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想讓蘇公公向白桂施壓?”如柳一臉爲難地道:“且不說蘇公公肯不肯,白桂恐怕不會賣這個人情,畢竟他要是這麼做,就將熹妃給得罪了。”
“我可沒讓他得罪熹妃。”舒穆祿氏冷笑一聲道:“這次要不是他嘴快,如柳也不會曉得你出宮的事,所以只要嘴緊一點,小心一點,便不會有傳到別人耳中。”
“話雖如此,但奴婢擔心……”不等如柳把話說完,舒穆祿氏已是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我有把握說服蘇培盛,晚些時候,你請他過來一趟。”
見舒穆祿氏心意已定,如柳亦不便再多說什麼,答應道“是,奴婢知道了。”
另一邊,水秀亦回到了承乾宮,並且帶來了一張方子,正是容遠寫的可使人脫髮的方子,上面的藥很奇怪,單獨看來,都是有益身子的補藥,但合在一起後,卻有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凌若看過後對楊海道:“去請周太醫過來。”
在楊海走後,水秀想起早上的事來,連忙將其細敘了一遍,隨後道:“舒穆祿氏眼下這個情況還要派如柳出宮,只怕是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奴婢讓白桂以後都不要再放如柳出宮,否則唯他是問。”
凌若頷首道:“嗯,這件事你做得很好,不論舒穆祿氏讓如柳出宮是爲了什麼,你現在堵了她出宮的路,計劃便會胎死腹中。”
過了一會兒,周明華到了,在行過禮後,凌若將方子遞給他道:“周太醫瞧瞧看,這上面的幾味藥如何?”
周明華只看了一眼,便認出這是容遠的字跡,卻不曾說破,只是道:“這幾味都是有益於補身的藥,並沒有什麼問題。”
“那你覺得這幾味藥,適合孕婦服用嗎?會有對孕婦或胎兒有所傷害?”凌若這話,令周明華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仔細斟酌了一番後方纔回道:“其中一味藥性有些偏寒,並不是適合孕婦服用。”
凌若原本想着若是藥性中正的話,便可以設法加在舒穆祿氏的安胎藥中,可現在有味藥性寒,並不適合,強行加進去,只會惹人懷疑,得另想法子才行。
周明華猶豫着道:“微臣能否冒昧問一句娘娘,這些藥是用來做什麼的?”
既是叫他來了,凌若便沒有準備瞞着他,示意水秀將事情告訴他,隨後道:“你既是知道了,便幫着本宮一道想想,該以何方法,讓舒穆祿氏服下這些藥。”
周明華想了想道:“其實只要將那味性寒的藥挑出來,然後由微臣向齊太醫提議,將這些藥加進舒穆祿氏的安胎藥中,應該便不成問題。”
水秀立刻接上來道:“這一點我們何嘗不知,可少了那味藥,藥性就變了,達不到主子要的效果。”
周明華笑一笑道:“水秀姑娘誤會了,我只是說挑出來,並沒有說不用那味藥。”
凌若眼眸微動,已是明白了周明華的言下之意,“你是想用另外的法子將這味藥加進去?可是不論燉藥的罐子還是爐火,都一直有人嚴密看守,根本尋不得機會下手。”
“娘娘所言正是,但有一樣東西,他們卻看不牢。”周明華這話將衆人的好奇心都給勾了起來,凌若也不例外,“不知周太醫說的是什麼東西。”
“藥材!”這兩個字讓凌若越發奇怪,所幸周明華沒有賣關子,很快便解釋了起來,“微臣看過舒穆祿氏的安胎藥方,其中有一味是生薑,而且必須是整塊連皮的生薑,這正適合動手腳之用。”
水秀一臉奇怪地問道:“生薑能動什麼手腳?”
“咱們可以仔細削開生薑皮,將裡面的東西剜空一部分,然後把性寒的那味藥添加進去,再將皮重新覆好粘好,不就可以了嗎?”
周明華這話令水秀茅塞頓開,連連點頭,“這個法子不錯。”
凌若卻沒水秀那麼樂觀,反而搖頭道:“重新粘好的終歸不沒那麼自在,萬一讓人發現生薑裡面的玄機,豈非會很麻煩?”
周明華沒有說話,倒是楊海忽地記起一人來,“主子,您還記得趙公公嗎?他是御藥房的總管,若他肯助咱們,事情就好辦多了。”
“趙方。”凌若輕輕念出這個名字,“本宮記得當初弘曆去查弘時中毒一時事,他與劉虎都曾助過弘曆一臂之力,不過他是被迫的。”
楊海道:“自願也好,被迫也罷,他都曾助過四阿哥,多少有幾分情面在,或許他會肯也說不定。另外奴才聽得一件事,說是趙公公掌御藥房總管一職,已有多年,如今年紀老邁,底下好幾個人都想取他而代之,爲着這個,趙公公一直愁得很,他在宮裡頭,除了資歷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壓得住人的地方,而且他之前爲了避免捲入各位娘娘的爭鬥這宮,從不曾親近過宮裡哪位主子,反倒那幾位覬覦他總管之位的太監,與宮裡幾位主子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繫,所以現在形勢對他很是不利。”
凌若聽出了楊海言下之意,“你是想讓本宮幫他坐穩御藥房總管的位置,藉此讓他死心塌地地幫本宮?”
楊海點頭道:“趙方之前已經幫過四阿哥一次,而此後,四阿哥也一直待他不薄,所以,只要主子肯幫他這個忙,他一定會答應主子的。”
凌若思來想去,要行周明華說的辦法,就只能走這條路,“也罷,水秀,你去將趙總管請來。”
在水秀依言去御藥房請趙方的時候,如柳亦請了蘇培盛到水意軒,蘇培盛一臉笑意地打了個千兒道:“娘子今日氣色看着倒是甚好。”
舒穆祿氏撫着臉笑道:“整日躺在牀上,氣色哪會好,公公請坐。”
蘇培盛擺手道:“娘子不必客氣,奴才待會兒還得回養心殿當差,只是抽空過來一趟,不知娘子今日叫奴才來,是有什麼事吩咐?”
舒穆祿氏嘆了口氣道:“要我說,應該是蘇公公客氣纔是,我是什麼身份,自己心裡清楚,除了水意軒之外,宮裡上上下下,沒一個人將我放在眼中,唯有蘇公公你還像以前一樣,沒跟着那些人跟高踩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