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裡急切地道:“屬下明白,可王爺也應該知道,咱們在這裡待得越久,危險就越大。雖說這裡已經是大清的疆土,但您在葛爾丹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又傷了他的耳朵,以葛爾丹的xing子,絕對不會善罷干休。”
“本王知道。”索裡還沒來得及高興,允禮已經再次道:“但絕對不能拿娘娘與胎兒冒險。”
見允禮始終不同意現在就走,索裡無奈地道:“那該如何是好?只憑咱們這些人,一旦葛爾丹的人追來,只怕難以抵擋。”
“本王知道。”允禮負手起身道:“這段時間,你們儘量低調一些,若有人問起,就說是來此做買賣的商人,莫要泄露了身份,儘量拖延到娘娘的胎像安穩再動身。”
索裡答應一聲,待要退下,允禮叫住他道:“慢着,本王還有幾件事交待你去辦。”索裡收住腳步,聽着允禮的吩咐,待得一一記在心中後,方纔拱手退下。
在索裡走後,允禮捏一捏挺直的鼻樑,在將一夜未眠的倦意壓下後來到凌若所住的客房前,擡手輕叩房門。
萍兒正坐在屋中打磕睡,聽得有人叩門,揉着惺忪的眼起身應門,嘴裡有些不耐煩地道:“誰啊?”
待看清是允禮時,她一下子清醒過來,連忙欠身道:“奴婢不知是王爺,有所冒犯,請王爺恕罪。”
“不礙事。”允禮不在意地道:“你家主子可在裡面?”
萍兒回頭看了一眼,輕聲道:“回王爺的話,主子剛纔服過藥睡下了。”見允禮不說話,她帶着一絲討好之意道:“要不要奴婢去喚醒主子?”見允禮喚凌若主子,萍兒也順勢改口,不再如原來那樣稱其爲夫人。
允禮搖頭道:“不必,讓她歇着吧,本王晚些再來。”
見允禮要離開,萍兒連忙道:“主子這一覺只怕會睡上很長時間,還是等主子醒了之後,奴婢去告訴王爺吧,省得王爺空跑一趟。”
“也好。”這般應了一聲後,允禮便轉身離去,而萍兒一直癡癡望着他的身影,直至他進了屋,方纔戀戀不捨地關上房門。
再次坐回椅中,萍兒卻沒有了之前的睡意,腦海裡想的全是允禮的絕世風姿,還有昨夜允禮bi退那些追兵以及最後與葛爾丹對峙的場景。
這位果郡王不止身份高貴,俊秀儒雅,而且文武雙全,昨夜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居然還可以肯定自若,沒有一絲慌張,並且最終bi退了葛爾丹,將他們平安帶出準葛爾。
真想不到世間悕有這樣完美無瑕的男子,若可以嫁予他爲妻,哪怕只是一個侍妾,也是莫大的福氣。不知……她是否有這樣的福氣……
雖說她現在只是一個奴婢,與允禮身份有別,但大清律法從來沒有規定說婢與不可嫁予王爺。以前她還在家中時,常去天橋底下聽說先生曾說過,當今皇上的生母原先只是一個官女子,與奴婢無異,最終不也一步步坐上太后的寶座嗎,可見事在人爲。
再說……萍兒起身走到銅鏡前,看着鏡中的自己,手指輕輕撫過光滑細膩的臉頰,這張臉雖然說不上絕美,但至少清秀可人,而且正值青春妍麗,只要自己多用點功夫,相信應該會有機會。
想到這裡,萍兒忍不住對着鏡子笑了起來,銅鏡邊緣的凹陷令她的笑容看起來頗有些嚇人。
凌若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笑,睜了睜眼皮輕聲道:“萍兒,是你在笑嗎?”
凌若的話將萍兒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走到牀邊,賠笑道:“主子,您醒了?”
“嗯。”凌若撫一撫臉,振起幾分精神道:“怎麼了,爲何一直在笑?”
萍兒哪裡會說實話,胡亂道:“奴婢想着離開了準葛爾,回到大清,心裡高興,所以笑了幾聲,沒想到驚擾了主子,實在該死。”她目光一轉道:“主子要不再睡一會兒,奴婢保證不再出聲。”
“都已經醒了哪還睡得着,待到晚上再睡吧。”這般說着,凌若撐起身子靠在牀頭道:“去倒杯水來,有些口渴。”
“是。”萍兒乖巧地答應着,出去問店小二要來熱茶,又試過溫度後才遞給凌若,“主子小心些,別燙了,晚一些奴婢再給您煎安胎藥去。”
待凌若喝過茶後,萍兒又道:“剛纔您睡着的時候,果郡王來過,彷彿是有什麼事,奴婢說等您醒了就去請他過來,要不奴婢現在過去一趟?”
凌若點點頭道:“嗯,正好我也有許多話要與他說。”
“那奴婢這就過去。”萍兒心中暗喜,對她而言,就算能與允禮多說一句話也是好的。
待得出房門後,萍兒仔細環顧了周身一眼,確認沒什麼不宜之處後,方纔懷着欣喜的心情敲響了允禮的房門。
門倒是很快開了,但出來的並不是允禮而是索裡,他瞅了萍兒一眼道:“你有何事?”
因爲索裡擋着門口,萍兒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只得道:“我是來告訴王爺,主子醒了。”
不等索裡說話,允禮的聲音已經從後面傳來,“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本王待會兒就過去。”
萍兒無奈地應着,原還盼着能與允禮多說幾句話,沒想到是這麼一個情形,心裡不知將礙事的索裡罵了幾遍。
她回去後沒一會兒功夫,允禮便來了,待得坐下後,他道:“娘娘歇了一會兒,可有感覺好些?”
凌若捋一捋耳邊的碎髮道:“還是那樣子,不過墜漲感比原先輕了一些,多謝王爺關心。”
允禮在椅中欠一欠身道:“娘娘客氣了,都是允禮的不是,明知娘娘有孕,還讓娘娘一夜奔波,若因此傷了龍胎,允禮就算死上百十回,也難以贖罪。”
凌若笑一笑,隨即正色道:“這次真是多謝果郡王了,若非有你冒死相救,我至今仍在準葛爾,被葛爾丹挾爲人質,這份恩德,我鈕祜祿凌若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