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說的是。”到了這裡,如柳已經再無一絲擔心,她相信主子一定贏所有人,然後站在無人可以企及的高度,就像今日的熹妃那般。
“不過有一句話卻是錯了,我現在要對付的並不止熹妃三人,而四個人才是?”
“四個人?還有一個是誰?”如柳好奇地問着,舒穆祿氏撫一撫因塗了脂粉而特別光滑的臉頰,徐徐道:“謹嬪。她與已經死了的惠賢貴妃一樣,對熹妃死心踏地,咱們想動熹妃,就一定得連她也一起動,否則後患無窮。”見如柳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她道:“可別以爲謹嬪簡單,這個女人雖然平時不怎麼吭聲,又沒什麼恩寵傍身,但熹妃凡事皆與她商量,甚至請她拿主意,這樣的女人,你說是簡單還是不簡單?”
如柳低頭,“是奴婢想的太簡單了。”
舒穆祿氏擡頭,恰好看到一羣鴻雁飛過,她逐字逐句地道:“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留下後患是最愚蠢的做法。”
當夜,胤禛毫無意外地翻了舒穆祿氏的牌子,令後宮諸人恨得牙根癢癢又無可奈何,有不甘者,在無人處拿着針偷偷扎寫着舒穆祿氏生辰八字的小人,藉此發泄心中的恨意。
養心殿,燈火通明,胤禛坐在御案後不知在想什麼,在他手邊是一堆已經批好的摺子。
外頭,敬事房的白桂在胤禛看不到的角落裡朝蘇培盛打着手勢,後者點點頭,對胤禛道:“皇上,敬事房那邊已經將慧貴人送來了,安置在寢殿中,您可要現在過去?”
蘇培盛的聲音將胤禛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擡眼望去,發現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想不到已經這麼晚了。
“慧貴人過來了?”剛纔敬事房送綠頭牌過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翻了舒穆祿氏的牌子,可剛纔卻在猶豫,究竟要不要見舒穆祿氏,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對她的思念會如此強烈,而且更多的是思念那種情5欲,他本不是一個好色之人,並不曾貪戀牀第之歡,爲何在遇到舒穆祿氏後一切都變了樣,每次一觸到那具身體,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就會冒出來,強烈的像要將他淹沒一般,有時候甚至連他自己也覺得害怕。
蘇培盛恭謹地回着,“是,正在寢殿等着皇上。”
胤禛站起身來,雙手撐着桌案,神色猶豫不決,許久,他用一種近乎艱難的語氣道:“告訴敬事房,讓他們將慧貴人擡回去。”
“啊?”蘇培盛驚呼一聲,隨即意識到不對,不論皇上有何決定,都不是他一個奴才所能置疑的,趕緊低下頭答應,隨後急急退了出去。
蘇培盛走得太急,並不曾看到胤禛因過於用力而顫抖的雙臂,以及緊緊抿着的薄脣,要剋制住身體最深處的**,即始是他這個自制力極強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在交待完同樣吃驚的白桂後,他再次進殿小心地道:“皇上,奴才已經告訴敬事房了,他們這就將慧貴人擡回去,皇上可要重新翻牌子?”
“不必了。”胤禛擡起頭來,臉色有些難看地道:“朕去承乾宮。”
“嗻!”蘇培盛答應一聲,出去取了燈籠候在殿外,等胤禛出來後,疾步跟了上去,爲其照亮前方的路。
胤禛走得很急,就像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一樣,蘇培盛差點跟不上他的腳步,無奈只得小跑,好不容易到了承乾宮,因爲走得太急,還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跤,連着手裡的燈籠一併摔在地上,人摔疼了不說,燈籠也着了,虧得承乾宮的人瞧見了,趕緊將火撲滅。
水月與安兒兩人吃力地扶了蘇培盛起來,“蘇公公,要不要緊?摔疼了哪裡沒有?”
蘇培盛搖頭道:“咱家沒事,皇上呢?”
水月一指前面的身影道:“皇上已經進去了。”
蘇培盛鬆了一口氣,撫着胸口道:“皇上不怪咱家就好,這一路可跑死咱家了。”
安兒眨着眼睛道:“蘇公公,皇上怎麼走得那麼急啊,像是後面有老虎在追一樣。”
“安兒,不許亂說話。”水月喝了她一句,幫蘇培盛拍着沾在衣上的灰塵道:“蘇公公,安兒不懂事,您別見怪啊。”
蘇培盛擺手道:“沒事,咱家自己也不明白着呢,而且剛纔明明已經傳了慧貴人,臨了皇上又說要來承乾宮。”
安兒輕咦一聲道:“皇上來了這裡,那慧貴人要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唄。”說到這裡,蘇培盛似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一些,不再多言,往正殿行去。
凌若正拿着繡棚在繡東西,突然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走進來,下意識地擡起頭,意外看到胤禛,趕緊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快步進來的胤禛緊緊抱在懷中。
水秀等人見狀,皆知趣地退了下去,留下他們單獨相處。
凌若剛剛聽宮人說胤禛今日翻了舒穆祿氏的牌子,怎麼也想不到胤禛會突然出現在眼前,過了好久,見胤禛始終沒有鬆開的意思,感覺有些不對勸,逐道:“皇上怎麼了?”
胤禛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着,後宮之中,他最在意的人應該是懷中的這個女子,她陪了自己二十餘年,更爲自己誕下弘曆,他一直以有她在身邊爲幸,也一直以爲後宮之中不會有人取代她在自己心裡的位置,可爲什麼他現在竟然動搖了起來,他不確定除了湄兒之外,自己最在意的人,究竟是凌若還是……舒穆祿氏,因爲他現在腦子裡想的一直都是舒穆祿氏,剛纔在路上他幾次欲折回,最後都被強行忍了下來,正因如此,他纔會走得那麼急。
許久,他終於鬆開手,望着凌若擔憂的目光,勉強一笑道:“朕沒事,只是突然想你了,所以過來看看。”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凌若手裡的東西,道:“你在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