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你又怎樣?”含香一把拍掉他手,冷聲道:今時不同往日,鈕祜祿氏已經被王爺厭棄,即便生下孩子也與她無關,我就是將你耍死這裡也沒人會說什麼。|你若識相,就此離去,我便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否則……”
含香還那裡得意洋洋時,李衛已經用全力朝她臉上打了一拳,當即打得含香摔倒地上,含香捂着迅速腫起臉愣了半天,待清醒過來後立時像殺豬一樣大聲尖叫起來,“你敢打我”
李衛被她氣得失了理智,紅着眼衝過去照着那張神憎人厭臉又是一拳,口中大叫道:打你又怎樣,我還要殺了你”
含香被他瘋狂樣子嚇到了,衝愣那裡兩個小廝大叫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他抓起來”
那兩人這才如夢初醒似衝上來抓住李衛,然只是這一會兒功夫,含香臉上已經又捱了好幾下,整張臉腫跟豬頭一般,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張嘴吐了口混着血沫與斷牙口水,含香氣得幾乎要瘋掉,指着李衛顫聲道:你你敢打我”
李衛咧嘴衝她一笑,含香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口咬住她指着自己食指。十指連心,突遭這一下,含香痛得大叫不止,手指被咬得鮮血直流,兩個小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她手指從李衛嘴裡弄出來。
“瘋子你是個瘋子”含香捂着痛徹心扉手指氣急敗壞地叫道:給我打狠狠地打我要他知道得罪本姑娘下場”
兩個小廝答應一聲,一個抓住李衛,一個拳腳相加,往死命了打,李衛從頭到尾都沒有哼過一聲,只冷冷盯着含香,猶如看一個死人
這種眼神換來是含香恐懼以及加瘋狂毆打,痛昏過去前,李衛後一個念頭是:不要死不要死他一定要活着將這個仇連本帶利報回來
且說淨思居那邊等了許久都不見李衛回來,墨玉心中升起不好預感,讓小路子趕緊出去打探,不多時,只見小路子慌慌張張地扶了滿臉鮮血李衛回來。回來路上李衛曾短暫清醒過一會兒,告訴小路子,胤禛蘭馨館,但他見不到,蘭馨館人存心要致主子於死地。
胤禛見不到,那拉氏居心叵測,年氏又與凌若素來有過節,這……這可如何是好,衆人急得團團轉,而凌若情況似越來越不好,臉色煞白,而且下腹開始出血。
既然太醫請不來,那唯有請外面大夫來看看了。墨玉讓水秀去通知溫如言,自己則跺一跺腳去了悅錦樓,溫如言始終是一個格格,大半夜門房未必肯放行,希望瓜爾佳氏能夠念主子曾救過她一命份上,發發慈悲幫主子渡過這一劫。
溫如言與瓜爾佳氏幾乎是前後腳一起趕到淨思居,顧不得說話,先奔到內堂去看凌若。
“妹妹”看到躺牀上面色慘白凌若,溫如言痛呼一聲,上前緊緊握住她冰涼手,“怎麼樣了?痛得利害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凌若勉強睜開眼,痛楚令她看不清眼前事物,只能從聲音上聽出是溫如言聲音,費力地吐出幾個字,“姐姐,我好痛好怕”
“我已經讓素雲去請大夫了,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手覆上凌若冰涼臉頰,努力安慰着她。
瓜爾佳氏稍稍掀開覆凌若身上錦被,待看到錦被下逐漸被血色染紅裙裾時,面色緩緩沉了下來,出這樣多血,只怕即便是太醫來了,也難以保住胎兒……
正這時,被溫如言遣去請大夫素雲跑了回來,焦急地道:姑娘,門房不肯讓奴婢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不待溫如言說話,瓜爾佳氏拂袖冷聲道:這羣不開眼奴才,走我與你一道去。”
素雲有些遲疑地看了溫如言一眼,卻見自家姑娘道:還不隨雲福晉去”說到此處,她望着瓜爾佳氏身影低低地道:多謝妹妹。”
瓜爾佳氏腳步一滯,神色複雜地惻目看了她與凌若一眼,有無言嘆息從脣畔逸出,旋即與素玉一道步沒入越來越大夜雪中。
時間煎熬中一分一秒中過去,短短半個時辰,對淨思居上下來說猶如過了數年一般漫長,好不容易終於等到茫茫夜色中出現了幾道身影。瓜爾佳氏走得極,花盆底鞋踩青石板上“噔噔”急響,她身後素雲拉着一個身背藥箱大夫,正是京中薄有幾分名氣沈大夫,頭髮花白沈大夫被素雲一路拉來,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人命關天,沈大夫不敢怠慢,稍稍喘了口氣後便坐牀沿替凌若把脈,眉頭幾乎手指搭上腕脈一瞬間便皺了起來,之後又掀被看了一眼她流血情況,搖頭說出令衆人絕望話,“恕老朽醫術淺薄,福晉出血這般嚴重,胎兒只怕是保不住了。”
凌若仰頭,艱難地問着溫如言,“爲什麼不是徐太醫?還有……還有王爺人呢?爲什麼他不來?”管兩人已經誤會重重,可這畢竟是他孩子,難道他真狠心到連孩子都不管不顧嗎?
溫如言避開她眸光,面露不忍之色,凌若見狀心中一痛,死死抓着錦被道:王爺他人呢?告訴我”
見凌若執意要問,溫如言只得將實情相告,“王爺蘭馨館,小衛子去過,但是蘭馨館人不讓他進去也不肯代爲通傳。等天亮後我再派人去請,放心吧,王爺要是知道你出事了話一定會過來。”
凌若木然望着頂上紗蔓,手鬆開同時,目光亦漸漸渙散,口中喃喃道:他不會來,他說過一輩子都不願見我。”她將一切皆給了胤禛,原以爲即便換不來永生永世愛,至少可以換他一世信任,可是原來連這也是奢想。對胤禛而言,她與孩子什麼都不是,連相見亦成了多餘。
溫熱液體潺潺從體內流出帶走身體溫度,讓她指尖越來越冰冷,眼皮沉重隨時會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