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也不清楚。”說到這裡,她不知想到了什麼,連忙道:“不過前幾日,有一個面生的小太監替我梳頭,揪得我頭髮好痛,後來想再找他,就再也找不到了,問了內務府,也說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小太監,更沒有記錄。”
“那可就奇怪了,所有宮人派去何處都要經過內務府登記,若真是你宮裡的,怎會沒有記錄,分明是有人冒充的,目的就是爲了娶你的頭髮施術。”
舒穆祿氏話音剛落,一直沉默不語的凌若便道:“瑞嬪若是懷疑本宮直說就是,何必這樣拐彎抹角。”
舒穆祿氏微一欠身道:“臣妾豈敢,只是這巫盅娃娃是從娘娘牀下搜出來的,臣妾實在不能不懷疑。”
那拉氏撫袖站起身來,盯着凌若肅聲道:“熹妃,這件事真是你做的?”
凌若跪言道:“臣妾沒有做過,是有人誣陷臣妾,還請皇上與皇后娘娘明鑑!”
那拉氏眸光一閃道:“既不是你做,那爲何巫盅娃娃會在你的牀下,這裡可是承乾宮,四處都是你的宮人,別人如何能夠栽贓誣陷?”
“有人存心想要誣陷臣妾,就算臣妾防守得再嚴密,也不可能滴水不漏。再說,若真是臣妾做的,爲何要將這個巫盅娃娃放在牀下這麼明顯,隨便找個地方埋起來不是更隱蔽嗎?”說罷,她對胤禛道:“皇上,臣妾與您多年夫妻,您應該知道臣妾爲人如何,臣妾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曾做過任何加害納蘭福晉之事。”
舒穆祿氏插言道:“娘娘若真的沒做過,又何必急着發誓呢,還是說娘娘根本就是心虛?”
凌若目光一轉,冷冷盯着舒穆祿氏道:“本宮沒有做過爲什麼要心虛,倒是瑞嬪,不斷地指稱本宮以巫術加害納蘭福晉,究竟是何意思?是否將這個布偶娃娃放在本宮牀下,陷害本宮的就是你?”
舒穆祿氏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心中一慌,連忙跪下道:“皇上,臣妾不過是就是論事罷了,絕對沒有做過任何陷害熹妃娘娘的事。”
胤禛將複雜的目光自凌若臉上移開,起身走到舒穆祿氏面前,彎腰扶起她道:“朕知道,你且起來。”
胤禛的話語和舉動令舒穆祿氏心中一安,依言起身,不過她畢竟心中有鬼,被凌若這麼一喝不敢再多言,斂袖站在一旁。但這並不表示她就放過凌若了,恰恰相反,費盡心思設下這個圈套,爲的就是要讓鈕祜祿氏步上萬劫不復之路,不親眼看着鈕祜祿氏死,怎對得起她做這麼多事。
在她如此想着的時候,胤禛已經再次開口道:“熹妃,朕知道你不喜歡湄兒,也不想她留在宮中,但有必要這麼恨她嗎?”
凌若擡頭,眸中帶着深切的痛意,顫聲道:“皇上這麼說,是認定臣妾以巫術加害納蘭福晉了?”
她的話令胤禛眸光一縮,異樣從眼底浮了上來,但很快被他生生壓了下去,“朕也不希望是你,可從剛纔起,你對搜宮一事就表現得很是牴觸,如今更在你牀下搜到這個布偶,你告訴朕,朕還要怎麼相信你?”
他懷疑的話語令凌若心中劇痛,胤禛曾不止一次的說過會相信她,可事到臨頭,承諾卻又一次地變成了空言。
她深吸一口氣,倔強地道:“不論皇上信不信,臣妾都沒有做過,臣妾是無辜的!”
看到自家主子被人陷害,楊海等人也顧不得許多,紛紛奔進來跪下爲凌若辯解,“皇上,奴才等人願用性命擔保,主子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加害納蘭福晉的事,還請皇上明查。”
那拉氏走上前道:“熹妃,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無辜,又說別人陷害你,那你倒是說給皇上與本宮聽聽,究竟哪個與你有這麼大的仇恨,要用如此惡毒的手段陷害你?”
凌若擡眼,一一掃過站在面前的劉氏等人,最後落在舒穆祿氏與納蘭湄兒身上,冷冷道:“何人口口聲聲咬着臣妾不放,何人就是陷害臣妾的人,只要皇上追查下去,一定可以查到證據,好比瑞嬪,她不是一直急着想證實臣妾就是用邪術之人嗎?”
舒穆祿氏眼皮一跳,哀聲道:“娘娘這是何意,臣妾已經說過,剛纔所言都是就是論事,並無半點他意,爲何娘娘始終對臣妾有所誤解。”
凌若還待要說,胤禛已經冷喝道:“好了,熹妃,朕不想再聽你將罪責推在別人身上,再說瑞嬪無緣無故地誣陷你做什麼。”
“皇上爲何認定一切是臣妾所爲?”別人的懷疑,她可以不理會,但胤禛的懷疑卻令她心痛如絞,自從弘曆離去後,胤禛就成了她唯一的寄託,哪怕當中有誤會,有疏離,胤禛的身影卻從不曾在她心頭磨滅。
胤禛閉目,再睜開時眸是已是一片冷酷,他舉高了手裡的布偶道:“就憑這個貼了湄兒生辰的巫盅娃娃!”隨着這句話的落下,他雙手一用力,將布偶生生撕開,棉絮與長長的頭髮從半空中飄落而下,猶如黑白交錯的雪,給人一種詭異陰冷的感覺。
“熹妃,朕自問這二十來年,一直厚待於你,不曾虧待你分毫,可你如今所做的一切,卻是令朕失望無比。看來,朕……真是錯信了你!”胤禛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錘子一樣狠狠擊在凌若的心中,令她痛得說不出話來。
“皇上,我家主子真是冤枉的,求您相信我家主子!”楊海等人聽得心頭劇顫,聽皇上這意思,分明是要將自家主子問罪,而巫術害人這條罪,若是被定實了,冷宮囚禁是絕對逃不過的,若是一個不好,可能連性命都難保。
“臣妾沒有!”凌若好不容易說出這麼一句來,換來的卻是胤禛的咆哮,“事到如今,你還在撒謊,簡直就是死不悔改!”
此時,納蘭湄兒走過來,看着跪在地上的凌若垂淚道:“熹妃娘娘,您爲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於我?之前我來求您,您在我茶中下*的事,我已經求皇上不要追究了,可爲何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那拉氏駭然道:“什麼?宮中所傳的流言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