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親自給小七端了杯茶後站在一邊回道:“這事事先一點兆頭都沒有,奴婢剛剛去問了奶孃,她離開那陣原來是被太皇太**中的許嬤嬤給叫了出去,誰知道回來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奶孃現在也慌亂着呢!還拖奴婢求娘娘幫襯她一把。”
小七揉着太陽穴問道:“嬤嬤看這事要怎麼辦?用不用咱們插手?”
金嬤嬤說道:“奴婢看娘娘還是按兵不動的好,畢竟是太皇太后下的命令,就是皇上要給太皇太后幾分面子的,再說奶孃是皇上當初挑的,按理來說太皇太后就是處置她也要顧及皇上的面子。奴婢覺得這事肯定有內幕,娘娘實在不宜插手。”
金嬤嬤不知道如今的皇后已經換了芯,還擔心以芳華容易心軟和護短的性子要爲奶孃出頭,所以連忙勸道。
可惜小七不是芳華,她本來打聽這事就是不想自己有事被瞞着,再一個越弄不清情況的時候人反而越心慌,小七本來就不是原裝的赫舍裡皇后,碰到這麼個違反常理的事怎麼能不擔心呢,也因此她纔想把這事弄清楚的。
不過問了兩個不會對‘自己’不利的老人之後,小七心也定了下來,知道這事不宜插手所以聽了金嬤嬤的話後就頷首道:“好吧,嬤嬤接下來的日子多關注一下奶孃的情況,有消息來回本宮就行,本宮就不插手了。”
金嬤嬤欣慰之餘又有點覺着彆扭,不過看到小七開心的逗弄着保成後就把那份彆扭的感覺抹去了。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來了,那人正是康熙身邊的貼身小太監李德全,他進來後給小七磕了頭,然後躬着身稟報道:“皇后娘娘,皇上叫奴才傳話來,今晚皇上要在娘娘這裡用膳和就寢。”
小七雙手不自然的握的緊緊的,看着李德全就愣在了那裡。
“用膳?就寢?怎麼這麼快?怎麼辦?跟康熙睡一張牀上?我的天,他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啊,怎麼往一起睡啊!”小七心裡一陣擔憂,一時間實在無法接受晚上要跟康熙同寢的事實,雖然之前她也有做過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可是事到臨頭了心裡的慌張卻蓋也蓋不住。
金嬤嬤見小七半晌沒吱聲,只得帶她向李德全道了謝並把一頭霧水的李德全給送走了,還在李德全臨走的時候給他塞了荷包並說了幾句好話,好歹讓李德全應下了不把小七剛纔的異常說出去的承諾。
等金嬤嬤回殿後就見小七已經一板一眼的開始爲康熙的到來做準備了,原來在金嬤嬤走了之後小七也成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異常,強壓住要跟康熙相對一晚的那種恐懼,不停的對自己嘀咕着:‘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不管怎樣總是要有這一天的,忍忍吧,什麼能比活着更重要呢?眼前最重要的問題只是生存。’
不停的心理暗示果然是有用的,小七很快就從慌亂中回過神來,她面無表情的按照以往的程序吩咐着宮人們準備晚膳打掃寢殿等事,然後又在宮女的服侍下洗了澡換了衣裳,不管今晚是否要侍寢,這些程序都是應該做的,不能省略任何一項。
而趕回來的金嬤嬤見小七又和平時一樣了,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在旁邊不停的囑咐着宮女們伺候小七,在帶首飾的時候,問春試圖把小七手中的空間戒指換掉,被小七阻攔了,並說道:“這個留下吧!”
問春應了一聲後邊幫小七帶着甲套邊笑道:“娘娘最近很喜歡這枚戒指啊,奴婢看您一直帶着它許久都沒換了呢!”
坤寧宮的幾個大宮女平時倒是有和小七說笑的‘權利’,當然,這也得是趁着小七心情好的時候才行。而問春她們顯然認爲今晚康熙要來所以小七的心情鐵定不錯。
她們卻不知道小七這時正煩着呢,要不是她本來就是來自於人人平等的現代,並不會有骨子裡的那種上下尊卑,所以對待這些宮女太監們時更是少有生氣的時候了。所以對問春的笑言並沒有遷怒什麼,反而趁機解釋道:“本宮的確很喜歡這枚戒指,你們以後換首飾的時候就不用把它換掉了,知道了嗎?”
問春等人連忙福身應是。
等小七收拾妥當的時候,也快到了康熙來的時候了。小七在殿內等着,旁邊陪着她的還有奶娃子保成。保成每次來見小七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清醒的,他彷彿知道跟小七見面的次數並不多,所以珍惜着每一次一樣。
小七因爲有保成的陪伴緊張的情緒也漸漸的舒緩了下來。她搖着撥浪鼓逗的保成咯咯直笑,看着保成天真的笑容小七也笑了起來。
“芳兒和保成玩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朕離老遠就聽見芳兒和保成的笑聲了。”康熙從外面邊大步走進來邊說道。
小七臉上的笑一僵,緊接着忙起身行禮道:“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康熙走上前親自扶起小七,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來到榻邊,坐在保成旁邊說道:“芳兒還沒回答朕的話呢!”
小七咳了一聲後笑道:“臣妾正給保成搖撥浪鼓玩呢,看着保成天真的笑顏,臣妾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康熙笑道:“小保成一看就是個孝順的孩子,這麼小就知道哄芳兒開心了。”
小七嗯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想只好說道:“皇上,是否開始擺膳了?”
康熙瞥了小七一眼後隨即點了點頭,然後又轉身捏着保成的小手搖上了。
小七被康熙這一眼瞥的心驚肉跳,緊忙轉身去張羅擺膳,以便暫時離開康熙的視線。
康熙用膳簡單得很,他這個皇帝做的極其自律,每道菜都只吃三筷子,而且沒人知道他到底真心喜歡哪道菜色,所以每次接待康熙的時候只要吩咐御膳房把菜端到坤寧宮就成了,完全不用操別的心。
食不言寢不語,到時間喝奶的保成被抱了下去,小七則站着爲康熙布了幾道菜後就坐下一同用了。這時就顯露出小七之前的先見之明瞭。因爲在戒指中反覆練習過,所以用膳的禮儀方面小七直接過了關,並沒有暴露自己。
用膳過後康熙並沒有批摺子什麼的,而是直接就寢了。小七見康熙張開雙臂笑望着她,一時間滿頭霧水,她急忙微低着頭搜尋着芳華的記憶,這纔想起來每次就寢前她都要親自爲康熙寬衣的,這是兩人從第一次成婚起就開始的習慣。
小七卻被這個習慣急得滿頭大汗,她心中着實膽怯,但面上卻一點不能表露出來,爲了防止她的眼睛泄露她的情緒,她甚至一直低着頭走到了康熙的面前。
康熙見狀笑道:“芳兒今兒個怎麼了?不僅比以往沉默了不少,而且怎麼都不擡頭看朕了?”
康熙的問話雖然是笑着說的,但小七卻聽出了一身冷汗,她急中生智的說道:“臣妾一個月未曾得見聖顏了,一時之間竟有些緊張起來。”
康熙笑道:“緊張什麼?芳兒與朕夫妻近十載,怎麼倒生分了呢?”
小七隻得接着自圓其說道:“人總是會變的嘛!咱們當年成婚時您可沒有現在這麼威嚴的,臣妾那時不也是個懵懂的小女孩麼?現在都是兩個孩子的額娘了呢!”
康熙嘆道:“芳兒說的也是,人都是會變的。”
小七抿着嘴笑了,先把預防針打好,到時候她逐漸改變性子也就更合理了。
嘴上說着,小七手裡也不停的在忙活。她現在萬分痛恨康熙的這身龍袍,她實在想搖着康熙咆哮一番道:‘您到底穿了幾層衣裳啊,穿這麼多就不嫌熱?您不熱,我脫着都要累死了。’
小七跟康熙龍袍上的鈕釦奮鬥着,康熙見狀卻笑道:“芳兒,看樣子朕以後要常來了,你看你也就幾個月沒給朕更衣而已,竟然連手都生了。”
小七咬着牙心裡面暗恨道:‘該死的,回頭我就弄個稻草人套上你的衣裳,我天天練天天練,早晚能練到脫衣服比穿衣服快的境界。啊!這些該死的扣子!要是有拉鎖就好了……’
好在經過小七不屑的努力總算把衣裳脫掉了。康熙見狀笑道:“看樣子芳兒的手藝的確是生疏了。”
小七抹了抹頭上的汗說道:“臣妾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手總是抖啊抖的,捏不住那些釦子。皇上,用不用沐浴一番?”
康熙看樣子是接受了小七的解釋,還吩咐道:“明兒把院正叫來給你把把脈吧!太醫們也說你的身子還沒養好,看樣子要正經休養一段時間了。今兒個就不沐浴了,剛剛朕在乾清宮裡已經沐浴過了,咱們稍微梳洗一下就歇了吧!”
小七嗯了一聲,轉身吩咐自己的四大宮女過來端水盆拿牙具,自己剛要接過問春手中的溼布巾過去給康熙擦臉,就見康熙說道:“讓奴才伺候朕,芳兒也快些洗漱吧!”
小七鬆了口氣,在憶秋和尋冬的服侍下做好了清潔工作,又由着她們倆把她的這身皇后的鳳袍脫掉,僅穿着雪白色的中衣來到了牀邊。這時康熙已經在外側躺下了,小七見狀則從康熙的腳下爬了進去,鑽進被窩後儘量的用舒緩的呼吸減輕心中的緊張。
誰知這時康熙的一隻有力的胳膊卻搭在了小七的肚子上,嚇得小七心跳立刻飆到了一百多,她都覺得心跳聲在安靜的房間裡被無限的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