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是佟佳氏所繡,但麝香卻不是她所放。”凌若看一看李衛,後者當即將發現這個香囊始末還有佟佳氏話細敘了一遍,聽得瓜爾佳氏與溫如言連連皺眉,敢情當時連那拉氏也動手了。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怕是連那拉氏自己也沒想過,此事竟然會四年後被意外翻出來。
許久,瓜爾佳氏幽幽說出一句話來,“看來,此時遠不是可以掉以輕心時候,否則可能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凌若望着外面蓬勃灑落秋陽未語,心中卻是明白,只要這個王府中還有女人存,爭鬥就永遠不會停下,而她所能做,就是努力這場永無止境爭鬥中保護好自己與身邊人,還有除掉所有曾經害過自己人!
一切,僅僅只是爲了生存……
再說佟佳氏,她被趕出府後,立刻回了佟府孃家,這些年因爲她受胤禛寵愛緣故,原本落魄佟家有了翻天覆地變化,京城置辦了大宅子,生活富裕,還有許多下人侍候。
到了那裡發現大門緊閉,敲了許久門纔出來一箇中年男子,佟佳氏認得他,是府裡孫管家,想要入內,卻被他攔前面,當即不悅地喝道:“擋着我做什麼,沒眼色東西,還不讓開,我要進去見阿瑪額娘!”當慣了高高上福晉,即使此刻已經被廢,言語間依然帶着一股傲氣。
孫管家翻了個白眼,不緊不慢地道:“對不起,老爺夫人有命,誰來了都不見,所以大小姐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
佟佳氏覺得荒謬無比,自己家門居然還進不去了?!
她憤然拍開他擋身前手怒道:“這個不見可不包括我內,狗奴才趕緊滾開,否則我要你好看!”
孫管家皮笑肉不笑地移步繼續擋着她道:“實對不起,老爺特意交待了,說大小姐來了也一概不見。而且奴才也很好奇,已經被廢爲庶人大小姐要怎麼讓奴才好看?”
佟佳氏大吃一驚,她被廢不過剛剛一天功夫,姓孫怎得這麼就曉得了,而且聽其言下之意,彷彿阿瑪額娘就是爲此不肯見自己。
不行,此刻除了佟家她再無處可去,何況這佟家能有如今家業本全都是靠她才得來了,如今見她落魄了就想一腳將她踹開,簡直是癡人說夢!
“阿瑪!額娘!”她一個弱女子擺脫不了孫管家,只能門口大喊大叫,希望可以讓阿瑪他們出來見自己一面。閱讀本文章節登陸
“大小姐,沒用,你是戴罪之身,見你只會連累佟家。何況你不守婦道,與人苟且,又害死自己親兒,令老爺夫人丟了臉,他們早已說過不認你這個女兒,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理會你。”孫管家扔下這句話後,趁佟佳氏沒反應過來閃身入內,留她一個人怔怔地站大門外。
她可是阿瑪額孃親生女兒,往日她得意時也沒少幫襯家裡,如今她落魄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不,她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她不斷地門口大叫,可裡面鐵了心就是不開門,如此一直到傍晚時分,佟佳氏嗓子啞得發不出聲來纔不得不停下,又站了一會兒後方才黯然離去。
佟佳氏並不曉得孫管家一直裡面透過門縫注意她,她離開後,一路小跑去了正廳,一個粗眉黑臉男人閉目坐上首,身爲主人又年紀一大把佟氏夫婦則陪坐下首。
孫管家離正廳還有數步時候放緩了腳步,似乎是怕驚擾到上座男人。
見他進來,佟老爺忙問道:“那逆女走了沒有?”
“回老爺話,大小姐已經離開了。”孫管家一邊回話一邊小心地睨着已經睨開眼男人臉色。
佟老爺聞言鬆了口氣,對那男人賠笑道:“毛爺您看,她已經走了,我們可都是按着您老吩咐所做,沒有見她。”
那男人正是毛大,他點點頭滿意地道:“很好,我會如實回稟主子。記着,佟佳氏罪犯滔天,雖然王爺恕她一命,並不代表她就無罪;與她相見,只會害了你們佟氏滿門,甚至有可能讓您二老不得善終。”
佟老爺連連點頭,“是是是,我一定不會見這個丟人現眼逆女,求毛爺替我說幾句好話,千萬不要讓王爺因爲那逆女而遷怒於我們。”
“放心吧。”毛大伸了懶腰,坐了大半天,他身子都僵了,“只要你們記着我剛纔話,保證不會有事。行了,我走了。”
送他到門口時,佟老爺目光一閃,小聲地問道:“敢問一句,毛爺主子不知究竟是哪位?”
之前這個姓毛找上他們時,只說是傳雍王府主子命,若他們敢見佟佳氏又或者收留她,必會讓佟氏一門不得安寧。
已經一隻腳跨出大門毛大聞言又收了回來,眸光漸暗天色中陰森可怖,看得佟老爺不自覺地低下頭,後悔自己不該好奇問那一句。
“不要問自己不該知道事,這樣才能活得長命一些。”森冷聲音佟老爺耳畔響起,嚇得他連連應聲,等他大着膽子擡起頭時,毛大早已走得不見身影。
至於佟佳氏,被父母拒之門外她無處可去,不得已只好與一羣乞丐一起躲天橋下過夜。等天亮後,她出城去了圓明園,吳德是圓明園廚房管事,他一定可以幫自己。
她揉着餓得咕咕叫肚子到了圓明園,守衛倒是肯替她通傳,但吳德見到她後,露出一臉嫌惡表情,甚至掩着鼻子後退幾步,“喲,這是誰啊,怎麼這麼臭,想薰死人嗎?”
佟佳氏以爲他不認得自己,趕緊抹了把臉,討好地道:“表哥,是我,我是梨落啊。”
“梨落?”吳德湊近了仔細打量一眼後搖搖頭道:“梨落是王爺側福晉,她怎麼會叫我表哥,休想騙我,趕緊走趕緊走!”
“表哥,真是我,你看清楚一點。”
“我都說不認識,你真煩。”吳德不耐煩地扇手揮去使勁往鼻子裡鑽臭氣,對守衛道:“趕緊把她攆走,別讓我再看到這個瘋子。”