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說過,奴婢……”不等她說下去,愉妃已是擡手道:“罷了,本宮不勉強你,不過,本宮確實很有誠意與你合作,錯失了這次機會,希望靜萱你往後不會後悔。”
一聽這話,魏靜萱還沒說什麼,金氏先急了起來,道:“愉妃,你這是做什麼,靜萱對咱們有些牴觸也是正常的,好好與她說,她一定會明白的,何必……”
愉妃打斷她的話道:“有些事情,無謂勉強,由她自己決定吧,至於蘇氏那件事,咱們再另想它法。”在魏靜萱這件事上,愉妃比金氏看得明白,既然魏靜萱肯隨冬梅來,就表示她其實有一絲意動,否則根本來也不必來。而自己與金氏不斷放低的姿態,令她越是端起了架子;與其繼續說好話,倒不如在她沒想到的情況下突然抽身而退,看一看她的真實反應。
見她這麼說,金氏只得壓下心中的急切,等待着魏靜萱的決定,後者顯然沒料到愉妃會突然鬆口,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待得回過神來後,她露出幾分猶豫之色,愉妃固然不可信,但她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繼續下去,不知要何時才能得到弘曆的青睞,這般想着,雙腳像綁着鉛袋一樣,怎麼也邁不開步。
愉妃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繼續道:“靜萱,你仔細想想,你若有事,本宮與嘉妃討得了好處嗎?”
金氏連忙道:“不錯,所以靜萱你大可以放心,本宮與愉妃只會幫你,絕對不會害你,榮損與共。”停頓片刻,她又道:“你現在最該擔心的是皇貴妃與她底下那個姓夏的瘋婆子,他們可是一門心思想要你的性命。”
魏靜萱飛快地在腦海中權衡利弊,想要藉此做出一個對自己最好的決定,不過她也清楚,不論選擇哪一邊,都會有風險,都要冒險一賭。
許久,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咬牙道:“好,奴婢就再相信二位娘娘一次,希望……”
不等她說完,愉妃已是滿面笑容地道:“放心,這次的決定,你一定不會後悔!靜萱,本宮是當真想明白了,皇貴妃纔是本宮最該對付的人,而你……”她挽起魏靜萱的手道:“與嘉妃一樣,是本宮最好的盟友;這一次,許你的青雲之路,一定會實現。”
魏靜萱不着痕跡地抽回手屈身道:“若真是如此,娘娘就是奴婢的再世父母,奴婢感激不盡。”說罷,她擡起眉眼道:“不知二位娘娘現在想要奴婢做什麼?”
愉妃朝金氏笑道:“瞧這份聰明勁,可不是讓人喜歡嗎?”
金氏此刻心神已定,連連點頭道:“確實讓人喜歡,當得起咱們的看重。”
如此一番笑語後,愉妃道:“本宮希望你能去見一趟蘇氏。”
魏靜萱微一凝思,道:“娘娘想要奴婢讓蘇氏改口?只是現在這個時候,改口怕是來不及了,皇貴妃也未必會就此罷休。”
“不是改口,而是要滅口。”在魏靜萱駭然的神色中,愉妃輕拍着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本宮要滅的口不是蘇氏,而是陳英三人。”
魏靜萱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亦明白了愉妃的意圖,誠然,只要陳英三人一死,一切就死無對證,她與嘉妃自然就可以安然無恙,她想了一會兒道:“這件事,恐怕蘇氏未必會做得了,而且奴婢聽說,這三人已經被關押在延禧宮,未得皇貴妃之命,根本見不到他們。”
“別人見不到,但蘇氏是苦主,她一定能見得到,到時候便可趁機殺了陳英三人。”金氏話音未落,魏靜萱已是道:“但這樣一來,蘇氏就會染上大麻煩,奴婢與她雖有着不淺的交情,但事關生死,蘇氏恐怕不會答應,依奴婢之見,二位娘娘還是另想它法吧。”
“若是不需要蘇氏親自動手呢,你說她會不會肯?”愉妃的話令魏靜萱一怔,試探地道:“難道娘娘在延禧宮有內應?若是這樣的話,直接讓他動手就是了,不需要蘇氏出面。”
愉妃輕嘆着氣道:“若有內應的話,事情就不會那麼麻煩了,延禧宮上下一個個都是軟硬不吃的死腦筋。”
在魏靜萱疑惑的目光中,她將計劃細細講述了一遍,隨即道:“如何,你以爲可行嗎?”
魏靜萱來回走了幾步,道:“娘娘此法倒是可以一試,而且也不會染上什麼麻煩,但是,他們三人會受脅嗎?”
“除非他們一個個都是鐵石心腸,否則一定會肯。”說到此處,愉妃道:“事不宜遲,你趕緊去見蘇氏,陳英他們留在延禧宮越久就越危險。”
魏靜萱頷首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定會盡力說服蘇氏爲娘娘辦成此事。”
待得魏靜萱走後,金氏有些不放心地道:“要不要派人跟着魏靜萱,萬一她是隨口一說,誆騙咱們的可怎麼辦?”
愉妃搖頭道:“不會的,她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去做,她不會與自己的前程過不去,你別那麼擔心了。”見她這麼說,金氏只得捺下心中的不安,暫且先回永和宮。
且說魏靜萱那邊,在離了鹹福宮後,當即去了辛者庫,蘇氏看到她來,以爲是詢問那件事的進展,當即道:“你放心,我已經說動了皇貴妃,她會追查下去,嘉妃與愉妃休想全身而退;另外……”她神色複雜地道:“我今日還見到了皇上。”
魏靜萱頗爲意外地道:“皇上?他與你說什麼了?”
蘇氏神色黯然地道:“什麼都沒說,連一句話也沒有,只叫皇貴妃仔細追查這件事,看來皇上的心中已經沒有了蘇映雪這個人。”
“隔了那麼多年,難免有些淡忘,不過皇上不是薄情之人,我相信那份情義還在,只是藏了起來。”
“希望如此。”蘇氏點點頭,又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有什麼事我自會去找你。”
魏靜萱輕咬着脣道:“蘇姐姐,我來……是有件事想與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