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想了想,扯過一根尾巴***了***,要不自己去勾他一勾,萬一讓他的情動上一動,自己反正是不能跟他的,這關豈不是鬆輕過關?想到興頭上,心情大好,當真捏了個訣,旋身勉強化了人形出來,暗暗得意,這一路上忍痛***傷口卻也不是白***的。對着身邊水缸照了照,苦了臉,臉被砂石擦去了幾處毛,傷了裡面肌膚,變個人出來,臉上也是紅一塊紫一塊,鼻青臉腫,實在看不得。女掌櫃一個媚眼,一個媚眼的拋也沒能讓他心動上一動,自己這模樣尊容更指不上了。
如今之計只有想辦法縱着他對哪個女子動上一動心,如果要辦那事時,她再跳出來當回惡人,棒打鴛鴦,不知這樣算不算數?雖然成了人形,畢竟身上傷勢還重,每走一步,心口傷口就象刀扎一樣痛,走到桌邊痛得一張臉煞白煞白。見容華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並不相扶,全然沒有自己化成狐狸時的溫柔相。怕女掌櫃出來,便沒了機會接近容華,開門見山的道:“我有一個做狐狸的朋友,指着我來尋你,幫你過此劫。”容華一聽狐狸二字,眸子一亮,“什麼樣的狐狸?”“一隻蠻醜的九尾小白狐。
”白筱甚苦惱,明明不醜的。“姑娘請坐。”容華一拂身邊凳子,“你說的劫……”白筱不過是猜測,也不敢當真說實,望了望左右,壓低聲音,“好象是桃花劫,不過也只是小狐狸的一廂猜測,不一定作得準。”容華輕點了點頭,“謝謝姑娘。”既然闖了劫,無論是什麼劫都不會在意料之外,只不過外面過桃花劫過的人到是多,但方式多種多樣,但旦凡不理睬那些女子,也就過了,卻不知這裡面的桃花劫是要如何去過。白筱見簾子一拋,忙道:“其實小女子也算不得人類,公子遇上不喜歡的女子,大可拿我擋擋桃花,如果公子不嫌棄的話。
”能與那小狐狸處上交情的,不是人類,再正常不過,容華眼角掃過她的頭頂,上面還頂了兩個沒能盡數縮去的絨絨小耳朵尖,也不看不出是何種靈物修煉成人,也想不明白她是怎麼跟那誤捲進來的小狐狸搭上交情,然世間萬物事態千奇,卻也不是事事能是他所能悟透的,索性拋開,微微一笑,“有勞姑娘。”女掌櫃出來見他桌邊多了個不相識的女子,微微一愣,拿不準是不是上頭另派來的那些人,心裡雖然極不痛快,一時間卻也不敢有所表示。那一夜,白筱得了一個好澡洗,容華又還給她療了傷,然後心安理得的擠在了他的牀榻上象上一劫一般,窩在了他懷中,將女掌櫃順利的攔在了門外。
雖然她知道他沒將她當成人類……但也沒嫌她醜……那是進了上仙台以後,頭一回睡上的好覺。直到他捏了捏她的耳朵尖,才知道自己頭上還種着兩隻因重傷而靈力不夠,變幻漏去了兩隻耳朵尖。開始是不願告訴他自己的身世,因爲外面傳聞,白止帝的***是天地間最漂亮的女子。那時她不知自己的臉是否還長得好,如果長不好了,他難免會將她變成這般歸罪於自己身上,對她生出的情,也就摻雜的別樣的東西。她不願如此,如果他當真不介意自己現在的醜模樣,當真對自己動了情,這份情纔是她最想得到,也最想珍惜的。
她身爲白止帝的女兒,雖然不曾進過上仙台,卻也知道上仙台的難處,絕不是自己能過的。後來臉好了,又怕自己哪天就死在了這裡面。如果他只當自己只是這九九八十一劫中的一個生物,就算自己死了,萬一他得以飛昇上仙離開,想起她時或許會有些難過,但時間長了,也就淡了。如果知道自己就是那隻本該出去,卻不願舍他,而重新折回來的小狐狸,以他那性子,這以後怕是永世也難安心。所以一直到最後也沒告訴他,自己的身世,除非自己也能有幸離開上仙台。
自己不肯告訴他,也就不敢問他的身世。他本是個不多話的人,她不問,他也就不會想起說,兩個就這麼懵懵的揣手過了一劫又一劫。白筱望着那枝桃樹,長嘆了一口氣。“筱筱。”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來。身體驀然一僵,當真是太過於想念一個人,便會產生幻覺?又嘆了口氣,慢慢轉身,直接望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眼底深處涌着難言的明明暗暗。她定定的看着,就算是幻覺,能這麼看着他,也是好的……眼裡慢慢蒙上水霧,卻不敢動上一動,怕一拭眼,或者一眨眼,他便從眼前消失。
她不動,他也不動,就站在那裡定定的凝看着她,眼一刻也不肯挪向別處,七個月的相思與擔憂在這一刻盡數泄去,只剩下無法平復的思潮翻翻滾滾,久久難平,想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卻是不敢。喉頭哽澀,她身子本就是單薄,這七個月更將她折磨得落了人形,心疼如絞。他本不是多話的人,這時見她,更不知該說什麼,纔不會惹了她,才能讓她對自己的那些誤會釋懷。風荻引容華來,便料到會如此,這時看着,心裡仍象塞了一罈子的醋,滿腹的不是滋味。正要開口打破這份僵局,容華懷中嬰孩醒來,輕嚶了一聲。
白筱身體猛的一激,方醒過神來,視線落在容華身前隆起的部位。喉間一哽,飛快的看向立在容華身後的風荻,臉寒了下去,“你爲什麼要帶他來?”容華早料到她會如此,親耳聽見,心口仍痛得倒抽了口冷氣,腦子裡亂烘烘,饒是他七竅玲瓏心,這時竟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風荻見她如此,心裡反而更不是滋味。雖然不後悔引了容華來,卻也免不去胸膛裡亂拱的紛情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