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呆呆的坐在馬車裡,眼神空洞的望着胤祥剛剛坐過的地方,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思緒一片空白。
“格格!”塔娜擔心看着朵兒失魂落魄的模樣,“您別這個樣子,奴婢看着好心疼,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嗖”一聲箭響,一隻箭羽在朵兒與塔娜的眼前劃過,牢牢的釘在了車幫上。
“啊!”塔娜一聲驚呼,轉頭看向朵兒卻發現她一動未動,連眼皮都不曾眨上一眨。
“福晉,你們沒事吧?”張勇在車外驚慌的問。
塔娜看着朵兒無動於衷的神情直想哭,“沒事。”她對着簾外的張勇說,聲音卻已然帶上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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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勇一邊駕着馬車向前狂奔,一邊揮開射過來的箭羽。他的心裡很是焦急,看樣子他們是遇到了伏擊,對方躲在暗處不知有多少人,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卻絕對不能讓福晉受到半點兒傷害,否則自己要如何與四爺、十三爺交代。眼前一晃,幾個蒙面人已然擋在了馬車的前面,張勇一拉馬繮,反手抽出腰間佩戴的軟劍。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在此攔截?”他厲聲問道。
一個身材嬌小的蒙面人向前略走了兩步,也不答話,而是指着馬車一擺手,身後的蒙面人便躥了過去。張勇眉頭一皺,揮動手中的寶劍與蒙面人廝殺在一起。他的身形靈活,劍若游龍,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人。蒙面人顯然並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仗着人多勢衆,張勇卻也無法脫身。
那個身材嬌小的蒙面人首領,眼光一直盯着馬車,見張勇被逼得離開的馬車,她抽出手中長劍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車。一揚手,她將馬車的車簾整個掀飛了出去,馬車裡的人立刻暴露在她的眼前。
塔娜緊緊的抱住一直呆愣無神的朵兒,驚恐的望着眼前的蒙面人,此時的她不知道有多麼的氣恨自己不會武功。
蒙面人的目光一寒,冷笑着說:“賤人,去死吧!”說着長劍便向朵兒刺去。
張勇眼見一個蒙面人近身到了馬車旁,急得五內俱焚,額頭上的汗珠更是順着鬢角不停的往下流,想要趕過去攔住那個蒙面人,可他卻被其餘的蒙面人團團圍住,完全分不開身。
塔娜嚇得一閉眼睛,本能的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格格。本以爲會被一劍穿心,卻聽到身後一聲刺耳的兵器碰撞的聲音,緊接着一聲悶哼,似乎有人摔倒在地。她大着膽子轉過身去,只見剛剛的那個蒙面人已然摔下了馬車,而眼前則站着一個身穿玄衣的高大男子。
那男子看了看朵兒,關心地問:“十福晉,你沒事吧?”
這聲音好熟悉,朵兒怔怔的擡眼看去,輕輕的扯了扯嘴角,她的聲音飄忽得彷彿臨水的浮萍,“墨黎大哥。”
墨黎心中一痛,對上朵兒無神的目光,他竟有些痛恨自己的殘忍與卑鄙。轉身掠向張勇身邊加入戰團,只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蒙面人便全部被制伏。
張勇驚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竟然沒有看清此人是如何出招的。走到馬車旁那個嬌小的蒙面人身邊,張勇拉起她的上身扯掉她的面巾,卻不禁驚呆了。
“是小玉!”塔娜在車內不解的說,“她不是雲福晉身邊的丫頭嗎?”
墨黎目光一斂,挑眉道:“原來又是她。看來這個女人一定要殺了十福晉才甘心。”
“大俠,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塔娜小心的問,既然格格認識他,想必他應該是好人吧!
墨黎看了看塔娜,卻對着朵兒說:“奴才查過曾經在河洛口對福晉無禮的三個傢伙,他們是員外郎永保花錢僱去的。而十阿哥的側福晉郭絡羅氏雲錦便是永保的女兒。”
朵兒倏地擡起頭來,眼光雖有些迷茫,卻多了一絲生氣,她神情哀傷的搖了搖頭,輕聲道:“原來不是胤俄,竟是我錯怪了他。”
墨黎輕輕嘆了口氣,心裡仍如萬蟻啃噬一般的難過。他抱了抱拳,對朵兒說:“既然這個婢女是十阿哥府上的人,福晉就帶她回去治罪吧,至於其餘的人便由奴才來解決。”說完俯身將小玉捆綁了交給張勇,轉身便走。
“墨黎大哥,謝謝你!”
墨黎如遭雷擊,愧疚、自責、悔恨、不忍……種種情緒快要將他淹沒了,他的心在急劇的顫抖着,朵兒的道謝聲就好似一記悶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上。她在謝他,可是她卻不知道,就是他生生拆散了她的姻緣,毀掉了她的幸福。是他將他們私奔的消息告知了十三側福晉,並將其引到此處來攔截他們。爲了表妹,他只能選擇對不起十福晉。可是這一刻他卻有些後悔了,突然覺得有些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對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