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讓雨姍指出修補地方,仔細看過後,瓜爾佳氏讚道:“慧貴人手真巧,半點都看不出有修補痕跡,這次錢莫多可真得謝謝慧貴人了。”說罷,她又道:“好了,你趕緊送過去吧,這天黑路滑,當心一些。”
“謝娘娘提醒。”雨姍謝恩告退後,步往內務府送去,而瓜爾佳氏則一路往萬方和安行去。
到了那裡,瓜爾佳氏意外看到佟佳氏也,雍正二年秀女中,佟佳氏是佼佼者,容貌出色,舉止大方,甫一入宮便被封爲貴人,而當時得封貴人,除了她之外,便只有一個溫如傾,溫如傾會被封爲貴人,多少因爲她是溫如言妹妹緣故,所以嚴格說起來,佟佳氏纔是憑着自己才貌坐上貴人之位。
不過她與劉氏等人不同,並不經常說話,多時候都是面帶笑容靜靜坐自己位上,不言聲,卻自有一份光彩。而胤禛待她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不像昔日溫如傾,也不像今日劉氏,風光無限,她多是內斂,而且從未因恩寵表現過任何不滿,不曾有任何爭寵之舉。雖生活紅牆之中,卻頗有些與衆不同,也讓人難以捉摸透她這個人。
看到瓜爾佳氏進來,正與凌若說話佟佳氏起身施禮,聲音如百靈一般空靈好聽,“臣妾給謹嬪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彤貴人無需多禮。”瓜爾佳氏示意佟佳氏起身之餘,自己也向凌若行禮,不過未及屈膝凌若已經扶住了她,笑言道:“剛剛剛纔還叫彤貴人不要多禮呢,自己卻拘起禮數來,請坐。”
“謝熹妃娘娘。”因有佟佳氏,所以瓜爾佳氏並未像往常一樣隨意,謝了禮後方才斜簽着身子坐下。
凌若瞥了一眼外頭天色,訝然道:“姐姐怎麼這時候過來,天都黑了呢,可曾用過膳?”
瓜爾佳氏接過宮人奉上茶,笑道:“就是因爲想起你這裡膳食味道,所以才眼巴巴地過來,你該不會是捨不得吧?”
“瞧姐姐說,我豈是那麼小氣人,再說多個人用膳還熱鬧一些。”這般說着,凌若對站門邊楊海道:“去,命小廚房傳膳,另外再多添兩副碗筷,謹嬪與彤貴人都留這裡用膳。”雖說此刻不是承乾宮,但胤禛吩咐下萬方和安同樣設了小廚房,以便凌若隨時可以嚐到想吃東西。
凌若話令佟佳氏有些訝然,起身道:“多謝娘娘擡愛,不過臣妾還是不此用膳了,適才臣妾出來時,已經有人備晚膳了,若不回去,那些膳食便要浪費了,實可惜。”
對於她拒絕,凌若同樣有些驚訝,不過很便恢復了笑容,“既是如此,本宮也不勉強,改日再與彤貴人談棋。”
佟佳氏出去後,瓜爾佳氏轉着手裡茶盞道:“你何時與佟佳氏這麼熟了,以前可都沒聽你提起過,難不成你還有事瞞着我?”
“我瞞了誰也不敢瞞姐姐。”凌若玩笑地說了一句後,又道:“其實我也是今日才與她說了幾句話。今兒個園中閒逛時候,恰好看到她坐亭中發呆,我覺得奇怪,便過去看看,原來那亭裡擺着一副珍瓏棋局,佟佳氏正是對着這副棋局苦思冥想,思索破解之法。我看她似對下棋很有興趣,便與她談了幾句,發現她深通棋道,便與她對弈了幾局,她棋法與……溫姐姐很相似。”說到後面,凌若聲音有些發澀,顯然是想到了溫如言,她死其心中,是一道永遠難以癒合傷口。
“所以你便遨她來此?”瓜爾佳氏知道凌若心情,將話題轉回到佟佳氏身上,以免凌若因思念而傷心難過。
凌若點一點頭道:“往日裡,總覺得佟佳氏是故作清高,用來吸引皇上一種手段,可與她接觸後方才知道,她骨子裡真有一分傲氣,只要她稍用些手段,便可得到多寵愛,可是她不屑去用,寧願過着現這樣日子。認真說起來,我不及她許多。”
瓜爾佳氏沉默了一會兒方道:“歲月是改變人東西,佟佳氏現如此,並不代表她將來依然如此;別忘了你我剛伴皇上身邊時,也不是現模樣。”
凌若何嘗不知這個理,慨然道:“我知道,可我並不希望她改變。如此,我就還能與她對弈談天。”還有一句話凌若沒說出口,剛纔與佟佳氏下棋時,好幾次她都以爲是溫姐姐坐自己對面。
“希望吧。”瓜爾佳氏對此並不抱什麼希望,人心善變,往後事誰都不曉得,與其期望太多,倒不如不期望得好,“說起彤貴人,我倒是想起另一個與她同姓人來。”
凌若稍稍一想,便猜到了她說那個人,“姐姐是說佟佳梨落?”
瓜爾佳氏頗爲感嘆地道:“不錯,同是姓佟佳氏,這xing子卻是天差地別;若當初佟佳梨落不曾那樣害你,也許你與現完全不一樣。”
這一次,凌若過了許久纔回答,“一切皆是註定,擺我面前沒有第二條路。”
她們說話間,楊海已經領着宮人將膳食端上來,美輪美奐七彩琉璃碗碟中,盛着散發着誘人香氣美味佳餚。
“咱們過去坐吧。”凌若起身攜着瓜爾佳氏坐到桌前,水秀各舀了一碗野生杏菇湯放她們面前。
瓜爾佳氏喝了一口,讚道:“湯雖清淡,卻鮮香可口,別有一番風味,比那些肥膩膩湯好喝多了,果然還是你這裡吃合胃口。”
“瞧姐姐說,你若喜歡,往後天天來這裡吃都沒問題,不過我怕你嘴刁,吃了幾天就該嫌我這裡太過清淡,咽不下飯了!”
瓜爾佳氏瞅了她一眼,故作不悅地道:“我還沒嫌棄呢,你就先挑起錯了,真是什麼話都讓你說了。”
凌若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吧,我不說就是了,姐姐吃菜,有挾不到,讓水秀他們挾,吃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