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氏緊張的注視下,弘時道:“兒臣曾在宮中偶然遇到過徐貴人,她在知道永琳很喜歡放風箏後,便做了兩個風箏曾給兒臣,兒臣心中甚是感激。之後,得知徐貴人遭人陷害,中了*之毒,便讓王忠送了一盒冬蟲夏草給徐貴人。當中還有那塊龍形玉佩,希望能庇佑徐貴人平安。”
胤禛冷笑道:“你倒是有心,一聽說徐貴人中毒,就又是送冬蟲夏草又是送玉佩的。”
弘時垂目道:“兒臣不敢欺騙皇阿瑪,徐貴人與索綽羅氏確有幾分相似,令兒看到她時頗爲親切,但也僅止於此,兒臣絕不敢對徐貴人有任何非份之想,請皇阿瑪明鑑。”
胤禛沒有就這個話說什麼,只是道:“你這樣承認玉佩是你送的,不怕朕相信你纔是那個與徐氏私通之人嗎?”
“兒臣一向站得直行得正,光明正大,何懼之有,而且兒臣相信以皇阿瑪的英明,一定能抓住那個真正玷污了徐貴人清白之人。”弘時這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好似真的清白無辜一般,唯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手心裡全是汗。
見胤禛似乎相信了弘時的話,紫容急急道:“不是,皇上,奴婢說的句句是真,那玉佩不是二阿哥送給主子,而是他不小心掉在主子房中的。當時在慧安寺,劉頭領不知發現了什麼,闖進主子廂房中,奴婢驚醒後也跟了過去,就在那個時候發現的玉佩,爲免被劉頭領發現,奴婢還故意用腳踩住。”
那拉氏掃了她一眼,涼聲道:“說得倒是頭頭是道,但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就唯有你自己清楚了。”
未等紫容再說,瓜爾佳氏道:“說了半天玉佩,至是至今沒見到,紫容,你可知那玉佩被徐貴人收在何處?”
“奴婢知道。”紫容不住點頭,卻不敢私自起來,直至胤禛開口,方纔來到牀榻邊,從最裡面的角落裡取出玉佩,雙手呈給胤禛,口中道:“這塊玉佩主子一直很珍視,從不離開身邊,哪怕是睡覺,也必然要在觸手可及之處。”
這個結果,無疑出乎弘時意料之外,徐氏對玉佩越珍視,就令他剛纔的解釋越蒼白,畢竟若真只是一塊普通玉佩,徐氏沒必要珍視到這個地步。
果然,胤禛把玩着玉佩,冷然道:“弘時,這個你又如何解釋?”
弘時猶豫了一會兒,低頭道:“兒臣無從解釋。”
徐氏聞言,急急解釋道:“皇上,臣妾珍視這塊玉佩,乃是因爲它確有安心寧神之效。當日臣妾中了*之毒後,雖然僥倖不死,卻猶如驚弓之鳥,徹夜難眠,虧得二阿哥送給臣妾這塊玉佩,一次偶爾放在牀頭後,臣妾竟然一夜睡至天亮,所以從那以後,這塊玉佩就再不曾離開過臣妾身邊。”
“想不到二阿哥隨手所送的玉佩,竟在這等奇效,可真讓本宮驚歎。”如此說着,凌若又道:“可爲什麼本宮聽着,總覺得徐貴人是刻意在爲二阿哥開脫,但凡說到任何不利於二阿哥的話,徐貴人都會立刻出言辯解;但在說劉虎時,徐貴人卻從不出聲,這又是何故?”
徐氏眼珠子慌張地亂着,好一會兒方道:“臣妾此生皆毀於劉虎之手,對於他,臣妾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但二阿哥是一個好人,他什麼都沒有做過,卻被紫容肆意陷害,所以臣妾才說了幾句實話。”
“徐貴人說的若真是實話就好了。”若說凌若之前對徐氏還有同情,對利用她還有內疚的話,那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徐氏爲了保住弘時,將所有事情都栽到劉虎這個無辜者身上,讓他做弘時的替罪羊,且還口口聲聲說是實話,這個行爲,實在愚蠢到可恨的地步。
趁着這個機會,那拉氏道:“皇上,如今事情已經明瞭,劉虎與徐氏私通,而紫容肆意污衊當朝阿哥,居心叵測,實在可恨,依臣妾說,應該即刻杖斃纔是。”
一聽這話,紫容頓時慌了起來,迭聲道:“不要,奴婢沒有污衊二阿哥,奴婢說的句句屬實,主子此刻腹中的骨肉就是二阿哥的。”
那拉氏眸光一冷,厲斥道:“大膽丫頭,死到臨頭還在滿口謊言,實在可恨至及,皇上……”
“此事暫且未明,紫容說的未必就是假。”胤禛冷漠的言語令那拉氏不敢多言,不過在其心中,不管這件事的結局是什麼,紫容都一定要死,若不是這個丫頭礙手礙腳,劉虎早就成了那隻替罪羊,哪裡還會有這麼多事。
胤禛目光微轉,道:“徐氏,你說劉虎與你私通,那想必劉虎的事情你知道不少,且說來聽聽,譬如他家中可有妻室,是哪一年入的侍衛營。”
徐氏哪裡知道這些,胡亂道:“他……當時說了許多花言巧語,但這些事並不曾有絲毫提及,所以臣妾並不知曉。”
“是嗎?”胤禛雖然在問,但其眉眼間分明有不信之意,眸光一動,道:“四喜,去拿匕首來!”
四喜渾身一顫,卻不敢多說,趕緊下去取了一刀來,恭敬地遞給胤禛,胤禛接過後,掂量了幾下後,看向徐氏,涼聲道:“你剛纔說弘時無辜,你並未與他私通是嗎?”
“是。”徐氏不明白胤禛這麼說的用意,顫聲答應着。
“好。”這一刻,胤禛眸光變得幽暗無比,令人無法看清他在想些什麼,“哐鐺”一聲,胤禛將匕首擲在徐氏面前,毫無溫度地道:“撿起來,證明給朕看。”
“臣妾……不知道皇上要的證明是什麼。”徐氏艱難的問出這句話,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而胤禛接下來的話,也令她的預感變成真實。
“照着弘時的胸口刺下去,證明你對他並無任何感情。”任誰也想不到,胤禛竟會想出這麼一個法子來,待得回過神來後,那拉氏第一個道:“皇上不可,弘時可是您的兒子,您難不成想讓他以死來證明清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