片刻間的失神,當真有種如容華所說的,他們本該是一人的幻覺。一聲燭花炸裂聲,將她腦子裡殘留的那點迷糊掃去。
視線從古越面頰上挪開,果然是她所熟悉的‘熙和軒’,所有擺設竟與她離開時一般無二,全無改變,雖然她不知是容華和古越懶得改變,還是有意保留,心裡終是泛起一個小小的浪花,輕拍向心髒的邊岸。夜已深,四下裡靜得很,屋內仍點着燈。順光看去,容華仍坐在桌案後,捏了本書卷苦讀,看到難明之處,蹙着眉偏頭苦思,身影半晌也不會動一動。過去她還住在這裡時,也不時會看見他看書到深夜,那時她便喜歡偷偷的看着他看書的樣子,這時看見,便再移不開眼。
他似察覺到她看向他的目光,擡眼望來,與她四目相對,也不再看向別處。燭光閃爍,光影婆挲,將他的臉照得明明暗暗,一片模糊,看不真切。一雙眼越加的望不到邊際,如同夜空下浩瀚的海,幽黑難辨,隨着起伏的微浪,反映着點點星光。她無需他做什麼,就着隔案相望,便已是心滿意足。他讀懂她眼裡的滿足,眼眸慢慢黯了下去,他所求卻絕非僅此而已,他想要更多,甚至於她的一切,生生世世。然如今卻什麼不能去索要,什麼也不能去得。越是不能,卻越是渴望,這份渴望生生的煎熬着他,度日如年,又只能如此。
白筱懵懂中又想起方纔所做的夢,竟象是能感到那白衣少女那種痛到極處後,反而無情無慾,只剩下一個行屍走肉般的軀體。這種感覺竟然象極了她初到地下四處遊蕩時的神情,難道自己當初也如她那般?一陣風吹過,額邊生出絲絲涼意,才知道不知何時,額頭上已佈滿了冷汗。再看仍靜靜凝視着她的容華,翻身下牀,奔到桌案後,於他身邊坐下。他取了錦帕,輕拭着她額角的汗粒,壓低了聲音問道:“睡的不好?怎麼驚了這一頭的汗?”白筱擡眼看了看他,便伸手去解他鬆繫着軟袍的腰間繫帶。
此時天氣正熱,他沒料到古越會帶她回來,下人也早就休息,所以他身上也並沒穿中衣,只是鬆鬆的穿了這件薄袍。見白筱突然如此,微微愕然,忙握住她猶在剝他衣裳的手,不安的回頭看了看榻上睡得正熟的古越。眼裡泛開一絲別樣的神情,隨即閃過一抹擔憂,難道是她體內淫毒未清,突然發作?探了手指去把她脈搏,脈相平穩,並無毒發之相,迷惑的向她望去。卻見她視線掃過被自己她拉扯開來,露出的半邊胸脯,小臉上便泛了紅,手上卻並不停下,接着要除下自己的身上袍服。
忙握了她的手,將她攔下,伏身她耳邊,用只有他二人聽得見的聲音道:“現在不太方便。”白筱微微一愣,不方便?擡眼見他閃着驚詫,又帶了歡悅的眼裡燃起了一小撮欲-火,反應過來了,他口中的‘不方便’是指什麼‘不方便’。臉上頓時象刷了雞血,再低了頭看自己的絕作。他衣衫半解,薄袍散敞,肩膀一邊衣襟仍攥在她手中,被扯至肩下,裸實的胸膛半掩在衣襟內,風一吹,衣襟一開一合,裡面好景越加的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