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只要活屍一活,便能將那些挨戶搜查的官兵殺個乾淨,結果一處官兵受襲後,其餘官兵竟象隱形一樣撤了個一個不剩,而附近居民也同樣走得乾乾淨淨,那一地的血,不過是些雞鴨,豬羊的血。死在他們手下的官兵也只得他們突然轉活時,對方沒來得及反應撤去的那十餘個官兵,而他們這邊清點下來,拆去的活屍盡有四千多具。他實在不敢相信對方的手腳能快到這個地步。這頭仗,他打得並不漂亮,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古越和白筱。他怕古越和白筱逃走,放棄去追捕搜查那些官兵和百姓,直逼宮城而來。
就在這時遠處一團閃紅信號帶着急哨直衝天空。接着又有幾處同樣的信號彈竄上。那是子涵他們安然撤離發出的信號。古越的視線追隨着信號彈,直至信號彈在空中滅去,才笑看向北皇,“看來你多年營造的東西,並不如你想的那麼好用。”北皇臉上一僵,重哼了一聲:“好不好用,會讓你見識到。”“少廢話,把你的臭屁放完,該怎麼就怎麼。”古越臉色一冷,不再與他耽擱,畢竟控制這些邪物需要消耗大最的神力,怕時間長了,北皇的神力有所減退,難保有一些遠些的活屍失去控制會到處亂竄,傷害無辜。
然現在北皇靈力又太強,直接引入宮中,現在宮裡那些還沒來得及撤去的宮人,也將盡數死在宮中。他們現在只能暫時拖延一陣,宮人們能撤去多少是多少,好歹也少造些殺孽。“把白筱和容若交給我,這些人只要尊我爲帝的,都可以和以前一樣,什麼也不會改變,當然逆我者亡。”北皇聽前方官兵罵聲四起,冷哼了一聲,不識事務的東西,傲慢的睨視着宮牆上並肩而立,如同人間仙侶般的男女,眼裡恨意直迸出來。那女人本該是他和他兒子的,不過只要白筱在,兒子散了魂也沒關係,他可以跟她再生,要多少兒子,都可以,迫視向古越:“至於你,跪在我面前以劍破腹,血祭我的兒子。
”白筱聽完早得發抖,將懷中容若交給三梅,將赤炎緊握在掌中,只恨不得飛下宮牆,將赤炎直接插進那人心臟。古越手掌按着她的肩膀,漫聲而笑,“尊你爲帝,不難,就要看我的這些兄弟們同不同意。”說完驀然以戟一指北皇,大聲向下問道:“兄弟們,可有人願意爲生,尊這人爲帝?”他的啞沉的聲音隨風傳出老遠。“可有人願意尊這人爲帝?有願意者,古某絕不爲難。”他連問三聲,城下數千精兵,竟無一人出聲,靜得只得剩下寒風聲。古越笑了笑,上前一步,立在宮牆邊,又問道:“可有兄弟願與古某人同生共死與其一戰?”只一聲,城下衆將士齊聲吶喊,“同生共死!同生共死!”聲震四海,驚飛了四周飛鳥遠遠傳出,遠處伏兵也傳來吶喊聲,同樣是“同生共死!”轉眼間四面八方都傳來吶喊聲,越來越多,到得後來竟象是全城的軍民都在吶喊,最後連成一片,整整齊齊的吶喊聲,聲聲震耳,久久不絕。
白筱望着身前高大筆挺的背影,他自打骨子裡便有一股霸氣流淌,一直也認定他便是該爲帝王的人,但這時他無形透出的帝王的之氣,絕不是靠着與人勾心鬥角而成,而是多年來與戰士們一同出生入死,以血換血,滾打出來的依賴。他的將士們對他的依賴,他就是他們的天。這樣的他更讓她折服,再沒有誰比他更適合執掌這天下。白筱也上前兩步,走到他身邊停下,將手覆上他撐在灰白石垛上的大手上。他轉頭過來,她只是朝着他微微一笑。古越略爲遲疑,回頭望了一眼三梅緊抱着的容若,再看向白筱含笑的眼。
這眼神,他懂,她也要與他同生共死。蹙緊的眉頭陳驟然一鬆,反手將她的小手緊緊握住,只要容若交了出去,就容他自私一回。白筱懸着的心總算落了下去,脣角笑意越加的明媚。他崩着的脣角也總算化出一抹淺笑,是那種極致的欣喜,她的心裡總有了他。城下吶喊聲在白筱的手覆上古越的手的時候,停了下來,這時頓時又自響起,比方纔更爲激昂,喊的卻是:“與陛下,皇后同生共死!”白筱視線掃下城下,笑道:“你看,你的將士們都不許我離開,你是不能再撇開我的。
”古越伸臂一把將她抱住,“我如何捨得撇開你。”白筱依着他寬闊的肩膀,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心反而平靜的象一片靜水,只有一圈圈被他的話激起的漣漪。這一生與他一起就這麼結束,怎麼算都是她白筱賺了。心中默想:容華,我不能保住你的兄弟,但這樣陪着他,也算是沒違了你的意。古越舉了舉手中天方畫戟,城下吶喊剎時停了下來,遠處呼應的吶喊聲也隨之很快靜了下去,沒有人揮指,卻不輸於有人指揮,這樣的軍威,又豈是他人能比。北皇一張臉已經青得沒法再看,過去就知道古越和容華厲害,軍紀嚴整,深得民心,現在親眼所見,卻又哪裡是那些傳聞所能比。
如果實打實的硬,他早輸得不知去了何處。越是如此,他對古越越是恨之入骨,這人是萬萬不能留。眼眸陰冷森然,這些不過是些凡胎,再吆喝的起勁,只要他的活屍隊壓來,還不是得個‘死’字。古越立在高處,自上而下的看着他,“他們不肯隨你,怪不得我。一個男人要保護的只有腳下的這方土地和家人,白筱和容若,是我的妻兒。我是一個男人,又豈能將自己的妻兒交給惡魔蹂躪?所以第二條,朕也恕難從命。”白筱笑了笑,只看身邊的男人,他要保的只是腳下的這方土地和家人。
而她想要的也只有她的夫君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